余音然因為冰心這一席話感受到了深重的恐懼和無以復加的害怕,她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著,連手指尖都在發顫,顫顫巍巍了好半響后才從口中擠出來了三個字:“為什么?”為什么要突如其來的給她下毒?她不是一直都很聽話嗎?她不是林風眠說什么她就做什么嗎?為什么還要遭受到這樣的對待?
余音然眼角處落下一抹淚來,但腹部處的疼痛卻叫她又快速的忽略了心中的那些所思所想,她在帶上翻了一個身,冷汗直流,雙手緊緊的捂住腹部,張著嘴想求助卻發現自己已經疼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林風眠對著冰心使了一個眼色,冰心從懷中掏出了一顆藥丸來,繼而便走到余音然身邊蹲了下來,抓起地上那個已經徐婼無力的女人,把那顆藥丸塞進了她的嘴巴了。
余音然吞下去后明顯的感覺到腹部處那熊熊燃燒的烈火正在澆滅,她吁出一口氣來,全身上下都癱軟在了地上,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想要側頭去看一眼林風眠臉上那嘲諷的表情,但卻無論如何都轉不過腦袋。
林風眠對著冰心伸出了自己的手,冰心便扶著她一步一步緩緩的走了下來,待到站在余音然面前的時候,她才幽幽的低頭看了地上癱軟成一灘爛泥的人一眼,低低的道:“知道本宮為什么要給你下毒嗎?”她嘴角勾出了一抹笑來,又道:“因為你不聽話。”
余音然心里一顫,總算是緩回了那么一丁點的力氣,抬眼看了過去,看到了林風眠臉上那嘲諷的笑容,也看到了她眼底那一抹殘忍的笑意,不由自主的便往后縮了一縮,似乎當真是怕了,想要拼盡全力的往后躲。
林風眠又看了她一眼,眼底不帶任何情緒,伸手從冰心的手上接過了那個瓔珞,打開來后仍在了余音然的身上,聲音淡得仿佛這是件無足輕重的事情:“本宮不喜林歸晚,你給林歸晚傳信?為什么?你和她是閨中密友還是生死之交?竟然敢冒著被本宮揪出來的風險而去給她傳信,當真是情誼深切。”
余音然打死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被下了毒藥,林歸晚不是告訴過她傳信的手段是可信的嗎?那為什么還會被發現?難不成林歸晚是在騙她?她余音然當真是一個傻到了極致的白癡!竟然連林歸晚的話也會信。
她突然間想到了什么,連忙急急忙忙的想要站起來,但是跪了幾個時辰的腿以及痛到發麻的肚子容不得她有一絲一毫的力氣,所以她只能跌跌撞撞的在地上爬著,等爬到了林風眠的腳下時,又毫不猶豫的抓住了林風眠的裙擺,聲音凄厲:“太子妃,娘娘!你信我,我是有緣由才給她寫的那封信,我是有緣由的啊!”
“哦?是嗎?”林風眠在冰心的攙扶下緩緩的蹲了下來,蹲在了余音然的跟前,抬手輕輕的勾起了余音然的下巴,然后笑著道:“什么樣的緣由?難不成你是要去和太子爺告狀嗎?想要把林歸晚一行人的行蹤告訴太子爺,然后借此,來穩固你在府中的地位?從而和我平起平坐,是嗎?”
余音然心里一顫,臉上帶著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不由自主的想要后退,但卻被林風眠用手死死的控制住,再也動彈不得,長長的指套在她的下巴和脖頸處劃出了幾道血痕。
林風眠輕輕的笑了一聲,繼而又緩緩的開口道:“本宮說過,在這個太子府里,沒有本宮,不知道的事。”
余音然眼底閃過一抹暗沉,心里驀然的想到了這個事實,不由得便有些詫然和擔憂,但更多的是害怕和難受,她眼角處顫了顫,支支吾吾的從口中擠了一行字出來:“姐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還沒有和太子爺說,我什么都沒有說。”
“那是因為你找不到你家太子爺,不是嗎?”林風眠終于大發慈悲的松開了自己的手,在冰心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轉了個身緩緩的往自己的主位上走去,待到在主位上坐下來的時候,才抬手輕輕的撫了撫自己的鬢角,繼而道:“要不是因為封念謹今兒個不在府里頭,恐怕你那滿腔的熱血就都同他說了吧。”
她眼底帶出了一抹笑意,又道:“所以本宮生氣啊,本宮生氣了,你就得受到懲罰,你身體里的毒藥就是本宮給你的懲罰,要是以后你還惹本宮生氣的話,那可就不止這個毒藥這般簡單了。”
余音然眼底浮現出一抹懼意,臉上也隱隱的帶著一抹恐懼和害怕,她抽了兩口氣后才輕聲開口道:“那娘娘有何吩咐?”她現在也只能夠夠認輸了,她發現她是實實在在抖不過林風眠的,林風眠的權勢太大,又把整個太子府牢牢的掌握在手里,她沒有一絲一毫的能力可以對抗。
林風眠仿佛對于她問出來的這句話很滿意,竟是微微的揚了揚手示意冰心把余音然扶起來,等到余音然緩過一口氣,在冰心搬過來的椅子上安然坐好之后,林風眠才淡淡的開口道:“妹妹,你知道我這輩子最恨的人是誰嗎?”
余音然心里已經隱隱的有了一個答案,但卻不敢說出來,只戰戰兢兢的坐在原地不敢動彈,林風眠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強求她做出回答來,只自己悠悠然的道:“本宮生平最恨之人便是林歸晚。”
她眼底帶著一抹咬牙切齒的恨意,半響后,又道:“本宮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再慢慢的飲她的血,讓她低頭叩拜在本宮的腳下,任由本宮百般折辱,所以啊妹妹,你什么事都可以做,就是不能和林歸晚通風報信,要不然,擺剝皮抽筋的人可就是你的,這個世界上,有的人折磨人的法子。”
余音然緊張的咽了口口水,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都加在了林歸晚的身上,覺得自己會落到如今這個下場,全部都是林歸晚害的,要不是那個女人那么招惹被人的憎恨,林風眠也不會把罪責問到她的身上。
余音然緊緊的揪扯住自己的袖擺,臉上帶著一抹倉皇的神色,對著林風眠道:“娘娘想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