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慢點,沒人跟你搶。”林歸晚細心的從腰間拿出水壺遞給她,小姑娘接過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又開始大口大口的啃著燒餅。
淚水卻不由自主的從她小小的臉蛋上滑下來,嘴上的咀嚼動作也慢了。
“怎么了?”林歸晚見她流淚慌了神,趕緊從懷中掏出手帕幫她擦著眼淚:“是不是燒餅太干了,劃破嗓子了?”
“大哥…”啟月警惕的拉過來林歸晚,悄悄地對她說:“小姑娘什么時候來的我竟不知道,實在是詭異得很。”
“小姑娘而已,應該沒有事吧?”經啟月一提,林歸晚也猶疑起來,的確,她剛剛也沒有看到小姑娘是如何過來的,可是這孩子不過七八歲,再惡能惡到什么地步?
“謝謝你,大姐姐。”小姑娘哭了一會兒,自己擦干眼淚,站起身來向她鞠了一躬撇著嘴蔫兒了吧唧道:“我身上沒有銀子,對不起。”
“不要什么銀子。”林歸晚心還是軟了下來,走到她面前蹲下:“怎么就你自己?家里人都去哪兒了?”
“家里人都去世了,我出來找奶奶,找不到,身上的銀子也用完了。”
小姑娘搖搖頭,失落的摳著自己的手指。
“那你奶奶在哪呀?你自己那么小,萬一遇到壞人怎么辦呀?”林歸晚心疼的握著她兩只小小手。
這么小的一個孩子,就這樣出來,萬一被人販子拐走可怎么辦,她那么小,才七八歲,這山上可有豺狼虎豹萬一出什么事可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奶奶在哪…只憑我身上的小葉子來找奶奶。”
小姑娘吃了她的餅,似乎很不好意思,掏出她所謂的小葉子。
是一只小葫蘆,只有小拇指大小,用紅色的絲線掛在手腕上。
“這可是神奇,你那么小就會制作蠱了嗎?”林歸晚眼前一亮,原來這就是蠱蟲,那這小女孩肯定認識其他制蠱高手,封喻川身上的蠱毒就有辦法治了。
看見林歸晚發亮的眼,小姑娘警惕的皺起眉:“你不要打小葉子的主意,不然我會殺了你的。”
小姑娘怕她不信,手指一彈,身后的一只小鳥就墜落下來。
啟月也趕緊抽出腰中的軟劍,蓄勢待發。
看起來不過就一個小女孩,沒想到卻那么危險。
“啟月,別嚇到她。”林歸晚眼睛越來越亮,趕緊讓啟月將手中的劍收起來。
“小姑娘,我們沒有惡意。”
林歸晚趕緊搖手,欲言又止的望著她。
“我知道你們沒有什么惡意,所以我才沒有殺你們。”小姑娘嘟著嘴,煞是可愛,可說出的話卻令人生寒。
林歸晚笑起來:“那謝謝你,你叫什么名字?”
有一技傍身也好,省得有心術不正的人來害她,那么水靈的小丫頭,被奸人害了豈不可惜?
“我叫阿若。”小姑娘清脆的回答林歸晚,絲毫也不露怯。
“那好阿若,其實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林歸晚望著她的眼睛:“那邊那位哥哥病了,我想讓你幫忙求薦一個制蠱的高手,幫忙解蠱。”
“中蠱毒了?”小姑娘好奇的看著林歸晚身后的封喻川,小聲嘟囔:“一個大男人為什么穿女人的衣服?”
“咳…”江云起和封喻川兩個人尷尬的咳嗽兩聲,無奈的對視一眼。
他們也不想這樣,可就因為這些裝扮,不知道躲了幾次搜查的人。
“我幫忙看看好了。”小姑娘想想邁著小短腿,慢慢走向他跟前,小手搭上他的脈搏。
“怎么樣?”封喻川對她不抱什么希望,只是不想拂了她的意。
“這蠱毒,不算特別難解,我也可以。”小姑娘微微思索了一下,對封喻川回答。
什么?!封喻川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臉上的輕笑也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慎重:“阿若可別亂說,這蠱毒你當真能解?”
“這有什么的?這是最簡單的一種蠱了。”阿若一副你為何大驚小怪的樣子看著他,弄得他怪不好意思。
南疆人果然個個都會制蠱,連這七八歲的髫年,都會解蠱。
“那如何解?”林歸晚也十分激動,若是這小姑娘能解,她便不用再去那辛夷塢了。
可是她始終是一個小女孩,林歸晚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這蠱毒是最低級的那一種,是用蛇毒來制的,我剛剛診了他的脈,發現它的毒性并不是很強,應該是因為許多藥材調和。”
小姑娘一本正經,一副老成樣子看起來遠遠不止七八歲,林歸晚再不敢小看。
“只要用制毒的這些蛇讓他們內斗,將最后的蛇的膽磨成粉,用補藥輔以煎,熬成一小碗,喝下去應該就能解。”
阿若一邊說,林歸晚一邊記,聽到早用這些蛇,眉頭一皺:“這些蛇,我并不知是什么蛇…”
“我知道。”封喻川想了想,將那日拷問南疆老人的話復述了一遍:“七步蛇十條,竹葉青十條,紅頭黑蛇十條,每天以朱砂、人參、女兒紅喂之,直到這些蛇,互相殘殺,只剩最后一只,便成為蠱。”
“既然你知道,那就很容易了。”阿若點點頭,又繼續往下說:“不過能取出這蛇膽,可不能用朱砂人參女兒紅,而是用梔子,紅花和當歸。”
“可是現在蛇都冬眠了呀,怎么捉?”林歸晚皺著眉頭,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現在蛇都不見蹤影,上哪去找。
“我有辦法。”
江云起忽然站出來,一臉篤定:“煙熏,就可以將蛇熏出來,小時候家里窮,經常去逮蛇去集上買。”
“看來已經找到方法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阿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邁著小步子往北走。
“阿若——”林歸晚叫住她:“你等我們幾天,等他身上蠱毒解好了后,我們用馬車載你出這南疆。”
“真的嗎?”阿若眼睛咕溜溜轉,她自己從辛夷塢后山跑出來都用了兩日,只靠腳來走要找到奶奶,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日,若是有馬車就不一樣了。
“當然了。”阿若那么小一點,慢慢走肯定不如車子快,正好她們也要出了這山,去鎮子上買些藥。
而是阿若幫了她們那么大一個忙,捎她一段路,根本不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