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們是先去山里,然后才翻山越嶺去了鎮(zhèn)山。
但平日里,天麻麻亮的時候,村口趙三叔家的牛車,就會在村口等著,每日載要去鎮(zhèn)上的人,一個人一個銅板,中午前回來,要是過了中午,他們也不會等,載著人就回村。
今日他們?nèi)サ迷纾瑒偤每梢在s上趙三叔的牛車。
趙阿福很稀奇,結(jié)果走近了一瞧。
說是牛車,其實(shí)就是在牛的背上套了一個安了倆輪子的車板,十分簡陋。
上面已經(jīng)坐了幾個婦人,交頭接耳的說話,腿搭在板子外面晃蕩著。
趙阿福抿唇,大失所望。
她以為最不濟(jì),起碼是電視劇里的那種馬車,把馬換成了牛而已。
古代的日子,真是太艱辛了。
車子的幾個婦人正拉著家常,趙三嬸眼睛一瞥,忽然就看到了從白霧里走出來的一男一女。
一看那胖乎乎的身軀,趙三嬸就知道是誰了,隨即輕蔑的瞥了瞥,拿胳膊肘子拐了拐旁邊的人,“喏,都這樣了,人還敢出來,要是我,早就尋個歪脖子樹吊死算了,怎么還有顏面活著。”
“人家可不像我們,能做出爬床勾引的事兒,還有什么臉?”
“小聲點(diǎn),人家聽見了。”
趙三嬸旁邊的婦人,梅娘頂著一雙吊梢眼,不屑的嗤笑,嗓音吊得老高,生怕趙阿福聽不見似的,“有本事做,還沒本事讓人說啊?要不是因?yàn)樗蹅冓酱謇锏墓媚铮劣诒徽f三道四的?”
前幾天回娘家的小姑子,還說這是不是邙山村里的風(fēng)俗,鄰里鄰居的都拿這個當(dāng)笑話。
梅娘氣得差點(diǎn)和小姑子打起來,她生了一個女兒,要是因?yàn)檫@個事嫁不出去,她非去撕了趙阿福的皮!
前陣子偷的野味,就是給她賠罪的。
趙三嬸之前倒是有些怕樣貌兇悍的賀荊山,現(xiàn)在見賀荊山居然還將趙阿福留在身邊,沒拋棄,倒是可憐起賀荊山來了。
還不是為了那個小的,也是賀老大媳婦兒命苦,生了阿元沒多久,居然就沒了。
留下一個這么小的孩子,被后娘成日里的虐待。
說來,當(dāng)時賀老大前一個媳婦兒是真漂亮,仙女兒下凡似的,那細(xì)皮嫩肉的,說話細(xì)聲細(xì)氣,別提多好聽,村里誰見了不垂涎三尺。
就算穿著粗布衣服,但那周身的氣度和旁人完全不一樣。
一眼就看得出來,是金枝玉葉長大的小姐姑娘,和她們這種的泥腿子,不一樣。
現(xiàn)在這個趙阿福,賀荊山怎么忍得下去,差太多了!
想完,趙三嬸堆起笑臉,對著賀荊山道,“喲,賀老大今兒也上鎮(zhèn)子?去賣野味?”
兩人分明前后腳走一起,幾個婦人連眼神都不屑給趙阿福。
趙阿福耳朵又不聾,那么大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可她還真不能辯駁,原主的確是干了這么混賬的事兒,頂著這么一個嚇人的臉,還有兩百斤胖的身軀,居然有雄心壯志去引誘宋舉人。
哪兒來的信心。
趙阿福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稀奇,原主的腦子到底咋長的。
搞得她現(xiàn)在有口不能言,可憋屈。
賀荊山將熊肉擔(dān)子在牛車邊放下,這才應(yīng)了趙三嬸一聲,“嗯,賣點(diǎn)野味換銀錢。”
然后掏出兩個銅錢,遞給找三叔,“三叔,這是車錢。”
趙三叔笑呵呵的接過,這些娘們就是嘴碎,背后說人家就算了,當(dāng)著賀荊山的面,也敢說,男人不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