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皇后瞪大眼睛,淚珠掛在睫毛上,眼眸里滿是失望:“那可是我們兩個最愛的女兒…臣妾只剩下桉滎了,皇上你不能那么狠心,不可以!”
皇后跪在地上,淚水掛滿面頰,哽咽著拉著皇上的衣袍:“皇上…桉茱已經(jīng)去了,臣妾只有桉滎了…”
皇帝只覺得萬分煩躁,他甩開皇后拉著自己的手,不耐煩地回答:“你貴為一國之母,難道不懂得和親的重要?難道要兩國交戰(zhàn)才如你的意?”
“那也不一定非要是桉滎啊,反正那王子沒有見過桉滎,隨便用一個宮女都可以,只要……”
皇后依舊不放棄,希望提的這個想法被皇上接受可是皇臉臉色卻是越來越冷,冷的變黑。
“你以為鮮卑族的王子是傻子嗎?如果硬塞給他一個宮女,那只會顯得朕沒有誠意!”
皇帝半分情面也不給她留,大聲呵斥著。
畢竟想唄,也不是什么小番邦,要是拼死一戰(zhàn),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與其打來打去,不如講和。
這是兩邊都愿意看到的局面,鮮卑那面也傷了元氣,他這邊也沒調(diào)整過來,和親是最好的方法,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皇后的心徹底涼了,她絕望又冷漠的看著皇上,好像是第一次看見他。
夫妻幾十載,竟不念她辛辛苦苦守著平衡著這后宮,為他生兒育女…到頭來只換了一句,為大局著想。
她為大局著想,她是一國之母,那誰為她著想,兒子不在,親生的女兒只有一個,現(xiàn)在還要被送去和親…忍受離別之苦,她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自己可就這一個女兒,要是就這樣送去那蠻夷之地,她絕不答應(yīng)!
“臣妾失儀了,臣妾告退。”面對著這個男人,皇后心中已無半點波動,他鐵石心腸,果真是個帝王了;一點都不過問孩子的死活。
桉茱那么小就夭折了,也不見他多傷心,現(xiàn)在桉滎又要被送去和親,皇帝這心怕是秤砣做的…
“做好你的皇后之位,不要想些有的沒的。”皇帝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得,叮囑幾句。
“臣妾謹遵皇上教誨。”皇后垂著眼眸,臉上一片死寂,明明淚珠掛在那兒,卻半分表情也沒了。
皇后行了禮后,離開太和殿;她抬眼看著刺眼的陽光,卻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冬天來了,要凍得她粉身碎骨。
“娘娘,這可怎么辦呢…”紅寧臉上也很是焦急,讓小公主嫁過去是萬萬不能的,小公主可是玉做的,整天嬌生慣養(yǎng)著,怎么能去那蠻夷之地受苦。
皇后伸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無論皇帝怎么說,女兒是決不可能嫁過去的,她要好好想一想對策。
休整過后,拓跋樓離開軒閣走到長街逛著,長街兩邊是貨攤小販們叫賣著花燈蠟燭和湯圓餛飩。
人們臉上蕩漾著笑意,拓跋樓心生羨慕。要是鮮卑,像這樣那該多好。
衣食富足,萬事無憂…要是鮮卑能是如此,他也不必要費盡心力征戰(zhàn),求和。
悄悄晃悠著,他坐在一個賣餛飩面的小攤前,買了一份兒餛飩,慢慢吃著。
周圍人有人高談闊論,有人喃喃細語,他耳尖的聽到有人談?wù)摲庥鞔ā?
“哎這個小哥,封喻川征戰(zhàn)之后沒被冊封嗎?”按道理說,應(yīng)該封為太子才是。
怎么聽起來這小道消息卻不是那么一回事。
“這位仁兄,您怕是不是京城人士吧?”那人小聲地問著他,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好似在提防著別人聽見。
“這怎么回事?”拓跋樓趕緊低聲問起來。
“七王爺死了…都有些日子了。”那人臉上一臉惋惜,嘴里邊念叨著他的生平事跡,拓跋樓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腦子里一直重復(fù)著那一句,他死了。
不會呀…到底怎么回事?封喻川身體可比自己硬,怎么說死就死?肯定有貓膩。
“七王爺?!封喻川?”他又不斷確認:“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呢?聽聞他文武雙全……”
“文武雙全有什么用?還不是…唉!不能提不能提。”
男人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么,趕緊住了嘴,惶恐的看著周圍。
拓跋樓心下更是疑惑,到底出了何事?
“這位哥,你話說一半,我挺難受的…不如跟我講講?”拓跋樓低聲詢問著他,又抬起頭來向小攤販吆喝:“老板,再來一碗餛飩加上一只鹵雞。”
“哎…你這人呀。”那人搖了搖頭,看著小攤販,舀來一碗餛飩放在他面前,苦兮兮的臉又開始笑起來。
“客官您的餛飩,鹵雞還得一會兒。”小販麻溜的舀起一碗餛飩遞上前。
“不著急,退下吧。”拓跋樓拿出一定銀子扔給他,小販頓時眉開眼笑的退下。
“這位哥,你快說呀。”
“行行行,我可是冒著殺頭的大罪!”他低聲道:“七王爺多好的人吶,說病死就病死了。”
“病死?!”拓跋樓更疑惑了,壯得像頭牛一樣病死怎么可能!
“你別嚷啊……”男人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看過來才放下心,嘆了口氣。
“當(dāng)然不可能是病死的。”男人一邊大口吃餛飩一邊講給他聽:“當(dāng)時七王爺打了勝仗回來,京城里的百姓都高興的不行,都以為皇上會封他為太子,可使事出意料,皇上卻讓他在奉行山莊休息。”
休息?這倒也對…行軍打仗本來就很累,好好休息休息也是應(yīng)該。
“這有什么?”
“你聽我慢慢道。”男人不太滿意,自己被打斷:“要是真休息就好了,王爺自從進了這奉行山莊就再也沒出來過。”
“聽別人講,是被皇帝囚禁了,因為他功高蓋主,百姓只認七王爺不認皇帝…”男子聲音尤其小,拖把樓豎起耳朵才聽到。
那封喻川是被皇帝害死了?虎毒還不食子呢,這盛朝的皇帝怎么那么狠毒。
“所以皇帝才將七王爺給病逝了…你可不要亂講啊。”
“鹵雞來咯——”小販端著一盤鹵雞走過來,恰好聽到這句話。
“你們說的是七王爺封喻川吧?”小販兒餛飩也不做了激動的低聲罵道:“這皇帝真是個昏君!竟然將有功之臣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