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呢?她有什么地方能去?
她來的時候,最喜歡的是南方的小鎮,那里白墻青瓦,小橋流水安靜愜意,不失為一個好地方。
林歸晚向北走著,心里有一些落寞,封喻川和她不是同道中人,一個想著游歷四方,一個想著做萬人之上。
她回頭望了一眼那小小的鎮子里醒目的幌子,那是客棧。
封喻川再見了。
嘆了一口氣,她鼓足勇氣轉過身來,大步往南走著。
天穹越來越明亮,像是墨水,加了水,稀釋稀釋再稀釋,終于變為淺淺的藍。
太陽射出柔和的光輝,橙色的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大哥,你還沒起嗎?”太陽已經升高,啟月見林歸晚,還沒從房間里出來,心里有些奇怪。
“大哥?”房間里并沒有人應,她連敲了幾次門,里面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王妃娘娘?”難道是出了什么事?啟月慌忙的推開門,被褥整齊,桌塌干凈一塵不染;甚至連豹骨衣服全沒有了,桌上放著一張布條。
啟月慌忙的拿起布條掃了一眼,臉色發白。
“主子!”她也顧不上了隱藏身份了,小跑進封喻川的房間。
封喻川正在運功,看見啟月慌忙的跑進來皺了皺眉頭:“何事慌張?”
啟月舉起手中的布條遞給封喻川,火急火燎的問:“王妃娘娘怎么出走了?”
“這是怎么回事?”封喻川將布條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上面用紅蠟寫了一行字。
人各有志,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昨日還好好的,怎么今日卻變了卦?
封喻川明珠作為呼的一聲,站起來,往外走去。
“去哪兒?”
江云起聽見動靜走出房門,只看見封喻川急匆匆的往外走。
他也不搭理,只是急匆匆的離開客棧,后面緊跟著的啟月跟他解釋。
“王妃娘娘走了。”啟月將手中的布條遞到他的手上。
江云起掃了一眼就明白了。
林歸晚根本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她不喜歡皇后的位子,王爺身體好了后,肯定想盡辦法奪取皇位,他不愿意參與其中,所以才走了。
封喻川走到門外,啟月拉住他:“你現在去找,這么大個地方去哪找?況且也不知道…大哥往哪個方向去了!
她也早該想到的,昨日林歸晚就有些不對勁,東西都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好似怕他們落下一樣。
“這個女人…”封喻川緊緊握著拳頭,嘆了一口氣。
終究還是留不住她,無論用什么辦法,她都要離開,她都要逼他做出一個選擇來,要江山還是要她?
為什么不能兩全?皇后的位置不是全天下女人都向往的嗎?只要他登上皇位后,他保證后位一定是她的。
為什么非要這樣?和他一起坐擁天下就那么難嗎?
離開客棧的林歸晚靠著腳力已經走過了一座小山坡,山坡腳下有一個賣茶點的,林歸晚掏出幾個銅板買了幾個燒餅,見那旁邊停了一輛馬車,她起了一些心思。
“問一下這店小哥,這馬車是誰家的?”林歸晚湊他跟前,指著那稍顯簡陋的馬車問著。
那做燒餅的店小哥看了一眼,告訴她:“喏,是那邊那位客人的,聽說他要去江南那邊賣些東西。”
“謝謝店小哥!绷謿w晚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一個約莫著三四十歲的男人,看起來倒是十分憨厚。
她走到那男人跟前,拿出自己的燒餅放在他的面前:“這位大哥,小弟想搭個順風車,聽聞您想去江南,小弟能否跟您一起?”
那男人奇怪的抬起眼來看她,剛要張嘴,似乎是要拒絕,林歸晚趕緊又說:“當然不會是白坐,我可以給你銀兩,您看行不行?”
“那好吧,不過這可是運貨的馬車,可比不得普通的的馬車舒坦!蹦悄腥说嗔苛艘幌拢饬肆謿w晚。
吃過早點之后林歸晚就搭上了他的馬車,馬車里裝的都是一些彩色的布料,看起來十分鮮艷,還有一些南疆的布藝小玩意兒,十分精致可愛。
她擠在一堆布料和玩具中間,鼻子里充斥著是棉布的味道,馬車搖搖晃晃的起步,前面趕車的大哥和她搭著話:“這位小哥想去江南哪個地方?”
“大哥去哪個地方?其實我對江南不太熟悉…”林歸晚趕緊回答:“我是想換個地方生活,不知道大哥,你認為哪個地方好?”
“江南啊都是水鄉,其實都差不多,要不然你去瓊州吧,瓊州氣候不錯,一年四季都比較暖和!
大哥十分熱絡,給林歸晚介紹著。
其實去哪對她來說根本就無所謂,只要是遠離京城就可以了,她只想過開一個小藥館兒,過著每天接待著幾個病人的悠閑時光。
偶爾不想開了,可以直接關門,然后去游玩一段時間。
這才是她想要的日子,至于宮中的爾虞我詐,她實在不太適合。
“瓊州地方好呀,有瓊花人也長得秀氣,你也可以娶個老婆,瓊中的女子可溫柔了。”
大哥越說越偏三言兩語就引到女人身上,林歸晚有一絲汗顏,果然男人三句離不開吃喝玩樂。
“那是那是,不過我已經有了一個青梅竹馬,可惜他與我志不同道不合分開了。”林歸晚提起這個有些失落,她和封喻川還是走不到一起。
大哥爽朗的笑了一下:“天下女人千千萬,不愁千萬別愁!”
話說的也是,他們是和平分手,又不是出軌,既然志不同,道不合,那分開也是理所當然,各找各的幸福也是應當…只不過為什么她總感覺自己的心里空蕩蕩的,好似少了什么?
馬車一路往北,越過山坡走過羊腸小道,林歸晚我在布料里看著自己的干糧,想著他們應該著急壞了。
啟月真的是著急壞了,她待林歸晚就跟自己的親人一般,經歷了那么多,雖說她比林歸晚大上一些,可是事事林歸晚總是有主意,是真的可以依賴的人。
現在林歸晚一走,她總感覺心里沒了方向,就算有主子在身邊,也沒辦法消除她心上的焦慮。
約莫主子做得不好,惹她不高興了,要不是因為葉青葙那個突如其來的女人,主子和林歸晚的關系也不至于鬧的那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