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航隨著她話中的尾音轉(zhuǎn)身回頭,不解的凝視著她,她為什么要這么說,而且只是她堅定的眼神,就可以斷定,她是認真的。
許念一繼續(xù)說道:“但我有一個要求!”她像是在進行一場必贏的談判。
張敬航嘴角微翹,輕蔑的笑了笑,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要求是什么,肯定是讓他不準傷害喬治那個家伙,她卻還不知,只要是和她走的稍稍近了一點,都是對喬治的一種無形的傷害。恐怕在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她,許念一一個人不知道,喬治對她的愛有多深了。
“你沒有選擇!你的要求我答應或者不答應,你都會幫我拿回華一。”張敬航冷傲的注視著她,不悲不喜的表情下看不出他任何的想法。
許念一看著自以為很了解很熟悉的張敬航,在此刻,她卻怎么也看不出他那毫無波瀾的眼神中,除了陌生剩下的還有什么。“你憑什么這么自信?”她有些不服輸?shù)膯枴?
張敬航又是一抹自信,高傲不羈的淺笑,冷“哼”一聲,修長的腿上前挪了一小步,身體微微彎曲成弓形,直視許念一,“因為,你是--許念一!”
不知為何,聽到他這樣說,許念一的心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疼了一下,還很苦。
他還是那么的了解她,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就會看清楚她所有的想法……。
許念一在嘴角努力的擠出一絲淺笑,那抹笑扯的是那么的勉強無奈,“就算你不想聽我的要求,你還是會答應我的!”
這句話對張敬航聽來卻帶著諷刺的味道,是在諷刺嘲笑他對她的認知,了解,甚至無法自拔的愛。但不知為何,他更怒了。
瞬間緊蹙了眉頭,眼神怨恨的瞪著許念一,“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少來和我整這一套。”
“因為,你是張敬航!”許念一模仿著他之前說話的口氣和眼神,她只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他們誰都不會真心的想要去傷害對方,因為,他們是親人,是朋友,是彼此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卻不知,她換來的卻是他更加的厭惡,張敬航更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獅子,開始怒吼著,“許念一,我告訴你,從我們的父母離開的那一天開始,我就不是你認識的張敬航了,別擺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深情,如果真的了解我,你就不會嫁給喬治,你更不會和他聯(lián)手奪走原本該屬于我的一切,是你--許念一先對我不仁,現(xiàn)在,就別怪我對你們不義!”
他怒視帶恨的眼神讓許念一不寒而栗,他真的不是她認識的張敬航了,如果,他還是他,他怎么可能這般的可怕,讓她那么的想要躲避他那能足以殺死她的眼神,那么的想要逃脫沒有一絲溫度,冷若寒冰的他。
許念一不禁的打了個冷顫,倒吸了一口冷氣,面對現(xiàn)在的可怕的他,眼神中也失去了原本對他該有的期望,不冷不熱的看著他,平靜的問道,“幫你拿回公司,你會放我走嗎?”
張敬航凝視著她的眼神靜止了數(shù)秒,他的心生疼的揪到了一起,一切都還沒有開始,她想到的就是要離開他,為什么?她永遠都不可能屬于他,哪怕是一分一秒,他對她的愛就那么的不可一世?就那么的卑微?讓她那么的不屑,不屑得到也不屑失去?
“看我心情……。”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他已不想再看到她,她冷漠的眼神讓他心痛到無力招架。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而,這樣的結果,他也很清楚,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之前,他帶著哀求的眼神向他乞求,帶著她一起離開這里的時候,他應該點頭答應的,他是有機會和她一起離開這里,永遠都生活在一起的,可是,那一瞬間,他拒絕了,他也就從此失去了。
他是男人,不是只屬于她許念一一個人的男人,即便是他想,她許念一也不會專屬于他自己一人的。所以,他必須有所割舍,而他,最大的割舍許念一會換來大部分男人想要的一切,成功,事業(yè),金錢,權利……。
獨自留在冰冷空洞房間里的許念一,木納的站在那里,她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不再有任何的光芒,她就像是失去靈魂一般,空洞的像一具驅(qū)殼,眼神更是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色彩,她很清楚,從這一刻開始,他們?nèi)齻人,也許不只是他們?nèi)齻人,甚至會包括他們身邊所有的人,都會陷入痛苦的爭斗中,而最后,無論是怎樣的結果,無論是誰輸誰贏,所有人的臉上都不會再有最初的笑容。
……
已是晚上十點鐘,喬治已經(jīng)忘記了時間,依舊坐在辦公室里茫然的看著合上的電腦發(fā)呆,之前助理還進來叫了他幾次,都無果,助理也就下班離開了,整個摩天大樓里除了保安們,就只剩下了他獨自一人。如果不是窗外映進來的月光,根本就不知道他還在。
因為,坐在那里的他太安靜了,就連呼吸都是那么的平穩(wěn),他在想什么?想的如此沉靜,如此忘我……。
不知為何,離開張敬航家里的許念一,第一個回到的地方,還是她和喬治的家里,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要是回到這里,她的心就會很自然的平靜下來,在這個家里,她仿佛可以忘記一切的煩惱,不開心。
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聽著時鐘滴答滴答的走著,抬頭看了一眼,很晚了,以往的這個時間,他應該回來了,可是,今夜的這個時間,他還未歸。
走在客廳里,雙手抱著自己開始來回的打轉(zhuǎn),心里有些緊張和不安,還有些糾結,矛盾。
她有些著急,他怎么還沒有回來?他會不會再也不會回到這里了?他是不是已經(jīng)看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他是不是真的誤認為,照片里的那個女人就是她?他會不會因為照片而生氣了?她還有些害怕,如果他回來了,她該對他說什么?她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在這里?如果他真的因為照片生氣了,她想她應該是高興,至少可以證明他是在乎她的,不是嗎?可是,如果……他不屑她回來了,甚至冷漠的下了逐客令,她又該怎么辦?
