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花花,你tmd就是個混蛋。”突然許念一對著昏沉沉的天空歇斯底里的大喊,任由來來往往的人對她投來異樣的眼光。
她的世界里,已只剩下她孤單一個人,她的眼淚,已模糊了她的世界,已看不到一切。
張敬航不要她了,因為他們兩家上輩的恩怨情仇,即使她說過無數次,愛他,他都過不去那道坎,可她還會固執的想要把他失去的世界還給他,她甚至想過,如果有一天,她把那個屬于他的世界捧手還給他的時候,他是不是就可以愛她了?
喬花花也不要她了,因為他說,‘許念一我愛你,可愛的太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吧,我想停下來了’,所以,他去了那個給他愛的人身邊,享受愛去了。
可為什么他們消失的連個背影都吝嗇的不肯留下,眼眶里打轉的淚水和眼前密密麻麻的雪花讓她的視線蒙上了一層簾幕。
沒有雨傘,沒有任何雨具,她如同街頭孤獨失意的流浪者,漫無目的的走在飄雪的大街上,任由淚水打濕她的臉,劃過臉頰的晶瑩剔透,是淚水和雪花融化的混合體,這樣挺好的,至少可以感覺不到流淚,可以肆無忌憚的大哭。
從天空而降的雪精靈,夾雜著似雪非雪的冰珠,搭在她嬌嫩的臉上,刀割一般的疼,可這點疼和心里的疼根本無法相比。
對面一位用黑色商務包遮在頭頂的男人擦過她的胳膊,匆匆的擦肩而過,卻撞掉了許念一手里的購物袋,購物袋里的東西灑落一地,重一點兒的東西陷進了雪地里,蓋在雪地上的東西也很快被大雪掩埋,消失,不見。
疲憊的她再也沒有往前走的力氣,眼睜睜的看著被掩埋到消失的食物,她無力的坐在了被雪花堆積的地面上,任由雪花打在她的身上,如果可以,就讓著雪花也將她掩埋吧。
“喬治,我們不是說好的,等我把那個人的世界還給他的時候,就是我們的終結嗎?為什么,我還沒有喊停,你卻喊累了。”
許念一想,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壞的女人,所有,老天爺才如此的懲罰她,讓她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
......
此時她渾身濕透,漫無目的的走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下雪天對于情侶而言是個浪漫的天氣,對于孩子而是是個快樂的天氣,對于許念一而言,卻是悲傷寒冷的天氣。
眼看著黑暗在慢慢的吞噬這個空間,街道上如數亮起的霓虹燈,目不暇接的人群,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感到從未有過的陌生。
諾大的城市里,她竟是無依無靠的,累了連個讓他依靠的人都沒有。
剛才被埋在雪地里東西她一樣都沒有撿回,而唯一讓她重新轉身回頭的竟是那一串冰冷的鑰匙。
她丟棄了所有,卻沒能丟掉那個家的鑰匙,那串可以回家的鑰匙。
手上的力道不自覺間加重,冰冷刺骨得鑰匙在手心里如一把鉆心的錐子,生生的刺穿她的皮膚,她的血管。
一滴一滴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打在雪白雪白的雪地上,紅色隨著雪花蔓延開來,如同開在雪地里的紅色花朵,嬌艷卻又難以言喻的悲涼。
“吱―――”
一聲刺耳的急剎車的聲音,打擾了她的思緒,在看到眼前一輛黑色的轎車正在一點點朝她逼近的時候,恍然間竟有一絲平靜,她曾想過這樣的,可沒有這份勇氣,今天,或許就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她如同萬千雪花中的仙子,一股重力促使著她往后傾倒在白雪皚皚之中,手心里的鑰匙掉落,埋在了白雪之下。
“小姐,你沒事吧?你醒醒,我送你去醫院吧?”車里下來的男人問她,他的聲音........
