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頂著公子的視線,頭皮發(fā)麻,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心看他一眼。
但他是真的覺得,趙姑娘雖然心性和尚可人也不壞,但毋庸置疑,她是絕對配不上他們公子的,而且以大齊的風(fēng)氣,還沒開放到可以隨便奪人妻還不被詬病的地步。
他家公子前途一片光明,若非要娶趙姑娘,那簡直就是災(zāi)難。
他現(xiàn)在真是恨不得跪下來求求他們公子,莫要喜歡去喜歡趙姑娘了。
宋淮斜長的眼微垂,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摩挲著腰間的玉佩,姿態(tài)慵懶,許久沒有說話。
久到以至于宋安以為,他聽進(jìn)去了,于是于心不忍安慰:“公子,您是天上月,她只是水中花,看似相近,卻不會有更深的交集,不合適。”
然而下一秒,宋淮卻道:“不合適,讓她合適就好了。”
“??”宋安兩眼問號。
他家公子在說什么,他怎么就聽不懂呢。
宋安突然感覺自己表情不會動了,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它們各自一家,互相抽搐。
他艱難順一口氣:“公子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喜歡她,要娶她。既行此事,莫問前程。”
不合適,就讓事情變得合適。成親了,可以和離,再不然,還有休棄。
宋安一口氣就背了過去,他家公子啊,就這么不知不覺被人給拐跑了?
他正要好好跟自家公子探討一下人倫,馬車就忽然停了下來。
“狀元爺,要進(jìn)宮了。”
進(jìn)了宮,一言一行,都要謹(jǐn)慎無比,稍有差池,都有可能萬劫不復(fù)。
宋安自然不敢再說這件事,只能壓著一口老血,跟著宋淮下車。
宋淮音容絕色,身姿頎長的走在前面,剛走了幾步,回過頭似笑非笑看宋安一眼:“我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居然越發(fā)嘮叨得像個老媽子。”
“......”宋安眼睛瞪得像銅鈴,感覺自己的一口老血就要壓不住噴涌而出,一股熱流從喉間涌動,終于,他再也壓不住,劇烈咳嗽幾聲...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什么媽子?”后面的阿福和小翠竹跟了過來,前面的御道兩人自然還是一路的,到后面,宋淮要往東宮而去,阿福就要去往后宮。
宋安本來還想說點什么,見趙姑娘來了,不肯再開口,嘴巴閉得像蚌殼一樣緊。
宋淮想明白了一些事,再看向阿福時,目光自然溫潤:“說宋安像老媽子,嘮叨。”
“我也發(fā)現(xiàn)了。”阿福看見一邊的宋安臉色都發(fā)紅,不由好奇兩人剛才在馬車?yán)锏降渍f了什么,宋淮這樣脾氣的人還能把宋安說成這樣?
宋安是真的好想立刻倒地,氣絕身亡,他難得別開目光,不想看這兩個人,卻剛好對上小翠竹好奇的視線。
小翠竹對宋安莞爾一笑,有趙姑娘在她膽子也大了起來,“小安哥,嘮叨是病,得治。”
宋安七竅生煙:“我沒病!”
“有病得治。”阿福忍俊不禁,說實話,從見到宋安第一面開始,她就特想逗他了,他挺有趣的。
感覺宋安是管家婆屬性,什么都能知道,都能嘮叨幾句。
除了宋安之外,其余三人十分融洽,等到了后宮的女官過來接阿福,阿福小聲戲謔道,“宋安,記得謹(jǐn)言慎行哈!”
宋淮眼角瞥過阿福使壞的眼,唇角愉悅的一勾,也跟著點頭:“宋安,記得少說。”
宋安欲哭無淚,看著自家公子,這心都偏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