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個錦瑟,除了錦瑟,她真的不知道誰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夠把太子叫走。
葉皇后嘆了口氣,想要再找?guī)讉信任的人過來幫忙,卻不知應(yīng)該找誰。
“不管太子人此時在何處,你現(xiàn)在立即讓人通知他進(jìn)宮,只要見到太子,就把宮中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葉皇后沉思了一會,只能等太子回來想辦法了。
宮女點點頭,見她實在焦急,匆匆忙忙地出去找人。
這邊蕭長歌已經(jīng)進(jìn)了房門,段貴妃縮在床上,嘴里不知道在念叨著什么。
一個宮女手里端著藥碗,苦苦哀求:“娘娘,您就喝一口藥吧!”
段貴妃壓根不理會她,兀自縮在角落里,嘴里念念有詞。
這似乎是預(yù)料到的結(jié)局,宮女轉(zhuǎn)身一步退開,把藥碗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也不敢離開,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候著。
“娘娘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蕭長歌走近一步,問旁邊的宮女。
宮女低聲回道:“是從昨晚開始就這樣了。”
房間里面的氣氛有些詭異,嘉成帝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段貴妃的身影,皺著眉頭,不知道為何會如此。
寂靜沉穩(wěn)的空氣下,蕭長歌慢慢地接近段貴妃,她咬著手指,頭頂在旁邊柱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撞著柱子。
蕭長歌回頭搜尋蒼冥絕的身影,他就站在離她不遠(yuǎn)處的地方,對她點點頭。
“貴妃娘娘,您看著我。”蕭長歌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看向了段貴妃。
已經(jīng)失去理智的段貴妃此刻應(yīng)聲回頭,凌亂的頭發(fā)下露出一雙探究的眼睛,突然,猛地睜開了雙眼,驚叫了起來。
“你滾!你滾!我不想見到你!你給我滾!”段貴妃驚叫大吼著,仿佛見到了極其可怕的人一樣。
蒼冥絕的手緊握成拳,蠢蠢欲動,但凡她敢對蕭長歌做什么,他定不會饒過她。
“貴妃娘娘,溫王回來了,您不想見見溫王嗎?他說很想你,要帶你到外面的世界走一走,這次回來他已經(jīng)成長了很多。”蕭長歌放低了聲音,誘惑著她。
果不其然,段貴妃在聽見溫王這兩個字眼時,猛地停了下來動作,慢慢地安靜下來。
“溫王回來了?在哪里?”段貴妃伸出手,撥弄著額前的頭發(fā),企圖睜大眼睛看著外面到底有沒有溫王的身影。
突然,她又猛地吼了起來:“快點叫溫王離開這里,她回來報仇了,她要報仇,一定會對溫王下手,你快叫溫王離開!”
此話一出,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嘉成帝突然皺了皺眉。
這句話就和昨天晚上說的話是一樣的,段貴妃到底和宸妃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會不會和當(dāng)年的事情有關(guān)?
見事情有了一點眉目,蕭長歌不會放過此次機會,趁機從自己的腰間摸出了那塊腰牌。
那塊牌子放在段貴妃的面前晃著,輕聲道:“貴妃,你現(xiàn)在正在一片廣袤無垠的天地之間,鋪天蓋地的桂花香味充斥著你,溫王正朝著你緩緩走來,你感覺十分幸福……”
嘉成帝聽著蕭長歌的話,皺了皺眉,疑惑地看著蒼冥絕,欲開口問些什么,可是卻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死死鎖在蕭長歌的身上。
安公公的眼睛時時刻刻掛在嘉成帝的身上,見他有開口詢問的意思,便問道:“皇上,您怎么了?”
“你,你說這和瑟公主念的是什么?”嘉成帝疑惑不解地問道。
安公公也不知道,但是皇帝問話,不能不答,猶豫了一會,才答道:“奴才想這應(yīng)該是一種特別的催眠方式,皇上,您看下去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那邊竟然寂靜下來,沉靜的讓人有些緊張。
緩緩地,只聽見蕭長歌低沉的聲音:“娘娘,您周圍都安靜下來,現(xiàn)在我問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段貴妃機械般地點頭。
蕭長歌見她已經(jīng)被自己催眠,被牢牢地掌控,不會再出什么差錯,便扭頭看向了嘉成帝。
“皇上,您想問些什么?”蕭長歌問道。
被她這么一問,嘉成帝又是一陣驚愕,原來還可以這樣,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催眠術(shù)?
“既如此,那就問問,為何她要在寢宮里面設(shè)宸妃的靈位。”嘉成帝威嚴(yán)的聲音出現(xiàn)在眾人耳里。
立在他身側(cè)的葉皇后一怔,這么一問,要是段貴妃真的回答了,豈不是會連累出自己?
