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薄溪月?”
身后傳來拓拔樓的聲音,他面色陰沉走到林歸晚面前扶著她。
“你怎么了?”
看她痛的皺眉,拓拔樓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一起疼了。
“薄溪月,你對她做了什么?”他質問著那驕傲的小姑娘,頓時她就像癟了氣的氣球。
“樓哥哥,我沒做什么,我剛剛要和她比賽來著,誰知道她就忽然這樣了。”
“是這樣嗎?”拓拔樓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仆蘭葉。
看她趕緊點頭,拓拔樓才臉色難看的橫抱起林歸晚轉身離去。
“王兄?你這是……?”剛沒走兩步,拓拔樓遇見了出來的流螢,見她往懷里看,他趕緊緊了緊懷抱。
“伊顏,怎么出來了,不在母后身邊陪著?”
拓拔樓反問起她來。
“太悶了,我也聽不懂她們說什么,就出來逛逛。”提起這事,流螢就忍不住嘆氣,母后對自己是很好,可是這里實在太閑了。什么事都沒有,什么事也不讓自己碰。
“多習慣習慣就好了,王兄先走了。”
拓拔樓點點頭,安慰她一句就慌忙離開。
流螢看著遠去的拓拔樓,感覺他懷里的女人好像有些眼熟,是誰呢?
抱著林歸晚的拓拔樓將她放到氈房的矮塌上,看著她雙目緊閉,額頭微微沁出細汗,怎么一個大夫自己都生病?難道醫者不自醫?
“去請巫王。”
拓拔樓沖仆蘭葉道,也只有巫王可能看出她到底怎么回事了。
過了沒多大會兒,一身穿黑袍男子進來,頭上帶著兜帽,看不清容貌如何。
“巫王,你快看看她是怎么了。”拓拔樓趕緊讓巫王診治。
巫王趕緊診脈,過了一刻鐘他將手放下告訴拓拔樓:“姑娘并沒得病。”
“沒得病,她怎么疼的那么厲害?”看她疼的馬上暈過去的樣子,拓拔樓怎么也不敢信是沒病。
“姑娘雖然沒得病,但是她身體里有蠱。”巫王緩緩道來:“這蠱我沒猜錯應該是牽絲蠱。”
“何為牽絲蠱?”這真是聞所未聞。
“所謂牽絲蠱,就是一對母子蠱放到兩人身上,子蠱會離不開母蠱,要是離得太遠了,子蠱就會不安,隨處亂竄,從而引發疼痛。”
“這種蠱一般下在有情人身上,使其永永遠遠不分離。”
“你是說,她身體里的是子蠱。”拓拔樓臉色復雜:“對她有什么傷害沒有?可有辦法解開。”
“恕臣無用,解不了這牽絲蠱,傷害也不大,只要別太想種了母蠱之人,疼痛就會減輕。”巫王搖搖頭,十分遺憾回答。
“知道了,多謝巫王。”拓拔樓送走巫王,神色復雜的看著林歸晚,母蠱是誰?難道是王爺封喻川?可是…看起來他們并不親近……
剛出了京城的林歸晚在山腳下駐扎下來,打了個哈欠。
這一天奔波勞累,真是夠嗆。
“王爺…還有多久能到?”江云起嘴唇都發灰了,他的臉色十分難看,好像下一秒都要去了。
“要不你告病回去吧?”封喻川看他臉色十分可怕,還是不太忍心:“還有兩日左右,我們離鮮卑還算近。”
“兩日就兩日。”江云起點點頭,顫巍巍的走到自己的秋千上躺下。
他不能倒下,他還沒見到林歸晚…他還沒知道她的情況如何,他不能倒,要撐下來一定要撐下來——
山里傳來野狼的嗥叫,還有各種蟲鳴,江云起緊了緊身上披的衣服,不安心的閉上眼睛。
封喻川看著江云起這樣,心里也有了主意,怕不是為了歷練,而是和他一樣為了林歸晚。
他早該想到的,每次喝酒喝醉,云起叫的都是萬公子,萬公子。
萬公子是誰?還不是他的好王妃……
他早該想到的。
封喻垂下眸,看來他還是受上天眷顧,不然要是林歸晚沒嫁給自己,然后同時遇見他和云起,怕自己比不過他。
夜越來越深,封喻川噙著笑意,睡在自己的秋千上。
本該睡著的江云起忽然睜開眼,掃了一眼旁邊的封喻川。
要是自己是王爺多好,那……林歸晚就有可能喜歡上自己了。
兩人各懷心思,沉沉睡去。
鮮卑王城,流螢睡著睡著忽然坐起來,今天晚上見的王兄抱著的女子,好像是王妃娘娘!
不會吧?王妃娘娘怎么會在這兒?難道上次從盛朝到鮮卑,不知帶了她自己,還把王妃娘娘也帶來了……怪不得王兄說錯開走,那個‘武功高強’的俘虜難道是王妃娘娘……
她悄悄披上外袍,摸黑出了氈房,往拓拔樓的氈房跑去,
“什么人?”流螢剛站到氈房旁,冰涼的匕首已經貼著自己的脖子,她趕忙對身后的拓拔樓道:“是我。”
“王妹?那么晚了,你來這里干什么?”拓拔樓放開她,將匕首收回去,嚴肅的喝道:“還不回去睡覺?”
“王兄,我想問件事,你要如實回答我。”
“你問吧。”
“你是不是將王妃娘娘擄來了?”流螢話剛落,她就立刻感覺空氣冰凝起來。
拓拔樓冷冷道:“是誰告訴你的?”是哪個多嘴的丫頭,定要把她的舌頭割了。
“是今天我自己發現的…王兄,你別忘了我可是她的丫鬟,我服侍她那么久,難道還認不出她嗎?”流螢質問道:“你為什么要將她綁過來?”
“因為她醫術高明,王兄想讓她當你的王嫂,讓她為鮮卑出力。”拓拔樓嘆了一口氣道:“事到如今,王兄也不怕告訴哦,盛朝京城的那難治的疫病是王兄傳的。”
“你……說什么?”流螢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什么叫他傳的?他傳染的那么多人?是他讓那么多人死了無家可歸?是他…是自己的王兄?
拓拔樓不看她失望的眼神,依舊沉著冷靜:“若是削弱了盛朝的民力就等于抓住了國之命門,鮮卑就能勝利,以后再也不用每年進貢那么多牛羊馬匹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死了?”流螢腦海里盤旋的都是那些災民無助的哭喊,絕望的喊叫,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王兄…做的。
“可是之后就被解開了,是林歸晚那丫頭解開的。”說到這,拓拔樓真是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