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葵晃了晃腦袋,知道對于鴻影來說,這輩子應當是只會愛封喻川一個人了,但她還是打從心里期盼著鴻影能走出來。
她也不敢去打擾林歸晚和封喻川,便直接牽著阿若的手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鴻影和江云起也已經在百花樓內最好的閣樓里坐了下來,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大壺酒,兩個人對視一眼,眼中盡是無言的苦痛。
酒過半尋后,鴻影一邊撐著下巴一邊看向面前的人,啞著聲音問:“你喜歡林歸晚?”
江云起酒量不高,這會兒已經迷迷糊糊的有些醉了,聽到這話時不由得苦澀一笑:“是喜歡,你不也喜歡封喻川嗎?”
鴻影跟著一愣,抬眼看過去時,面前的人已經暈暈乎乎的靠在了桌上,她也隱約有些醉了,眼底劃過一抹難受,猛的又灌了一壺酒下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云起迷迷糊糊的從桌上起來,伸手撈了個酒壺把里面的酒往自己的肚里灌,嘴里一直念念叨叨著兩個字:“歸晚,歸晚,歸晚......”
鴻影被他抄的心煩意亂,抬眼望過去時又好像看見了自夢中的那個人:“喻川,是你嗎?喻川?”
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緊走幾步就到了江云起的跟前,竟是顫抖著手撫摸上了他的臉,聲音哀戚:“喻川,你為什么不喜歡我?為什么?”
她抽噎了兩聲后又道:“我自打遇見你開始便把一顆心都給了你,可你為何,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喜歡你啊。”江云起喃喃自語,聲音低啞,回手抓住了她的手,低低的道:“歸晚,我也喜歡你啊,我怎么可能不喜歡你?”
兩個人視線交融,竟是把彼此都當成了夢中的那個人,半響后,也不知道是誰想仰的頭,傾的身,雙唇逐漸相接之后,兩個人竟是都有了一些動情。
時間轉眼便到了傍晚時分,封喻川看了一眼已經在床上窩了一個下午的林歸晚,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后邁步上前,俯身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頭,低聲道:“歸晚,起床了。”
頓了頓,他又極其無奈的道:“該用晚餐了,總不能這樣睡下去。”
林歸晚其實也沒有睡著,她腦子昏昏沉沉了一個下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極其的迷茫,聽到封喻川的聲音后才回過神來,但她不愿單獨面對他,因而便翻了個身,睜眼看著眼睛上方的天花板,半響后,才低聲開口:“把鴻姑還有司葵啟月都叫過來吧,我們一起吃。”
封喻川一怔,明白她多半是又要躲著自己了,只能暗自在心底嘆氣,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了。
猶豫斟酌了半響后,他最終還是只能夠道:“好,我去把她們也叫過來一起用餐。”
林歸晚沒有應答,等著他出去之后叫人之后便從床上坐了起來,眉眼間帶著一抹惆悵,但還是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發型,以免等下吃飯的時候丟人,封喻川出去讓啟月前去叫人,回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她側過臉理著頭發的模樣。
他眼底不由得浮現出一抹笑意,邁步便走了過去,委身在她身側坐了下來,伸手幫她整理發絲,笑著道:“這種小事叫我過來便行了,不必自己動手。”
林歸晚有些怔然,她其實很想問一句難道他忘了昨天所說的話了嗎?她很想要開口再說那么一兩句話出來,但卻又實在沒有勇氣,或者說是她的勇氣,已經在昨天便用干凈了。
她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任由他幫自己整理頭發,不再多言一語,而被封喻川吩咐前去叫人的啟月,先是敲開了司葵的房間門,把人從里面叫了出來讓她們到林歸晚的房間里去后,便又轉身去了鴻影的房間門口。
誰知道她敲了好幾下門都沒有人來開,不由得便皺起了眉頭,隨手攬了一個了一句,才知道鴻影方才去了樓下的雅閣了,不由得便搖搖腦袋走了下去,誰知道打開雅閣的門時,一瞬間便怔楞在了原地,再也動彈不得,險些驚叫出聲。
屋內酒香四溢,而比酒香還要吸引人注意力的卻是趴在桌子上交疊的兩個人,她急速的反應過來,猛的把門關了起來后腳步卻頓在了原地,不知道要不要邁步過去。
江云起的身上坐著鴻影,鴻影的胳膊攬在了江云起的脖頸上,兩個人互相依偎,上身趴在了桌子上,俱都在入睡,而兩人身上竟也有些衣衫凌亂。
啟月在原地怔了約莫有半柱香的后才微微回過神來,誠然她知道這兩個人不可能是那種關系,而已知道有可能只是酒后不自覺做出的舉動而已,但她微薄的臉皮還是一下子便紅了起來,竟覺得這個場面有些不堪入目。
她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半響想不出個合適的辦法來之后只能穩住了自己的心神,然后上前輕輕的拍了拍鴻影的肩膀,力度有些小,一下子竟是沒有辦法把人給叫醒,便只能再度喘了兩口氣后,壓低了聲音叫道:“鴻姑,江公子,你們醒一醒,鴻姑,江公子……”
叫了約莫有五六聲后,最先幽幽轉醒過來的是江云起,他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自己身上好像坐了個什么東西,柔軟的有些不可思議,他不由得有些怔然,低頭看過去時卻驟然間清醒了過來,一下子嚇得有些不敢動彈。
啟月的聲音適時的響了起來,帶著一絲尷尬:“江公子,您醒過來了。”
江云起這才緩慢的轉過腦袋去看向一旁的啟月,自然而然的也看到了她臉上奇特的神色,他一時間便有些反應過來自己喝醉酒了之后究竟做了一些什么,而鴻影又為什么會在他的懷里。
他嘆了一口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把鴻影抱了起來,起身走往不遠處的躺椅上,再把扔安置好,鴻影一趟到躺椅上便翻了個身,原本被長長發絲遮蓋住的精致臉龐頃刻間便暴露了出來,嘴角處儼然有著一絲被磨破的傷痕。
江云起一愣,他自然知道這抹傷痕是何處來的,不由得指尖微微的觸摸上自己的薄唇,半響后恨聲一嘆,心道自己怎的這般不中用,左右不過只是喝了一點酒而已,竟是這樣便酒后亂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