矛盾中…糾結中……心慌意亂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一整夜在客廳里坐立不安,沒有合眼的許念一始終沒有等到喬治的出現(xiàn),他一夜未歸,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站在窗前的許念一的身上,心里的落寞并沒有因為今天是晴天而變得好起來,陽光沒有帶走她絲毫的憂傷。
心里如五味雜陳一樣,有說不出的味道,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掛在墻上的他們的結婚照,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在那一刻如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的滑落在憔悴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如黛玉般的小臉上。
卻在這時,聽到了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他回來了嗎?
三下兩下的趕緊擦干臉上的淚水,嘴角勉強擠出一絲興奮的淺笑,回頭間,表情卻因為面前站著的那個人,表情瞬間石化而變得僵硬。
很顯然,站在玄關處的那個人,同樣因為看到了許念一而感到些許的尷尬。助理彬彬有禮的和許念一打了個招呼,“夫人,您好!”
許念一只能禮貌的回應,尷尬的擠出一抹淡笑,“你好!”她很想問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只是沒有等到她開口,助理已經(jīng)解釋,“是總裁讓我?guī)退貋砟脫Q洗的衣物。”
許念一更是尷尬的“奧”了一聲。之所以尷尬是因為明明身為太太的她在家里,為什么總裁會徹夜不歸,還連回家拿換洗衣服都不想,助理一定也看的出來,他們之間出現(xiàn)了很大的矛盾。
許念一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想著心里的事情,助理向前走了幾句,提示性質(zhì)的輕咳了幾聲,“咳咳咳,那個,是需要我……”。
許念一反應過來,笑了笑,“奧,我?guī)湍闵先ツ谩!?
助理微笑點頭。
匆忙走到樓上,打開喬治的衣柜,看著里面整體的襯衣,西服,領帶發(fā)呆。腦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現(xiàn)了之前的畫面,她站在他的面前,幫他打好領帶,他還故意調(diào)戲的挑起了她的下巴,曖……昧的輕聲說道,“許念一,這輩子你只準給我一個男人打領帶!”
想到這里,她不禁的脫口而出一個字,“好!”她后悔當時為什么只是羞澀的低下頭淡笑。如果當時她說出來心里的話,是不是,今天的他們會不一樣?
提著裝好的衣服,下樓,寄給助理,“喬治,他昨晚住在公司的嗎?”有些小心翼翼的問,膽怯是因為害怕聽到她接受不了的答案。
如果是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的,這讓助理該如何回答。
可,她還是想要知道。
助理有禮的笑了笑,接過衣服,“是的。”
轉(zhuǎn)身想走,卻又停下了腳步,思考三秒鐘后回頭,“那個,夫人,總裁他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昨晚他一整夜都沒有休息,一直是坐在椅子上發(fā)呆,我知道這些事本不該我多說,可是,總裁他這幾天真的憔悴了不少……。”
說到這里,助理欲言又止,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只想點到為止。
許念一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勉強的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在嗓子里輕聲的嗯了一聲。
助理只好離開,許念一站在原地發(fā)呆,不知道腦子想了些什么,突然,抬腳追上了剛到門外的助理。
助理隨著有些焦急的“咔嚓”門開的聲音轉(zhuǎn)身回頭。
“那個……衣服…我送去可以嗎?”許念一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問道。
助理此刻的笑明顯的好看多了,點頭,把衣服寄給許念一,“夫人,需要我等你一起去嗎?”助理回頭看了一眼車子。
許念一想了一會兒,“那你等我一會兒可以嗎?我想順便幫他帶點兒早餐。”
助理有禮的笑著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