看來她還好好的,而且還很清醒,躺在白色世界里的她勾起嘴角,蔓延開來的是絲絲苦澀,她坐了起來,想要站起來,可腿上卻使不上勁,看來她的腿受傷了。
再起的跌坐讓她不得不單手撐住自己的身體,那只本就受傷的手剛好就抵在了一個尖銳的零件上,不能看也知道,是那把她舍不得丟掉的鑰匙。
她終是痛心的將那串鑰匙從雪地里抓進了手里,鑰匙和冰冷的白雪同時被她攥在手心里,那刺骨的冷意似乎一下子就蔓延到了她的心尖,讓她的心不由得冷抽了一下。
那輛車上隨后下來一位女士,“許念一。”女子好像對于看到她很是驚訝。
許念一聞聲抬眸,在看到面前的女子時,她也有些意想不到,出乎意料之外,喬治的經紀人,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有工作。
她搖晃著勉強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朝前面走去,腳上的傷讓她走起路上很是吃痛,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眼前的人,突然之間她發現一向能言善辯的她,竟失去了表達語言的能力。
喬治經紀人只是似笑非笑的翹了一下僵硬的唇角,“許小姐,你沒事吧?算了,還是上車吧,我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許念一勉強自己笑了笑,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沒什么大礙,這里離家不遠,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倒是你們,下雪天路太滑,開車要小心。”
說完她就欲轉身要走,喬治經紀人身邊的那個男人似乎是她的男朋友,他小聲的在經紀人耳邊說話,“你認識她?她好像發生了什么事,她的手還在流血。”
喬治經紀人這才發現了她在滴血的手,每一滴都滴在白色的雪地上,如同一朵朵開在雪地里的紅色花朵。
“許小姐,我還是送你去醫院一趟吧,你的手……”
“他在哪兒?”許念一突然問道,她以為她可以做到若無其事的,卻沒想到在抓到唯一知道他下落的人時,她竟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的去向。
喬治經紀人很明顯一副不會告訴她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有些無奈,但也有些對于她的心疼,可能是因為看到她有些狼狽的關系吧。
“這個......”經紀人很是難為情,彎身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拿了一件文件夾。“這里面的東西是他走之前讓我轉交給你的。”
許念一皺緊秀氣的眉毛,一種不祥的預感直擊她的內心。
當她打開文件夾的那一刻,她的心無比的平靜,或許是,死了。
“他現在已經在機場了,因為下雪的關系,飛機延時了,這也是我急著來找你的原因,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這一次他決定待在那邊一年,如果許小姐要什么想要對他說的……”.
“沒有要說的,謝謝你。”許念一失魂落魄的轉身離開,還有什么好說的,她冷冷的嗤笑著,飛機,他選擇了逃避的離開,她很清楚,從他決定離開的時候,她就算翻天覆地,也不會找的到他。
一張離婚協議書,一張存折,喬治,我該恨你的。
......
蕭沛語做完產檢,蕭浩煜正好下班,說了要去接她,結果她剛答應了,厲景鎬又來了電話,問她在哪里?
“剛做完產檢出來。”
“那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浩煜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厲景鎬俊臉上的表情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逆轉,又是那個蕭浩煜,雖然很相信自家媳婦,但對那個蕭浩煜他是不得不防,危機感是蹭蹭的往上升。
看來今天他這件事情是做對了,在決定計劃實施之前,還擔心不妥,現在那僅有的一點心虛也都顯得多余。
昨天他去醫院做了血液檢測,醫生說他身體里的毒已經完全清除,現在已經到了精神戒毒的階段,對于那段不堪的記憶,只要一想起來,他就全身如被萬千螞蟻啃食,他厭惡那個被毒癮纏身的自己。
只要想到他曾經碰過那個東西,他身體都忍不住的抽搐,他還是會控制不住自己,醫生說想要完全擺脫,精神戒毒是很大的一道坎。
醫生給出這樣的診斷,只是讓他更看不起自己,他甚至沒有勇氣把這樣的自己告訴蕭沛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