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拓跋氏沒有一個短命鬼…咳咳!”王子趕緊從懷里拿出一只玉瓶倒出來一粒藥丸塞進嘴里才稍稍緩解。
“是屬下該死,大王那邊發(fā)來消息,問王子要不要趁著這時候攻打盛國。”
“不,再等等,還沒到時機。”王子搖搖頭:“你稟告父王,等我給他指示,再攻打。”
“是,王子。”那人行禮往后挪動:“屬下先行告退。”
“嗯。”
等那人走了后,王子也悄悄地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災(zāi)民涌現(xiàn)的越來越多,紛紛堆在鐵鍋前要吃的。
封喻川看著這嘈雜的人群,運著內(nèi)力喊著:“都別吵!早上施粥后,年輕力壯的男人都隨士兵去城西挖渠道!”
“什么?”
“要讓挖河了…”
“你們既然受了恩賜,就該為大盛朝出份力氣!”封喻川見這一副怨聲載道的場景,氣不打一處來:“吃過飯會有士兵篩選,先由大夫檢查完畢后帶去挖河!”
睡在帳篷里的林歸晚被吵醒,揉了揉朦朧睡眼趕緊出了帳篷。
今天終于出了太陽,明晃晃的掛在天上竟然曬得人有些暈眩,真是反常,這時候已經(jīng)到了秋季,太陽竟還那么毒辣。
烏央烏央的人堵在一口口大鐵鍋前面,秩序的排著隊,士兵在一旁把守見人插隊二話不說拉去開渠,另有兩三個兵令領(lǐng)過粥的男人在一旁停著。
只要手里的粥和饅頭一吃完,士兵就將男人拉去大夫那檢查。
鍋里不斷翻滾著,米粥的香味引得人肚子咕咕叫。熱騰騰霧茫茫的蒸汽熏的人睜不開眼睛,可是還有大片大片的人踏著泥水過來。
“給我兩碗粥。”林歸晚就近問一名熬粥的小兵要了兩碗白粥兩只白饅頭上了山腰上的小廟。
兩人還沒醒,廟前已經(jīng)有幾只空碗,怕是送飯的士兵怕傳染,扔下食物就走了。
“醒醒,吃飯了。”
“哎喲…”兩人虛弱的坐起身子,臉龐全是汗珠兒,這明明才早晨根本沒那么熱,更何況二人還在半山腰上。
林歸晚本能覺得有些不對,難道是她診斷錯了?
“你們今天身上有什么不適?”
“我身上好像起了水泡……還腫了——”其中一男人撩起褲腿,小腿上腫的像是膨脹起來的蓮蓬,上面的傷口流著膿。
另一個人更慘了,他都說不出話,露出的身體皮膚,又黑又紫還腫脹,傷口流膿還有陣陣令人作嘔的惡臭。
這哪是瘟疫,林歸晚退了半步皺著眉看著兩人,這不是瘟疫這是氣性壞疽,比疫病還難纏,而且更不好治,就算是她也毫無辦法。
這病最主要的是要有青霉素還有消炎藥,這時候她去哪找青霉素去?
“我這有有些藥,你們先吃著…”林歸晚從懷里拿出來兩瓶普通的藥丸給他們,她實在說不出她已經(jīng)救不了他們了,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王妃娘娘…其實我們是沒救了吧?”病情還沒那么嚴重的一人撿起地上的飯往嘴里塞,眼睛里擠不出來淚水了。
“其實小的們懂……這種病得了就是死路一條,謝謝王妃娘娘這兩日的照顧。”
“對不起……”林歸晚低下頭,喉嚨有些發(fā)咸,沒辦法救…眼睜睜看著人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沒關(guān)系,臨行前能吃上一頓飽飯,我跟這哥們也算知足了。”
那男人顫顫巍巍又從懷里掏出來一只小木雕,滿懷柔情的摩挲著:“不知道我女兒怎么樣了,芊芊…”
“本王妃會想辦法盡力救你們…”林歸晚鼻子一酸,眼淚就流出來,她慌忙擦掉淚水轉(zhuǎn)過去,急匆匆離開。
下了山,封喻川正指揮幾個兵帶著一隊人去開渠,掃見林歸晚眼睛紅紅的從山上下來。
“怎么了?”封喻川走上前攔住她。
“沒事…”林歸晚搖搖頭準備走忽然轉(zhuǎn)過身:“不對…有事,很大的事!”
“什么事?”
“這次的發(fā)現(xiàn)的瘟疫,好像不是瘟疫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傳染病,我也沒辦法救治,不過這個病如果不接觸到病人的傷口是不會傳染的。”
林歸晚也不敢說這是氣性壞疽,因為自己根本就沒法子救,說出來不過是徒增懷疑。
“本王已經(jīng)把有癥狀的全都篩出來了,父皇派的那些太醫(yī)在那邊,你去同他們講一講吧。”
他指著右邊高坡上七八個身穿黑袍,兩鬢斑白的老人道。
封喻川臉色慎重了許多,本來瘟疫就夠難治的了,這次又出現(xiàn)新的病,防不勝防。
不敢耽擱,林歸晚趕緊小跑上高處,對著幾位太醫(yī)道:“幾位太醫(yī)好,本侯是安遠候,聽聞太醫(yī)們已經(jīng)篩出來得瘟疫的人,可否讓本侯一看?”
幾個太醫(yī)一副鼻孔朝天模樣,說的話也有些淡淡的諷刺:“這瘟疫厲害著呢,侯爺還不如回家避一陣子好,不要往上趕了,萬一侯爺感染瘟疫,那臣等萬死難辭其咎了。”
乳臭未干小黃毛丫頭,只能糊弄糊弄城中百姓,還在他們這些太醫(yī)面前擺譜?真是班門弄斧。
“那既然太醫(yī)們這樣說,本侯就不看了,本侯就問那病人是不是高熱不止,四肢沉重,嚴重的傷口還會有氣泡流膿?”林歸晚也不與他們計較,畢竟人命關(guān)天,容不得半分拖延。
幾位太醫(yī)聽了林歸晚的話,面面相覷,臉上的輕視也少了一些。
這次瘟疫不同尋常,以往聽聞的瘟疫都是高熱驚厥,然后慢慢虛弱而死,傳染性極高,這次卻不同,初起的確高熱,可越往后越不對,另有人雙腿發(fā)黑流膿,就像身體腐敗了一樣,而魂魄不過強行留在身上。
“侯爺說的極是,的確是這種癥狀,臣等幾人都人認不出這病,若侯爺知道,請告于臣等,以解萬民于水火。”
終于有個為首的老太醫(yī),灰白胡子長長的,站出來客氣的言語。皇上讓他們幾人過來瞧,是因為他們以往有過治瘟疫的經(jīng)驗,而這次若是治不好,皇上肯定怪罪于他們。
沒想到這侯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作為,看來是他們小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