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起眉頭皺了起來,不知道面前的人在說些什么,知道林先生嘆氣離開后才有些反應(yīng)過來,連忙轉(zhuǎn)頭往身后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流螢怔然又驚訝且手足無措的身影。
他嘆氣又皺眉,半響后,邁步走了過去,在流螢的面前坐了下來,流螢還未有所反應(yīng),達奚霧先行一步把手上的大刀亮了出來,一臉不悅且戒備的看著他。
江云起卻置之不理,看著流螢明顯焦急的臉色后嘆了一口氣,道:“流螢姑娘,江某有些話,要同你講。”
流螢眼底閃過一抹不安,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涌起了希翼之色,抬眼瞪了一下身邊的達奚霧,示意他把刀放下后,便對著面前的人道:“江公子有話便說,流螢聽著!
江云起看著達奚霧明顯帶著愛意的眼神,不由得又嘆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后,還是鼓起勇氣道:“流螢姑娘,如果在下沒有忘記的話,在下應(yīng)當是同您講過很多次,在下內(nèi)心有喜歡的人了!
流螢?zāi)樕系难肆藗干干凈凈,蒼白得叫人心疼,她意識到了面前的人要說什么,她明明很想離開,但她的腿卻僵硬在了原地,怎么樣都動彈不得,反倒是一旁的達奚霧,臉上分明是揚起了怒火,但最終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江云起也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原本因為歉意而低垂的腦袋又揚了起來,然后道:“流螢姑娘,您還是放下執(zhí)念吧,我們兩個之間,不可能的!
“為什么?”流螢總算是開了口,聲音里帶著濃濃的顫抖之意,連放在大腿上的雙手也顫抖不已,眼里滿滿的都是淚意,顫抖著聲音低低的問:“為什么,江云起,為什么?王……她明明不喜歡你,明明已經(jīng)嫁人了,你又為何還要執(zhí)迷不悟?”
“那你又為什么要執(zhí)迷不悟?”江云起開口低聲道,一句卻把她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口,再也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他嘆了一口氣,伸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后,緩緩開口:“流螢姑娘,你回鮮卑去吧,回鮮卑過你自己應(yīng)該過的生活,不要再喜歡我,也不要再來找我了!彼酒鹕韥,直直的看著面前的人,聲音清淺:“流螢姑娘,你不能一輩子把青春年華浪費在江某身上,還是趁早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情,找一個好人,嫁了吧!
流螢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江云起逐漸走遠的背影,半響后,終于忍不住一般,驟然大哭了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滿心滿眼的都是酸澀之感。
達奚霧嘆了一口氣,猶豫了好一會兒后,終是伸手把她抱了起來往使館走去,看著她俯在自己的胸口,依舊一抽一搭的哭泣著,不由得覺得心疼到了極點,但是說清楚了也好,說清楚了,公主應(yīng)當就不會再苦苦的等著一個不該等的人了吧。
此時此刻,使館內(nèi),拓跋樓看著坐在椅子上無聊晃腿,卻無論如何都不肯走的桉滎公主,第二十九次嘆了一口氣,在猶豫了第十五次后,終于開了口:“公主要是煩悶的話,那不如……”
“你陪我玩嗎?”他的話還沒說完,桉滎便直接跳了起來,臉上掛著驚喜又愉悅的笑容。
拓跋樓也跟著笑了起來,卻是笑得很奸詐,直接便道:“要是公主無聊的話,我便送你回宮,宮里總比外面有趣的!
桉滎暗地里哼了一聲,有些愁苦的揉了揉小臉蛋,嘟了嘟嘴后道:“你以為我不想回宮嗎?我是帶著任務(wù)出宮的,要是現(xiàn)在回宮的話,任務(wù)完不成母后又要訓我了!
帶著任務(wù)出宮?是帶著什么樣的任務(wù)出宮?難不成是國家機密?拓跋樓本著不問白不問的精神,溫聲的套出了桉滎公主的話。
桉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母后讓我出來玩,要玩夠一整天才行,玩累了今晚就歇在四皇兄府中,看著四皇兄和四皇嫂,不要讓他們鬧別扭!
說罷她便又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男人,認認真真的道:“所以,你得陪我玩一整天,玩到我累了才行,這樣的就有理由到四皇兄府里去住了!
她和封念謹一向合不來,貿(mào)然去他府里的話一定會被懷疑,甚至還有可能被送回宮,所以她一定要制造一個自己累壞了,不愿意回宮的假象,甚至還要晚間的時候再去,不然便真該惹人懷疑了。
拓跋樓嘆了一口氣,心想這個公主還真是天真無邪,皇后為什么要讓她在這個時候住到封念謹?shù)母锶,一定是因為宮里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只是究竟是什么大事,他也是不好去探聽的,既然如此,那他便當是陪家里的妹妹逛一天集市吧,總之他今天的好興致都被伊顏給破壞了,如今補回來倒是也不賴。
他伸手拔開了桉滎拽住他胳膊的手,率先邁步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城東有家很是好吃的湯圓鋪子,公主若是吃膩了宮里頭的東西,便跟在下走一趟,嘗一嘗這民間小吃吧!
桉滎臉上不由得揚起一抹笑容,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又莫名的有些害羞,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后便蹦蹦跳跳的跑了上去,一邊走在他的身邊一邊問些無關(guān)大雅的‘愚蠢’問題。
拓跋樓一時間竟是覺得這位小小的公主還挺好玩的,只是他早已經(jīng)心有所屬,要是林歸晚沒有占據(jù)他的心的話,他應(yīng)當也會想著要和這個小妻子安穩(wěn)過一生的吧。
兩個人直奔城東的湯圓鋪子趕去,在湯圓鋪子內(nèi)坐了不到一會兒后,竟是看到了帶著帷帽的江云起,桉滎眼底一亮,原本想要追上去的,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便落寞了起來,有些頹廢的嘆了一口氣。
拓跋樓這會兒已經(jīng)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到了,見她嘆氣便不由得開口問道:“怎么了?為何要嘆氣?”
桉滎很想找個人說一說心里話,這段時間,皇宮里的氣氛太壓抑,她一直得不到寬慰,此時此刻見到面前的人,她總算有了傾訴一切的勇氣,不由得便扁了扁嘴,有些惋惜又有些懷念的道:“我想念喻川哥哥和歸晚嫂嫂了!
她嘆了一口氣,又道:“剛才那個帶著帷帽的人我在喻川哥哥的府里見過,本來想要上前和他說句話的,但是想到哥哥和嫂嫂已經(jīng)死了,我就是找上前去,也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