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因為有了安眠藥,放到了桂姑姑,林歸晚夜夜往百花樓跑,直到封喻川再次過來。
“桂姑姑。”封喻川稍微行了禮,這姑姑可是之前宮女們和妃子的專用禮儀嬤嬤,聽說刻板的很,宮里的女人都怕她。
“老奴參見王爺,王爺萬福金安。”桂姑姑福著身子:“王妃娘娘已經進步了許多。”
“今日是有事來的,不是為了王妃禮儀之事。”封喻川慢慢說著。
“王爺找妾身什么事?”林歸晚福身問到。
封喻川詫異的看了一下林歸晚,這么規規矩矩的她可少見,看來這嬤嬤怪會磋磨人,兩天不見,小臉都尖了。
“你去收拾收拾,今日要去太尉府,然后去穆林。”封喻川坐在凳子上,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水:“今日的茶竟不如那日的好喝?”
林歸晚聽到要去太尉府迷糊了一會兒,忽然想起要去祭拜,但祭拜不是半個月后嗎?怎么提前了:“我娘祭日不是半月后?”
“聽說是和府里的周夫人娘家那邊的壽辰相撞了,所以提前了。”封喻川想了想回答她。
這又讓林歸晚皺起眉:“怎么往年沒有相撞,就偏偏這次相撞了?”
“聽說周侍郎前些日子去外面視察了,所以壽辰就耽擱了。”封喻川呼了一口濁氣,他感覺這解毒丹的效果越來越差了,本來是隔一日吃一粒,現在是半日吃一粒。
“那行吧,我換身衣服。”林歸晚,開始翻著衣柜,找了一身素色衣裙換上,頭發也因為太熱就綁了一個高發髻,插上白玉簪。
桂姑姑又皺起眉,看著林歸晚的模樣:“王妃,允許老奴,給您選身衣服,重新梳發髻。”
“桂姑姑,今日外面甚是炎熱,還要去登山祭拜,一切從簡就好。”林歸晚回絕了桂姑姑的好意,她可不想套的一層又一層。
“你是沒什么可戴的首飾了嗎?每天就帶著這個白玉簪子。”封喻川皺起眉,看著她頭發全部籠起來,扎的跟個道姑似的,光禿禿的發髻上那白玉簪看起來格外扎眼。
“天氣那么熱,我扎什么頭發跟你有關系嗎?趕緊走吧。”林歸晚反駁道,這炎炎夏日的一出去一動就一身汗今天的天氣還格外的好。
看到桂姑姑一副要吃人樣子,林歸晚連忙住嘴,完了完了,這老妖婆又該磋磨她了。
封喻川則覺得舒服了起來,他就說林歸晚哪能那么規距,不過三秒就露出馬腳了。
太陽火辣辣的照射著外面。池塘里的荷葉早都打卷兒了。要是有冰塊兒就好啦…來一杯綠豆冰湯可爽了。
“哎,王爺,你這兒有沒有硝石啊?”林歸晚與王爺并排走著,靈機一動,沒有冰塊兒,她可以自己做呀。
封喻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說:“你想都別想,硝石可不是你這女兒家能把玩的。”
硝石,一般都是用來做炮仗的。要是這丫頭,在府里做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把王府給炸了……估計他不用中毒毒死,也能被她氣死。
“真是小氣鬼,行了,我收拾好了,咱們走吧。”雖然封喻川不讓她接觸硝石。但硝石這東西又不是只有王府才有。
外面賣炮仗的地方。哪里都有啊,不過現在這是夏天,比較難找就是了,難找又不是找不到。
兩個人又同搭了一定轎子出了王府。這次可沒像那次回門一樣壓抑。轎子里悶熱無比,兩人的臉上都沁出了汗。林歸晚想拉簾子透透氣,可封喻川制止住她。
“好歹你是個王妃,拉開簾子拋頭露面面,像什么規矩?”
