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書房里的人盡數(shù)退去,室內(nèi)一片安靜。
君墨淵坐回在椅子上,疲憊的閉上眼睛,抬手揉著太陽穴。
他并不知道月千瀾進(jìn)了書房,整個人都沉浸在思緒里,想著這一次邊城的洪災(zāi)。
這一次的洪災(zāi)非常慘烈,邊城的百姓被淹死的很多,房屋倒塌,洪水泛濫。
身為一國儲君,他當(dāng)然有悲天憫人之心。
這些百姓遭遇這樣的劫難,讓他無比痛心,只想要盡快制定出一系列的補(bǔ)救方案,能夠解救黎明百姓于深水火熱中。
可是,這幾日來,負(fù)責(zé)邊城洪災(zāi)的大臣們,沒有一個能夠想出令他滿意方法的人。
眼看著,邊城百姓死亡人數(shù),一點(diǎn)點(diǎn)的增加,君墨淵是心急如焚。
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
月千瀾掀開了珠簾,看了眼石榴,石榴便默默的退出了房間,將書房門緩緩的關(guān)上。
月千瀾走到君墨淵的身邊,看著他疲憊的模樣,她眸底掠過一絲心疼。
她輕輕抬手放在了他腦門上。
不輕不重的替他揉捏著,好讓他放松一二。
“殿下,何必發(fā)那么大的脾氣,發(fā)生了什么事?”月千瀾低聲嘆息問道。
君墨淵微微睜開眼眸,看向月千瀾。
原本緊繃的神經(jīng),在這一刻輕松了幾分。
“你來了?”
月千瀾點(diǎn)點(diǎn)頭,對著他溫和一笑:“再怎么氣惱,也該準(zhǔn)時吃飯休息,不然身子垮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君墨淵笑笑,伸手拉住了月千瀾的手腕,將她拽坐在他腿上。
月千瀾驚了一下,連忙抬手,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
君墨淵慢慢的低下頭,在她唇上輕輕吻了吻,然后一直在她唇上留戀,不肯離開。
月千瀾被他親吻的,手腳發(fā)軟,面紅耳赤。
她攥了拳頭,輕輕的錘了錘他胸膛幾下。
“殿下……你這是拿我瀉火嗎?”
君墨淵聞言,勾唇一笑:“是……只有你能瀉了本太子的心中的火氣。”
他說完這番話,便抬起手指,捏住她的下頜,將這個吻加深。
兩個人擁吻在一起良久,君墨淵便緩緩的松開了她。
月千瀾氣息凌亂的躺在他的懷里,伸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低聲說道:“剛剛,我聽見什么邊城,洪災(zāi),這事非常棘手嗎?”
君墨淵微微嘆息一聲,將下巴擱放在她頭頂,沙啞了聲音低聲說道。
“邊城自上月以來,便一直都在下雨。大雨連綿不斷,幾乎下了快一個多月了,大雨泛濫,影響到周邊的河壩水流竄張。河里的水慢慢的漲過了堤壩,這水,便如洪水猛獸般,沖向了周邊百姓家,沖塌了無數(shù)房屋,沖毀了良田無數(shù)。百姓們流離失所,可謂是家破人亡。”
月千瀾靜靜的聽著,心底也緩緩的跟著揪了起來。
前世,確實(shí)也發(fā)生過邊城洪災(zāi)。
可沒有這一次那么厲害,上一世邊城發(fā)生洪災(zāi)時,是在君冷顏登基為帝的第一個月。
這時間,首先就發(fā)生了改變。
當(dāng)時,君冷顏剛剛登基,并沒有多少的心思去管顧邊城那邊的災(zāi)情。
所以,他僅僅派了幾個官員去治理。
由于沒有及時管轄那些災(zāi)民,后來又發(fā)生了疫病。
再后來,一片混亂,據(jù)說那些百姓還因此集結(jié)造反。
君冷顏這個人登上了帝位,整個人便變得暴戾野蠻。
他派兵下去,鎮(zhèn)壓那些造反的百姓,總之死的死,病的病,一時之間變成血流成河。
再后來的事情,隨著月千瀾被廢去后位,打入冷宮,她便再不清楚邊城的事情。
她微微抿了唇,斟酌了用詞,低聲說道。
“殿下,邊城的災(zāi)情刻不容緩,必須得盡快解決。百姓受苦不說,別因?yàn)檫@件事朝堂耽擱了救治,而引發(fā)新的變故。”
君墨淵點(diǎn)頭:“本太子也是這樣想,所以,如果再沒有更好的方法。本太子決定,要去邊城看一看,實(shí)地考察一下情況,真正切身處地的體會一番,或許就能知道,那些百姓最需要什么,朝廷也最該怎么做。”
月千瀾眸光微微一閃,這個時候,正是他們和君冷顏爭斗最激烈的時候。
若是,君墨淵這時候去邊城,她怕這一路上都不太平。
以君冷顏陰暗冷酷的手段,他一定竭盡全力派人暗殺君墨淵。
月千瀾緊緊的握住君墨淵的手:“殿下,一定要去?”
君墨淵看了月千瀾一眼,頓時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但是,現(xiàn)在他沒有其他的辦法,雖然自身的安危很重要,可是邊城百姓的命同樣重要。
“這件事,具體的情況,本太子再和父皇商議一番,若是別無他法,本太子也只能親自前往。無論前路多么險阻,這次邊城的事情,本太子絕對得完成的漂漂亮亮,否則,恐怕會招致百姓和朝堂質(zhì)疑。”
月千瀾如何不懂,天下的人都在看著君墨淵。
他是大越國的太子,這些事情,如果他都不能處理好,將來登基為帝,又怎么能做一個好皇帝?
上次的臨城的疫情,君墨淵處理的很好,所以這一次,百姓們自然也對君墨淵寄予厚望。
所以,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月千瀾蹙眉想著,既然君墨淵要離開京都,前往邊城,那么君冷顏這邊的事情,她必須得加快速度了。
唯有拉君冷顏下水,讓他自顧不暇,他才能沒有那么多的手段和心思來對付君墨淵。
她咬著唇瓣,又低聲問:“殿下如果決定了要去邊城,最晚要幾天?”
君墨淵低垂了眼簾,認(rèn)真想了想:“最多三天,邊城的百姓,已經(jīng)到了強(qiáng)弩之弓,不能再拖了。”
月千瀾猛然站起身,慢慢的渡步,來來回回在書房里徘徊。
“三天……三天的時間……”
她只有三天的時間來對付君冷顏了嗎?
本來,她還想慢慢的與君冷顏周旋,可這突然而來的變故,讓她不得不加快進(jìn)度了。
君墨淵凝眸看著月千瀾,自然明白她在憂慮什么事。
“你是想君冷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