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真的很漫長，又夏一個呆在冰冷的祝宅，沒有覺得難熬；又夏一個在公司面對質疑，也沒有覺得難熬；可是這一次，又夏有種預感，也許他們之間阻隔的不是別人，反而是他們自己。

看著幽深的夜色，從繁星點點到晨霧迷蒙，祝瑾識沒有回來，而對著窗外枯坐了一夜的又夏，看著城市的車水馬龍，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昨夜出門的祝瑾識，面對聞曉筠一通沒頭沒尾的電話，看著茫茫人海，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坐在車里呆怔片刻，突然想到，對了，離開，機場！思及此處，祝瑾識狠狠踩下油門，向著機場疾馳而去。

機場里，航班通知的廣播此起彼伏，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祝瑾識用目光了盲目的搜尋著，每一棟航站樓，每一個登機口，衣服被汗打濕，祝瑾識的呼吸越來越沉重，突然目光所及之處，只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拖著行李箱，兌換登機牌，是她。

“聞聞！”

“阿識！”仿佛驚詫于來人的出現。

一個人影直接沖過去，緊緊地保住了聞曉筠，頭埋在聞曉筠的脖頸處，不知是汗液還是淚水，順著肌膚蜿蜒而下，祝瑾識甕聲甕氣的說：“你打算去哪？”

“我...”

“不要走好么？我會照顧你，一直照顧你。”不待聞曉筠說話，祝瑾識就說道。

看著周圍注視的人越來越多，聞曉筠低聲對祝瑾識說：“我們換個地方再談好么？”

回到兩人曾經的公寓，兩人相對無言，祝瑾識看著眼睛通紅的聞曉筠，心中的酸澀好像要溢出來了，聞曉筠打開一瓶紅酒，倒了一杯給自己。

“你打算去哪里？”祝瑾識重復剛才的問題。

“天涯海角，世界這么多，我總要出去看看。”聞曉筠用云淡風輕的語氣回答。

“不要我了么？”祝瑾識向被拋棄的孩子。

“阿識，你已經有自己的生活了。”聞曉筠看著祝瑾識，仿佛在說不要逃避了。

“那不影響我照顧你啊！”祝瑾識內心無比的煩躁，夾在聞曉筠和溫又夏之間的日子讓他身心俱疲，他不知道這兩個女人到底想要怎么樣，也不明白這問題到底出在那里。

“阿識，你已經結婚了。難道，你要我做第三者么？還是說，你這么做，只是憐憫一個受傷沒有社會能力的我？”聞曉筠的話更加尖銳。

祝瑾識不知該如何做答，他奪過聞曉筠手里的紅酒，一飲而盡，嘴角溢出些許酒液，染紅了襯衫。

漫長一夜，祝瑾識忘了自己喝了多少酒，也忘了和聞曉筠說了算。

刺眼的陽光照射在祝瑾識臉色，頭痛欲裂的他坐了起來，只看到房間里散亂的衣物，祝瑾識心中一跳，掀開了被子，赤裸的身體，褶皺的床單，一切都昭示著昨夜的瘋狂，但他的腦子里沒有任何記憶。浴室里的人好像聽到了聲音，濕漉漉的頭發，單薄的睡衣，祝瑾識知道即使不用回憶，昨夜發生的他也知道了。

“醒了？”聞曉筠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問道。

“嗯。”祝瑾識按了按宿醉過后，疼痛欲裂的頭，“我們？”

“我聽你的，我會留在公司，留在你身邊。”聞曉筠給出了答案，但祝瑾識根本不記得昨夜到底說過什么。

“我們昨晚...”聞曉筠用手指堵住了祝瑾識的嘴。

“我知道，你結婚了。我不會破壞你們的婚姻，這只是一場意外，以后我們就是上下級，沒有一絲其他的關系。”

祝瑾識總覺得這不是他的本意，奈何昨夜真的喝酒太多，什么也回憶不起來，不過至少可以把聞曉筠留下。看著梳妝臺前聞曉筠的背影，突然想起又夏化妝時的樣子，一夜未歸的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又夏那質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