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鄭虎臣仗義除奸相范天順舍身全忠烈
由于禹陵之事,涉及五鎮六絕守護千年之密,未得玄滅首肯,郭安也不便擅自泄露,唯恐徒生變故,因此只是簡單的一帶而過。
玄生也不深問,點了點頭道:“哦~原來如此。看來郭施主也是一個守信之人,只可惜我那師弟,恐怕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對于這個結果,郭安早有有所預料,但此時聽他親口說出,還是感到有點吃驚,又追問道:“啊?您是說他已經圓寂了嗎?”
玄生神色黯然的搖了搖頭道:“他是否已經圓寂,我也不敢肯定。當時我們曾以首靈寺遺址為中心,幾乎找遍了整座伏羲嶺,也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事后我們又不止一次的四處尋訪,卻依舊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如今已然將近四年之久了。”
郭安難以置信道:“什么?快四年了?難得現在已是咸淳十二年了嗎?”
玄生苦笑道:“哪還有什么咸淳的年號啊,就在前年八月中旬,度宗皇帝去世,其子趙隰繼位,次年改年號為德祐。至今年二月,元軍攻破臨安,幼帝被俘。第二天便被逼退位,元軍還在臨安城中,大張旗鼓的舉行了一場受降儀式~~”
郭安乍聞此信,不亞如晴天霹靂一般,乜呆呆愣在了當場,半天說不出話來,直到玄生連喚數聲,方才緩過神來,顫聲問道:“那襄陽城現在怎么樣了?”
玄生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隨后道:“老衲乃是方外之人,對于這些俗事也不甚了之。不如我現在帶你去見一人,諸如此類的事情,你向他一問便知。”
郭安早已心亂如麻,忙問道:“不知所見何人?”
玄生站起身來道:“現在先不忙說,一會兒見面后,你自然就知道了。”說罷便在頭前引路,帶著郭安又去了另外一間禪房。
玄生輕叩房門道:“鄭居士,鄭居士,你在房里嗎?我有一位忘年小友,想要向您請教一些事情,不知您現在是否方便?”
話音剛落,就聽腳步聲響,不一會兒房門打開,從中走出一人。只見他年近六旬,中等身材,方面大耳,濃眉闊目,一布濃密的花白胡須,飄灑前胸。
玄生邁步上前,簡單跟他寒暄了兩句后,便為他們二人做了引薦。
此人名叫鄭虎臣,福建長溪人氏,曾任會稽縣尉。德祐元年二月,元軍兵至安慶府,形勢迫在眉睫,朝廷急令賈似道督諸路軍十三萬,戰艦兩千五百艘,出師西上,迎戰元軍。
由于他一味消極怠戰,且屢次指揮失誤,致使丁家洲一戰宋軍大敗。更讓人深惡痛絕的是,戰事剛起賈似道便棄十三萬大軍于不顧,只帶了幾名心腹屬下,乘坐小船逃回了臨安。
滿朝文武得知此事一片嘩然,紛紛上表要求殺之以謝天下。但在太皇太后的極力袒護之下,只將他貶為高州團練使流放循州。
鄭虎臣便是當時的押送使,對賈似道也是恨之入骨。一路之上暗施手段,希望能夠逼其自盡。
哪知這賈似道也真有主意,任你千條妙計,我有一定之規,咬緊牙關就是不肯就范。只要堅持到循州,他就可以逍遙法外了。
鄭虎臣無奈之下,把心一橫,發下豪言:“我為天下殺似道,雖死無憾。”隨后便把賈似道拖進廁所,用棒槌將其擊斃,也算是伐罪吊民,替天行道了。
鄭虎臣此舉可謂大快人心,面對朝野上下的層層壓力,太皇太后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將之如何。卻在暗中指示賈似道黨羽,對其進行報復,欲除之而后快。
鄭虎臣聞訊,只得棄官逃走,來到連鼓寺中暫作安身。他與玄生乃是相識多年的至交好友,更何況他奉天伐罪也是眾望所歸,玄生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怎奈賈似道黨羽勢力實在太大,竟然也尋到了此處。幸好玄生早有準備,提前將他藏到暗室。那些人在寺中搜了個遍,也沒發現什么,只得暫且作罷。
