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帝臉色驟變,責怪道:“徹兒,你太胡鬧了,沒有圣旨,怎么可以擅自去搜查皇后的寢宮呢?”
“兒臣不過是去找靜兒罷了,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問出靜兒的下落,否則此刻靜兒恐怕還在冰冷的湖底,繼續(xù)泡到面目全非,無法辨認!
凌云徹攥著拳頭,想到靜公主的尸首可能呈現(xiàn)的樣子,他渾身的殺氣更盛了一些。
“徹兒,靜兒是前去御花園向皇后辭行的時候不慎失足落水的,并沒有人去謀害她!
景明帝這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靜公主去向皇后辭行,身邊怎么可能不帶著貼身婢女。如今只見到靜公主的尸體,卻不見那名婢女,著實叫人費解。
“靜云怎么會無端端墜湖,父皇難道查都不查就能夠斷定她失足落水嗎?”凌云徹在御書房中質問景明帝道。
景明帝被凌云徹的態(tài)度惹惱,十分不悅道:“誰會在宮中謀害靜兒?那處地方本就……”
“靜云去御花園是為了找皇后辭行,好端端的去,回來卻墜湖了?”未等景明帝說完,凌云徹冷聲打斷道。
“放肆!你這是懷疑是你的母后殺了靜兒?”
景明帝其實自然知道靜公主的死不是意外,但她不過是個公主,不值得他為了她去斥責怪罪皇后,以及皇后背后的尹家。
所以景明帝索性不查此事,想要讓人去御花園接替凌云徹的人,收斂靜公主的尸首。
“兒臣并非懷疑皇后,不過是陳述現(xiàn)實!绷柙茝孛娌桓纳,“即使皇后沒有直接殺了靜兒,那也與她脫離不了干系!”
“此事……”
景明帝知道凌云徹與靜公主二人的關系很好,這也是為何這段時間他對靜公主寵愛有加的原因。
此時有點痛恨自己當初下的決定,就不該讓靜公主出宮建府邸,這樣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了。
如今他竟還要找借口來好好應對凌云徹,然凌云徹并不好敷衍,這讓景明帝的眉頭忍不住緊緊皺了起來。
“此事已經很清楚了!”
在凌云徹的授意之下,青鸞拖著露嬤嬤走進了御書房。
“父皇可認得她?”
居高臨下的睨了一眼發(fā)髻有些散亂,神情恍惚的露嬤嬤,凌云徹問。
景明帝自然認得露嬤嬤,她可是形影不離的跟著皇后,深得皇后信任的人。
只是,她怎么被凌云徹抓來了?
“露嬤嬤!”
聽到景明帝的聲音,露嬤嬤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滾帶爬的往前滾,高聲哀求道:“老奴參見皇上,求皇上快快去救皇后娘娘吧,胤王殿下要殺娘娘了……”
“大膽奴婢,竟敢污蔑王爺!”青鸞憤怒的呵斥了她一句,“王爺何時要殺皇后了?”
被他一吼,露嬤嬤這才注意凌云徹就站在她身邊,冰冷的面具透著濃郁的殺氣。
坐在高位上的景明帝根本沒有在意露嬤嬤的哭喊哀求,而是意味深長的盯著青鸞。
看來他真是太縱容凌云徹了,導致他身邊的奴才都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
凌云徹知道也懶得阻止青鸞這么做,只是等著景明帝處理靜公主之事。
“皇上,奴婢失言,只是胤王殿下派人圍住了景仁宮,還下令搜宮,實在是太可怕了!”露嬤嬤比琴心的內心強大許多,盡管剛才火鳳和青鸞恐嚇審問了她,她也大概說了與琴心一樣的話語,所以二人掉以輕心,以為已經審出來了,沒想到竟在此處給他們挖坑。
幸好此事景明帝已經知道了,且皇后自己沒過來,所以景明帝并沒有打算去追究凌云徹這個罪責。
不過凌云徹可沒領他的好意,甚至挑釁他的權威。
“本王若是不搜查景仁宮,哪里能從你們口中得知靜兒已經葬身湖底。”凌云徹冷聲道。
露嬤嬤沉默著,他們見到靜公主墜湖,不僅沒有加以援救,還視而不見,任由尸體在湖底沉沒了兩天。
說到底,皇后的罪責也不小。
殿內的氛圍變得凝重粘稠,讓人備好惡心。
“父皇若不是皇后殺了靜兒,她何必隱瞞,還讓手下的人都不得多言呢?”凌云道。
“即使皇后身邊的宮人知道此事,皇后也不一定會知道!本懊鞯蹞P起眼角道,“無憑無據,你休得這樣胡說污蔑你的母后!”
凌云徹嫌棄的等了他一眼道:“是兒臣胡說還是皇上您包庇皇后?十五年前如此,十五年后亦是如此!”
丟下這句話,凌云徹甩袖而去。
十五年前……
景明帝頹然的跌坐在皇位上,為了這個皇位,為了手中的權利。他任由皇后將他心愛的女人冤枉打死,任由自己喜愛的女兒被人加害致死。
而他卻只是袖手旁觀,什么都沒有做。
“常公公,用公主的最高儀仗,厚葬靜兒。”
“是!鼻浦懊鞯鬯查g蒼老許多的面容,常公公心中輕嘆道,魚和熊掌終歸是不可兼得的!
公主府,續(xù)命需要金針刺入心脈,也就是給凌云徹用的心脈針。
楚華衣站在院子里思量著有沒有必要給楚庭軒用一次,然楚庭軒的情況似乎不太適合。
然此時墨寶已經將楚華衣與扶柳的對話告訴了楚庭軒,只見他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淚如雨下,繼而哀嚎不止,嚇得墨寶立刻開門出去找來楚華衣。
“靜兒死了,靜兒死了……”
楚華衣進去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楚庭軒正聲嘶力竭的喊著這句話,整個人激動又傷心崩潰,使盡全力在床上想要自殺。
“她沒事的!背A衣輕聲對楚庭軒道。
然楚庭軒并不相信楚華衣的話,他能感應到的是靜公主已經沒了。
“讓我死!讓我去死!”楚庭軒奮力掙扎,不曾想用力過猛,癱瘓僵硬的人體竟一下子從床上滾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