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么?”皇帝穩坐在龍椅之上摩挲的自己的尚方寶劍,臉上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林歸晚緊捏著自己的手心,已經出了汗,濕淋淋的十分黏糊。
心撲通撲通的跳著,按壓不住心中的緊張。
“將軍服肯定不可能不留后手吧?難道他們都沒有想到將兵符交了之后,自己就會面臨著兔死狗烹窘況?”
林歸晚一點點的逼著自己清晰的說著,但是牙齒有一絲止不住的打顫。
皇帝畢竟是皇帝,上位的威壓總是格外的讓人窒息。
“若是皇上執意要如此,恐怕是玉碎,不為瓦全…到時候皇上要面臨著是外境的施壓,和城中的內亂…到時候盛朝的模樣您大概也想到了吧?”
“若是放一條生路,讓大將軍一家全部都歸隱山林,盛朝也免了一場災難,皇上您覺得呢?”
說完這一番話,林歸晚悄悄地呼出一口氣,覺得已經把話說清,皇帝的抉擇,她根本無法阻攔。
我現在只等著皇帝的說法了。
皇上只是愣了一下,隨機又用手摩挲著尚方寶劍的刀刃,這女子說的倒是有一番道理。
萬一大將軍府反撲的厲害,現在東瀛高麗還有鮮卑個個都虎視眈眈,萬一引起的內訌之后,幾個又撕毀盟約,一起聯手,毀了盛朝,那可是得不償失。
可是就此放了大將軍府一家,他又覺得不甘心。
難道就這樣放虎歸山嗎?可是若是不放,又會引來兩面夾擊,盛朝可不能毀在他的手上。
“皇上你想好了嗎?”林歸晚手指甲已經嵌入我手心中,掐的出血,可是她緊張得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皇帝一直猶豫著不說話,等了一刻又一刻,估摸著外面的侍衛該醒了過來,守夜的太監也該活絡了。
林歸晚勉強的又笑了一下,看來皇上沒有被她勸服。
“難道朕放了大將軍府一家之后,他們就不會反撲?”皇帝冷冷的笑了一下,諷刺的回答。
“怕是難解心頭之恨,聯絡著手下的人立馬要毀了朕的江山。”
“不會的,小女子向你保證,決不會如此。”林歸晚微微搖搖頭,繼續跟他解釋著
:“大將軍府當然知道自己樹大招風了,若是此時放過他們,收回兵權,他們肯定會感激不盡,而且他那一小撮力量終究比不過盛朝大軍,既然闔家歡樂,又何必要搭上性命來賭這一口氣?”
皇帝只是默聲,也不搭話。
時間過得十分焦急。
屋脊上守著的兩人,焦急的看了對方一眼,又不敢直沖下去救回來林歸晚。
封喻川身穿著夜行服,走到太和殿屋頂,看著著兩人鬼鬼祟祟,不由得抽出腰中的劍向他二人劈來。
幸好二人西湖多年,早已感覺到殺氣,回頭一看,向后一退,堪堪躲過。
“你是什么人?”兩人警惕的看著他,出聲試探。
封喻川根本不搭話,只是向他們砍來。
兩人并不下死手,只是試探的過著招,封喻川覺得二人并無殺意。
不由得低聲問著:“你們是誰?林歸晚,在何處?”
兩人伸出手示意他停下來:“表小姐正在太和殿內,具體情況怎么樣我們也不太知道。”
“表小姐?你們是大將軍府的人?”封喻川趕緊停下來,試探問道。
若真的是大將軍府的人,那便好辦了許多。
“是。”其中一人回答:“我們身上帶了許多蒙汗藥,費了老勁兒將這太和殿的人全都下了藥,然后表小姐就進去了,跟皇帝談判。”
“你們是不是瘋了?竟然讓她一個小女子過來?!”大將軍府的人也都是瘋了,竟然讓一個弱女子過來,這簡直不可思議。
“這是戎將軍決定的事,屬下無權干涉。”兩人不氣也不惱,封喻川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
“現在已經進去多久了?”
他掀開一只瓦,費力的瞧著里面的動靜。
“已經進去有一會兒了,表小姐不準我們進去。”
封喻川心里慌張,急急走向他某次偷進太和殿的地方,掀起瓦片來悄悄跳進去。
“皇上…你想如何?”林歸晚身體微微顫著,可是語氣卻風淡云輕。
封喻川著急的看著底下,想著將她救出來。
“朕…同意你的說法。”皇帝想了許久,還是松了口。
林歸晚頓時松了一口氣,身體都要飄起來了。
“您同意放了我外公了?皇上?”林歸晚眼角微微濕潤,希翼的看著皇帝。
皇帝心里倒是有千萬個不愿意,可是盛朝才經歷動蕩不久,現在正值冬季,根本沒有糧草,經不起沒必要的平反內訌。
而且外族要是看到他們內訌,肯定想坐收漁翁之利,倒時候盛朝可就保不住了。
“放,你們回家等著吧。”皇帝不耐煩的趕著她:“要是下次再夜闖皇宮,朕定不饒你!”
林歸晚笑了起來,微微擦拭了一下眼角,跪地拜道:“皇上圣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成功了…外公得救了。
“下去吧。”皇帝呼出一口濁氣,不愿意看見林歸晚。
“小女子告退。”林歸晚站起身來向外退著,腳下像踩了棉花一樣不真實。
“對了皇上…”林歸晚想起什么事情一樣趕緊折回來一臉慎重。
“又怎么了?”皇帝板著臉,眼中透著不耐煩。
林歸晚走到他跟前道:“皇上請允許我幫您把一下脈。”
把脈?又出什么幺蛾子?皇帝煩躁的擺擺手:“不用,這是太醫的事,朕好得很!”
林歸晚憂心回答:“皇上您好像中毒了,希望您徹查一下。”
雖說她告訴皇帝說他中毒了,可是以她來看,這毒怕是沒救了,就算了知曉了,也不過多一天痛苦而已。
“無需你多言!”皇帝甩甩手,示意她離開。
林歸晚也只好言于此,不再多說退了出來。
房梁上蹲守的封喻川見林歸晚出了太和殿,也松了口氣,趕緊跳了出來。
“走。”房頂二人看見林歸晚已經出來,趕緊躍下去沒發出半點聲音,將她拉起來就走。
“太好了…”林歸晚嘴一直笑著,雀躍的想原地轉圈。
外公出來后一切都好說,兵權是身外之物,若沒坐上那把椅子,身份高了并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