“迂腐。”林歸晚悻悻的說了一句。靠在一旁,瞇起眼休息。
兩人終于熬到太尉府門口,封喻川率先下了轎,林歸晚因為路上睡著,迷迷糊糊的下了轎。忽然重心不穩轉眼就像地面上倒去。
還不等她叫出聲音,封喻川眼疾手快的將她摟住,扶好,頗有一些埋怨的說:“好歹是個王妃,沒半點規矩。”
太尉府門口站著林瑯周夫人和林風眠,還有一眾下人。
林風眠看見林歸晚忽然向地上倒去。本來還有些幸災樂禍,可是王爺立馬就過去扶住她,還在她的面前打情罵俏。
本來爹爹是不許他她出來的,因為他在王府時丟了臉,丟了個干凈,可是如果她不出來,王爺就要被那林歸晚搶走了。
今日一看,果然如此!王爺本來還對那小蹄子不管不顧,厭惡至極,現在卻上心了不少。
“臣。參見賢王爺…王妃娘娘萬福金安。”林瑯踏前一步,拱著手行禮。
本來以為王爺還看不上林歸晚這個丫頭。可現在一看卻不是他想的那樣,這兩人之間好像還挺融洽。
林瑯眼光毒辣,立刻就看出他們倆之前沒那么劍拔弩張反而還有些志投意合的味道。
這樣也不錯至少能讓王爺罩及一些太尉府,至少不像之前那樣尷尬了。兩邊都不滿意,眾臣都以為他坐上了賢王的船,賢王又對他頗有微詞,畢竟是在太尉府的事,他脫不了干系。現在終于能舒一口氣,不再被朝廷那些人嘲諷。
雖然林瑯這樣想,可一旁的林風眠卻是恨透了林歸晚,上次在王府讓她栽了大跟頭,在王爺面前出了大丑,現在那賤蹄子又勾引了王爺,怎能不讓她氣!
“王爺進府喝杯茶吧。”太尉伸著手。
一旁的林歸晚卻強先回答:“不了爹爹,還是先去看望娘親吧,想必娘親已經寂寞多時了。”
周夫人的臉上的帶著的笑忽然僵了一下,然后又笑的更端莊了,一個死人而已,何必那么計較,反正現在太尉府的女主人是她。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太尉府,向西北的山上去,西北的山是穆林,太尉府的墓陵,顧逾婧就葬在那里,因為太尉府上面沒有出過什么大人物,所以穆林里只有一座墳就是顧逾婧。
約摸著走了一個多時辰,終于到了山腳下,因為山路曲曲彎彎彎彎還比較陡,轎子沒法抬上去,所以一行人只好下了轎子,步行著去。
山里不比外面,氣溫低了幾度,林歸晚忽地一下轎還有些冷。
慢慢走上山,到了一個坡上,顧逾婧的墓陵孤零零的在那里,旁邊長滿了野草。
不知怎么,林歸晚心里很難受,像是心被扎了一下,立刻她的兩行清淚滴在地上,怎么回事?她竟然哭了?
一哭就忽然剎不住車了,索性林歸晚跪了下來,趴在地上哭了起來,連著她的委屈,她的茫然,一起發泄了出來。
旁邊站著的封喻川一行人忽然看見林歸晚撲通跪了下來,痛哭流涕,都嚇了一跳。
一時間竟沒人去拉,山谷里飄蕩著林歸晚的哭聲。
過了一會兒,林瑯也跪坐在顧逾婧墳前低著頭,嘴里不知念著什么。
周夫人和林風眠連林瑯也上前,不情不愿的跪下來哭著:“我苦命的姐姐啊……嚶嚶嚶……”
封喻川覺得自己杵在這好像不太合適,但他的身份的確在這放著,想了想,他半跪下來,拍了拍林歸晚的肩膀,以示安慰,沒想到林歸晚忽然坐起來摟住他,在他身前大哭起來。
不遠處林風眠看到如此,銀牙都要咬碎了,她眼中含淚可憐巴巴看著封喻川,像個逮到自己丈夫通奸的小媳婦兒。
封喻川僵直著身子,無奈的看了一眼林風眠,說實話,現在他一看到林風眠就想起那日她在王府像喝醉一樣耍酒瘋,衣衫不整臉色潮紅,一點都不像他心目中小時候那么溫柔善良歲月靜好的林風眠。
不知怎么,他有些抵觸林風眠,反而對林歸晚沒那么厭惡了…
林風眠看王爺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在望向她,心里的怒火燒的更旺了,一條毒計浮現在她腦子里,死了就好了,就不會跟她搶王爺,賤女人就該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