但他們仍不死心,經常派人在連鼓寺附近進行監視。因此玄生才讓郭安進寺說話,一則為了他的安全,二則是怕因此節外生枝,暴露鄭虎臣的藏身。
在與鄭虎臣交談之后,郭安方才得知,早在咸淳九年正月 也就是他進入禹陵兩個月后。元軍將領阿里海牙開始率軍進攻襄陽。
在回回炮的威懾下,城中守軍大亂,不少將士紛紛逾城降元。在此等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呂文煥又率軍堅守了近一個月,到最后糧盡援絕再無相抗之力。
當時阿里海牙一方面做出準備屠城之勢,一方面派出大將炟達利攜譯使阿里,員外郎王秉進城勸降。在他們一番軟硬兼施的威逼利誘之下,再加上身邊那些貪生怕死之徒的推波助瀾。呂文煥萬般無奈,為保滿城軍民性命只得獻城投降。
郭安聽后不禁痛心疾首。雙拳緊握咯咯作響,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又問道:“這么說來,襄陽眾將也都跟著他投降了嗎?”
鄭虎臣長嘆一聲道:“唉~襄陽城中的那些主要將領,十之七八皆是他呂氏族人,除了呂文信之外,全部以他馬首是瞻。其他外系將領也都隨波逐流,唯有范文虎之子范天順寧死不降,與其義兄童百川一起,雙雙縊死在襄陽城頭~~”
郭安聞聽此言,便如五雷轟頂一般,忍不住“啊呀~”一聲驚叫。話音未落,便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撲通”一下栽倒在地。
等他再次睜開雙眼,見玄生正在為他施以針灸。郭安掙扎著就要起身,卻被玄生一把按住道:“郭施主你先別亂動。暫時什么都不要想,盡量保持平靜,一切等我給你起完針后再說。”
玄生的針灸之術甚是高明。不但將郭安救醒過來,而且還使他的頭痛之癥得以緩解。郭安也怕自己再次失控,所以強打精神,保持鎮定,不再胡思亂想。
當年陳欒平隨同宋子炎等人到連鼓寺來見玄滅,曾經跟他提過,他們幾人在金雞嶺龍泉寨結拜之事,玄生當時也在場,故此知道其中內情。可想而知,他必是因為聽了范,童二人的死訊,這才失控暈倒的。
所以就在對他進行救治的過程當中,玄生也將此事告知了鄭虎臣,叮囑他盡量別再讓郭安受到刺激。如此一來,三人心照不宣,誰都不再提及襄陽之事。
等到把最后一根金針起出,玄生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接著皺了皺眉頭道:“郭施主,你最近是否習練了什么特別的內功心法?”郭安先是微微一愣,隨后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玄生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對他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再練了。如今你體內脈象混亂,六陽經絡之氣匯于頭部,各自囤積躍躍欲試,仿佛即將開戰一般。雖然我已經用金針將它們暫時制住,但也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鄭虎臣問道:“那豈不就是走火入魔了嗎?”
玄滅搖了搖頭道:“不,他的情況恐怕比走火入魔還要嚴重,走火入魔不過江河之患,若加以疏導,還能夠歸流入海。但他這卻是滅頂之災,一旦發作,便如海嘯一般,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根本無法抵擋。”
鄭虎臣一臉關切道:“那便如何是好?難道就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解救嗎?”
玄生沉吟片刻,卻欲言又止,經鄭虎臣連聲催促,方才語帶遲疑道:“或許還有一個辦法,只是~~”
鄭虎臣急道:“還有什么辦法?您就不要再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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