當(dāng)初是她在段貴妃的面前說了宸妃一事,越想越不妥,繳著手里的手帕,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如今太子不在她的身邊,只有靠她自己,不能讓段貴妃的事情牽扯到自己。
“皇上,據(jù)臣妾所知,貴妃妹妹之所以設(shè)靈位,只是因為有時候夢到宸妃妹妹,心里實在不安,才設(shè)立牌位,又怕宮中不便,此時早已和臣妾說過,實在無需多問。”
葉皇后趁著嘉成帝詢問之時,率先出聲解釋,只為了讓他帶過這個問題。
“你所言是真?那為何這么大的事情不告訴朕?”嘉成帝挑眉看向了葉皇后,心里卻是不信。
目光只落在蕭長歌身上的蒼冥絕此時回頭,看著又要生出事端的葉皇后,出聲阻止:“父皇,事情如何,還請聽和瑟公主問下去吧。”
言罷,凌厲的眼鋒掃向了葉皇后,死死地盯著她,要是她在這個時候打斷了他的計劃,也就是斷了太子的后路。
真是個愚蠢至極的女人,一心只顧著眼前的利益,不知輕重。
看著蒼冥絕的眼鋒,葉皇后恨恨地咬牙,難道自己只能這樣受制于人?
“皇上……”
“都別吵了,先聽聽和瑟怎么說吧。”嘉成帝有些煩躁地斥道。
蕭長歌深吸了一口氣,等待嘉成帝開口之后才低聲道:“貴妃,你為何要在自己的寢宮中設(shè)立宸妃的牌位?”
段貴妃聞言,雙目空洞,嘴巴一張一合地道:“因為我怕她來索命,想讓她不要來找我,不是我殺的她,真的不是我!”
“當(dāng)初宸妃是因為一場意外的大火才會身亡,為何你要說,不是你殺的?”嘉成帝繼續(xù)問道。
聽著段貴妃機械性的聲音說這話時沒有太大的感情,葉皇后眼睛瞪得越來越大,忽而閉上了眼睛。
蕭長歌將嘉成帝的問題重復(fù)了一遍,看向了段貴妃。
她聞言卻是一聲冷笑:“你以為當(dāng)初宸妃真的是被一場意外的大火燒起的嗎?當(dāng)初不過是葉皇后為了報復(fù)宸妃對太子下毒,才縱火打算燒死冥王和宸妃。誰知,竟然讓冥王活了下來。”
事實在她的口中說出,雖然已經(jīng)查過事情真相的嘉成帝還是萬分吃驚,大手緊緊地扶著椅子,額頭上筋脈凸起。
萬分憤怒地看向了身邊的葉皇后,早知道所有的事情都離不開她的策劃,可是聽到事情真相的那一刻,還是會有所震撼。
“你還做了些什么,都說出來,宸妃對太子下毒,朕不相信,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你真真切切地說出來。”嘉成帝聲音漸漸低沉下去,陰狠的目光掃向了葉皇后。
罪魁禍?zhǔn)拙驮谒纳磉叄谷徊荒軐⒊鹑耸秩校喼笔切念^之恨。
蕭長歌抿唇問道:“宸妃不可能對太子下毒,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你清清楚楚地說出來。”
問罷,她靜靜地退到了一邊,屏息靜待段貴妃將所有的事情如數(shù)吐出。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答案,嘉成帝臉色青紫地看著她,雙手緊抓著扶手,生怕自己一個不穩(wěn)會跌落。
段貴妃皺了皺眉頭,如同以往的情況一般,每當(dāng)她不想說的時候她就不會開口,反而想要掙脫操控。
已經(jīng)歷過一次的蕭長歌此次早已有了防備,伸出手緊扣住她的下顎,在她的耳邊低語了什么,她才漸漸地安定下來。
嘉成帝甚是驚奇,和瑟到底對段貴妃說了什么?這催眠之術(shù)果真奇妙。
“當(dāng)然,就憑宸妃的膽量和謀略,怎么可能敢對太子下手?太子下毒一事其實是我派人這樣做的,然后栽贓陷害給宸妃,為的就是讓皇后對付宸妃,否則,這冥王和宸妃怎么可能會有今日的下場呢?”段貴妃果真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
“砰”一聲巨響,響在眾人的耳畔,蕭長歌驚奇回頭,只見嘉成帝把自己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安公公猛地跪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一直立在他身邊的葉皇后一聲不吭,同樣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竟然,她這十幾年來都被蒙在鼓里?
這段貴妃才是幕后主使,一切都被她牢牢地掌控在手中,使她坐收漁翁之利?
“你,你這毒婦!枉朕寵愛你這么多年,還給你封了貴妃,竟然,竟然……咳咳……”嘉成帝還未說到最后,猛地咳嗽起來。
撐在桌子上,劇烈地咳嗽著,好像承受不了,捂著胸口,眼睛通紅,竟然說不出話來。
“皇上……”
“父皇……”
眾人紛紛驚叫起來。
嘉成帝一把甩開他們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段貴妃的面前,指著她:“朕這么多年對你不算太差,你竟然做出了這么惡毒的事情,簡直是罪大惡極!你到底有什么不滿意的?你說,你說啊!”
被催眠術(shù)操縱之人只聽催眠者的話,只要此刻蕭長歌沒有發(fā)出聲音,段貴妃是聽不見任何聲音的。
蕭長歌還是壯著膽子將他的話說了一遍。
段貴妃沉默一陣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有什么不滿足的?我確實沒有什么不滿足的。我是貴妃,凌駕眾多嬪妃之上,又有兩個兒子,可是我要這個有什么用?
我的位分比宸妃高,我卻從來不曾有她得寵,風(fēng)光。我有兩個兒子,卻比不上一個冥王,最后還得拱手讓出一個兒子。
現(xiàn)在溫王被貶為庶民,太子依舊是太子,冥王依舊是冥王,只有我落魄得不成樣子,你說我做的事情罪大惡極?那皇上做的哪件事情不是罪大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