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無奈之下,司葵也只好點頭應了下來,正欲再說些什么的時候,門口處卻突然傳來了一個低低的聲音在匯報:“小姐,王爺來了!
兩個人同時一怔,都不知道為什么封念謹這個時候會過來,嫣兒對司葵使了一個眼色,司葵立馬便閃身躲進了屏風后,嫣兒趁機又把窗戶給打開了,等暖洋洋的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她的手上也端起了燕窩粥,房門也隨之被打開了。
封念謹一身太子的朝服,生龍活虎的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滿滿的笑意,一看便是敢從宮里出來的,他三兩步走到嫣兒面前,笑瞇瞇的轉了一圈,努力壓抑著笑意道:“這幾日朝政太忙,所以一直沒有來看你!鳖D了頓,他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道:“你看我穿這一身好看嗎?太子妃的朝服也很美艷,等你嫁過來了我便讓人送到你房里去。”
嫣兒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眼底流露出一抹黯然,半響后,低低的道:“好看!鳖D了頓,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又道:“前幾日你游街的時候我去看了一眼,這身朝服在當日的陽光下可比現(xiàn)在要好看得多了。”
她轉頭不再看向面前的人,末了,又忍不住的又道了一句:“那身太子妃的服飾也好看,穿在林風眠的身上儀態(tài)盡顯!彼霓D過頭去看向不遠處窗外的一株梨花,這個季節(jié),梨花原是不開的,但也不知道,別院內的這一株,竟是每時每日都是開著的。
一側的司葵看得有些不忍心,也不愿意再直這里待著了,便閃身出了臥房,奔向不遠處的一株繁密大樹,想著等到封念謹離開了她再進去也不遲。
而封念謹?shù)臐M腔心血都放在了嫣兒的身上,自然沒有注意到還要一個司葵已經(jīng)離開了,他眼底閃過一抹哀色,張了好幾次口才從嘴里擠出來一句:“那日不是說了讓嗎好好在別院里待著嗎?怎的還跑出去了?”
嫣兒眼底閃過一抹哀痛,好半響后才道:“原本是不想出門的,但外頭實在是太過熱鬧,便忍不住出去看了一眼,我也僅僅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但那一眼,便是終身難忘,身著朝服的太子和太子妃并肩而坐,輝煌大氣的轎輦載著兩人游走在最大的街道上,周圍都是熱熱鬧鬧的百姓在恭賀盛朝立了太子,也在期盼太子妃早日為皇家誕下龍孫。
嫣兒原本已經(jīng)沉寂下來的心原來還是會感到疼痛的,那一日的她又忍不住的落下了眼淚,淚水淺淡又漫長,她輕輕的鍇去,相信自己再也不會再哭了。
她臉上的神情太過悲傷,封念謹不由得覺得心如刀絞,原本是想要穿上朝服來讓她看著歡喜一些的,畢竟他是太子了,他的權勢有大了幾分,自當可以保護好他們母子兩,只是沒有想到卻是勾起了她的傷心處。
封念謹?shù)偷偷膰@了一口氣,傾身上前把嫣兒抱了起來放坐在自己的膝上,繼而又接過她手里的小碗,一勺又一勺的把燕窩粥喂進她的口中,聲音溫和也充滿著堅定:“嫣兒,那日你既然已經(jīng)看到了,便也應該知道我和林風眠只是貌合神離罷了,終有一日,她是要從這個太子妃的位置上下來的!
他抬眼看向懷里的人,她眉目精致又美麗,眼尾處還帶著一點點的紅痕,讓人我見猶憐,他不由得便心疼到了極致,又低低的道了一句:“那身太子妃的朝服總有一日是要穿在你身上的。”頓了頓,他又道:“不,你要穿的,是皇后的鳳服,那才是最為配得上你的服裝。”
嫣兒看到他眼底認真的神色突然便有些不忍,伸手推開了他伸過來的勺子,俯身靠在了他的懷里,伸手輕輕的揪住了他的衣袍,突然有些感慨,為何他一定要這般的執(zhí)著于皇位呢?權勢有這么大的誘惑力嗎?他其實也不是一個當皇帝的料,為什么一定要想著站在巔峰?
嫣兒低低一嘆,半響后,硬生生的逼迫自己從口里擠出來一句:“我不想當什么太子妃,也不想當什么皇后,我只愿我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過這一世,也只愿……”
她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一般的道:“你也平平安安的過這一世。”
封念謹一怔,隨即整個人又不受控制的興奮起來,眼底閃過驚喜的色彩,他的嫣兒有多久沒有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了,他一時間竟是有些熱淚盈眶,好半響,才從口中擠出來了一句話,仔細一聽,語氣竟是有些顫抖:“嫣兒,我這輩子定只有你這一個正妃,一個皇后!
嫣兒埋首在他的懷里,半響后,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聲音聽起來竟是有些縹緲,帶著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她道:“念謹,我要練蠱。”
封念謹一怔,把她的腦袋抬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神敲,從中看出了堅定的神情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不由得便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的問道:“你練蠱做什么?”
嫣兒眼底的擔憂更甚,甚至還有一絲害怕,伸手揪住了面前人的衣擺,竟是有些焦急的道:“念謹,我要‘雪竹’,我要練蠱,我要養(yǎng)一條蠱蟲,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便種在他的身體里,那樣關鍵時刻便可以為他抵一條命了,我再也不怕林風眠會在我不注意的時候下毒了!
她的話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但封念謹卻清清楚楚的明白她在說些什么,不由得便又感到了心疼,連忙伸手把她緊緊的摟在了自己的懷里,壓低了聲音道:“嫣兒,我會保護好你,也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你沒辦法!彼脑捯舨艅倓偮湎拢虄旱穆曇舯汶S之響起,帶著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蒼涼,她又道:“上一次,是蠱蟲保護了我!
封念謹心神劇震,半響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嫣兒才聽到他的聲音緩緩的響了起來:“好,我把‘雪竹’給你!
嫣兒的心不由自主的揪在了一起,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只默默的埋首在他的脖頸出,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封念謹一邊拍著她的脊背,一邊低聲的哄慰著,但她的哭聲卻越來越大,最后竟是有收不住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