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的,不如把趙嬤嬤請上來,仔細盤問她一下吧,說不定這事是她擅作主張,做下的糊涂事呢。
后天,府里要舉行傾華生辰宴會,你還請來了太子和幾位皇子,在這節骨眼里,我怎么會犯傻糊涂,毒害瀾兒和櫻兒呢。老爺,這說不通啊,我不是那蠢笨無知之人啊!
月晟豐的臉色又變了,思緒在心底翻江倒海。
沈氏牽系的利益,動一發而牽扯全身。
他緩和了神色,大手一揮,讓三姨娘照顧好月櫻,吩咐其他人都去屋外正廳。
“把趙嬤嬤押到正廳去……”
沈氏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三姨娘即使不樂意,為了不惹惱月晟豐,只得將委屈吞下,暗罵一句沈氏真是狡猾。
她的家世沒有沈氏顯赫,更沒有一個出生便擁有鳳命格的貴女。
這一局,她又敗了。
月千瀾卻并不感到意外,她低眉順眼的跟著月晟豐沈氏出了屋。
幾個人到了正廳,趙嬤嬤已經被押上來,跪在了地上。
沈氏速度極快的沖到趙嬤嬤身前,揚手便是一巴掌。
“你這老奴,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我沒想到,你竟是一個心腸歹毒的惡婦?你打著我的名聲,端了一碗毒藥給瀾兒,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害了瀾兒,然后再嫁禍給我,說,是誰讓你這么做的?”
沈氏出手極狠,那一巴掌下去,直接打得趙嬤嬤頭暈眼花。
趙嬤嬤不可置信的看著沈氏,剛剛要出口辯解喊冤,豈知,沈氏的下一巴掌又狠狠的甩上來。
“你不但差點害了櫻兒,還想讓瀾兒背了黑鍋。甚至連累我遭了老爺的嫌棄,你這惡奴,實在不能饒恕。你要是快點招了,說不定我還能既往不咎,不牽扯你的家人,若你在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不顧念舊情。”
沈氏眸底似啐了毒,冷冷向趙嬤嬤射去。
趙嬤嬤滿腔的冤屈不忿,隨著沈氏那句不牽扯家人,生生的將千言萬語哽在了喉間。
她知道,湯藥一事敗露了,所以二夫人拉她做墊背,做替死鬼了。
趙嬤嬤只能向月晟豐磕頭認罪。
“老爺,奴才錯了,奴才認罪了,是我給大小姐下的毒,是我要害大小姐。這件事,二夫人一點也不知情,藥是我買的,也是我親自煎熬的,更是我親口對大小姐說,這是二夫人替她花了千金買的良藥!
月千瀾淡淡掀著眼簾,凝著趙嬤嬤,冷聲問:“你害我的動機是什么?我們平日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趙嬤嬤并未回答月千瀾的問題,她狠狠的磕頭,不停的認錯,說多錯多,她活了這么多年,經歷了那么多年,豈能不深諳此道。
“大小姐,老奴錯了,都是我做的,我敢作敢當,我承擔后果。”
月晟豐入官場那么多年,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他如何看不出這是沈氏拉了趙嬤嬤頂罪。
可權衡利弊后,他不得不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他還需要仰仗沈家。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趙嬤嬤以下犯上,意圖謀害無辜,便將她秘密交給京兆尹處置吧。”月晟豐站起身,一句話表明了他的決定。
趙嬤嬤癱在地上,不由滿心凄涼。
她跟隨沈氏,做牛做馬這么多年,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會替沈氏背了鍋,落得個凄慘的結局。
月千瀾一直沉默,她早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因此她沒有阻止,更沒有繼續追究。
沈氏倚靠著沈家這顆大樹,她沒那么容易垮臺。
雖然無法一下子將沈氏連根拔起,但她也不能讓沈氏毫發無損。
她瞥了眼內室,然后看向月晟豐大聲說道。
“父親,既然二娘是無辜的,全是這個惡奴的罪過,還請父親看在,二娘多年辛苦,任勞任怨操持月府的份上,希望父親能夠饒過二娘松懈管轄手下奴仆之罪,對二娘從輕發落吧!
沈氏抬頭,訝異的看著月千瀾,這個女兒,今天倒是多次刷新她對她的印象感官。
拉她下水的是她,如今,替她求情的也是她。
沈氏一時,倒分辨不清月千瀾到底在搞什么鬼。
月晟豐略微沉吟了半晌,他眸底露出一絲對月千瀾的贊賞,剛要開口說饒恕沈氏的話。
結果,三姨娘抹著眼淚,無比委屈的從內室里奔出,噗通一聲,跪在了月晟豐的腳邊。
月晟豐與三姨娘認識這么多年,從未受過她此等大禮,下一刻,他彎身便要拉她起來。
“婉柔,你這是干什么?有話好好說……”
三姨娘不肯起,攥著月晟豐的衣袖,痛哭流涕:“老爺,櫻兒受了那么大的罪,差一點就喪了命。你僅僅只是處置了二夫人的一個惡奴便算作了事,此等不公之事,請恕妾身不服。
那個惡奴跟隨二夫人多年,她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二夫人授意的?若是說二夫人無辜,妾身死都不信,還請老爺還我們母女一個公道,否則,我就算死了,也不能瞑目啊!
月千瀾低著頭,冷冷一笑。
兩個人一個有顯赫的家世,另一個寵愛傍身,為了爭奪大夫人之位,這些年,她們可謂是明爭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