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樓苦澀的笑了一聲,邁步在桌旁坐了下來,也不客氣,直接就讓還站在門口的啟月給自己多加了一副碗筷,然后伸手便夾了一個包子放在了林歸晚的碗里,也不理會一旁的封喻川,直接就道:“我初初聽聞你過世的消息,可真是把我嚇壞了,現(xiàn)在看到你安然無恙,我也總算是放心了。”
林歸晚笑了一下,也不拒絕他夾過來的東西,畢竟她的確是讓很多人為她擔(dān)心了,她夾起那個包子腰了一口,柔聲說了一句:“讓你擔(dān)心了。”
拓跋樓也跟著笑了起來,這一幕看起來竟是有一種相視微笑的感覺,一旁的封喻川立馬就黑了臉,他拿起那碗硬逼著林歸晚喝了一半的粥,再看著拓跋樓夾給她的那個包子,發(fā)現(xiàn)自己要威逼利誘她才會吃自己遞過去的東西,而拓跋樓只要那么輕輕一笑,她便毫不猶豫的吃了下去。
他內(nèi)心竟是難以言喻的感受到了一抹受傷,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fù)好自己的心情,卻直接動筷子夾走了在她碗里的那個包子,自顧自咬了一口后對著拓跋樓道:“謝謝。”
這個行為堪稱幼稚,但林歸晚卻是驟然間又紅了臉,咳了兩聲后只能刻意忽略不去看封喻川,而是對著拓跋樓道:“聽說你是來求親的?娶的可是桉滎公主?”
拓跋樓原本還氣封喻川這個不要臉的行徑,但乍一聽見林歸晚的話,卻不由得怔了一怔,下意識的要解釋,但解釋又有什么用在,這就是事實,因此他只能苦苦一笑:“是,我是來求親的。”
林歸晚輕輕一笑,正準(zhǔn)備說話的時候,一旁的封喻川卻是道:“既然拓跋王子即將要娶我的妹妹了,那在下在這里便把話和王子說明白一點……”他抬眼看著面前的拓跋樓,眼神銳利:“娶了桉滎的話,那就好好待桉滎,像百花樓這種地方以后就不要再去了。”
他話語里警告的意味很是明顯,不僅僅要求拓跋樓要好好對待桉滎,更是告知他不要再來找林歸晚。
拓跋樓想要反駁,但卻下意識的看向了一旁的林歸晚,發(fā)現(xiàn)她低垂著腦袋,沒有發(fā)聲,但表情態(tài)度很是明顯,她是同意封喻川的話的,一時間,他感到了心痛難耐的感覺。
半響后,拓跋樓還是低低的問了一聲:“你也這么想嗎?”他是直直對著林歸晚問的,絲毫也沒有看一旁封喻川早就黑了的臉色。
林歸晚嘆了一口氣,猶豫糾結(jié)了一下之后,竟是對著封喻川道:“你先出去吧,我和拓跋樓說一會話。”
封喻川一怔,他做了那么多努力,特意在這個時候把拓跋樓叫過來,就是為了讓這個外族人看一看,自己和林歸晚是絕對不會被拆散的,可現(xiàn)在,林歸晚竟是要自己出去從而把人留下來單獨談話。
他一下子便冷了神色,動也不動的看著身邊的女人。
林歸晚知道封喻川是生氣了,她輕輕的吁出一口氣,心想雖然她要和他和離,但就算是和離了,她也不可能接受拓跋樓的心思的,所以她現(xiàn)在還是要在拓跋樓的面前偽裝恩愛。
她轉(zhuǎn)頭輕輕的拉了拉封喻川的袖口,又伸出一根手指,用指尖點了點他的胳膊,動作親昵又嬌羞,柔聲開口道:“聽話,先到外面等我,我和拓跋樓不會談太久的。”
封喻川被她一連串的動作驚得一愣,但更多的卻是滿心歡喜,她在拓跋樓面前這樣表現(xiàn),是不是證明了她對自己還是有心的。
轉(zhuǎn)瞬間,封喻川臉上竟是揚起了笑臉,也不再多話,應(yīng)了一聲之后便起身離開,只是在打開房門出去之前狠狠的給了拓跋樓一個警告的眼神。
要是在以往,拓跋樓一定會回一個得意的神情,但此時此刻,眼睜睜的看著林歸晚那嬌羞小女人的模樣,他竟是覺得自己的心酸澀到了極點,留在這里又有什么意義,左右也不過是跟她多說兩句話罷了,她的心里,終究是只有封喻川一個人的。
封喻川出門后,林歸晚那口氣才總算是松了下來,她多怕她一個不注意,這兩個男人會打起來,那他們住在百花樓的事就瞞不住了。
她吁出一口濁氣,轉(zhuǎn)眼對著面前的拓跋樓,聲音里帶著一絲獨屬于朋友的豪邁:“拓跋,你既然要娶親了,那我自當(dāng)恭喜你,要是有機(jī)會的話,我會到鮮卑去喝你一杯喜酒的。”
她先把話題提起來,就是怕面前的人會說出什么她不愿意聽到的話,哪里知道拓跋樓竟是趁她一個不注意,便直接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聲音急切:“歸晚,我喜歡的到底是誰難道你不清楚嗎?”
頓了頓,他又苦澀的笑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我為什么要娶桉滎,還不是迫于無奈,我根本就不愛她。”
林歸晚聽到前一句話的時候還感到抱歉,畢竟她不可能會給予這個男人情感上的回復(fù),但聽到他提起桉滎竟然是這個態(tài)度的時候,她一下子就怒了,她是個現(xiàn)代人,原本就遵循一夫一妻制和自由戀愛,雖然她知道桉滎和拓跋樓的婚姻是為了國家,但她還是忍不住生氣,既然都要結(jié)婚了,現(xiàn)在說這種話算什么,難道桉滎嫁到鮮卑之后就是去受苦的嗎?
她狠狠的甩開了拓跋樓的手,聲音一瞬間就低沉了下來:“拓跋樓,我不管你心里喜歡的究竟是誰,是我也好,是其他人也罷,總之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頓了頓,又道:“還有,你雖然是為了鮮卑才求娶的桉滎,但既然你為了一己之私而讓一個女子喪失了青春年華,那你就應(yīng)當(dāng)肩負(fù)起照顧她,保護(hù)她的責(zé)任,現(xiàn)在說這些話,平白的叫我看不起你!”
她言辭鑿鑿,拓跋樓一下子怔楞在了原地,半響后,才苦苦的笑了一聲,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你說的對。”他沒有資格和面前的人在一起,不僅僅是因為她已婚嫁,更多的是因為他即將有自己的婚姻。
桉滎嫁給他,那他自當(dāng)要開始肩負(fù)起一個丈夫的責(zé)任。
他吁出一口氣,抬眼直視著面前的人,像是做一杯保證一般的道:“我會對桉滎好,我明白,因為兩個國家而讓一個女子付出青春,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所以,我會盡自己的心力對她好,但是……”他苦苦的笑了一聲,緊接著道:“但是,我的心不會屬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