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子越聽眼睛越亮,眼珠子直勾勾盯著那用紙包著的瓜子。剛才只吃了一顆,根本就不解饞。
不過她也知道這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雙手有些不安地搓著衣角道“不知二小姐想要老婆子我?guī)兔ψ鳇c什么呀?”這如果是讓她辦些不太好的事,回頭要是被夫人知道,那她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綠蕪將打開的紙包包好,另外又拿出幾兩銀子來,笑著道“周媽媽只管放心,小姐只是讓奴婢來向您打聽點事罷了,斷不會讓周媽媽為難的。這點銀子和兩包瓜子是我們小姐的一點心意。”
周婆子一聽,頓時喜上眉梢,諂媚地笑道“原來是這樣,這個只管放心,老婆子我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綠蕪笑著將銀子和瓜子塞進(jìn)周婆子的懷里“奴婢就知道周媽媽是個明事理的人。”
而后才靠近周婆子輕聲道“老夫人不知為何一直不待見我們夫人,按說我們夫人也沒做過什么不討老夫人歡心的事呀。這沒由來的讓人覺得好生奇怪,小姐就想這根緣是不是出在老夫人身上。周媽媽,您在府里待得久,可知道老夫人那一代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特別的事?”
周婆子揣緊了懷里的兩包瓜子,又偷偷掂了掂銀子,這重量可至少得有五兩。正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時,咋一聽綠蕪的話,不由皺著眉頭尋思起來。
不待見水姨娘?特別的事?這老夫人有什么特別的事呢?
突然間靈光一閃,周婆子猛地一拍大腿“老婆子我記起來了。”
綠蕪趕忙湊近道“想起什么來了?”
周婆子略略低下腦袋,神秘兮兮地道“當(dāng)年老夫人還年輕的時候,有一年呀,老太爺?shù)酵膺叧霾钷k公,幾個月后回來時身邊還帶了一個美貌女子,說是要納她為妾。老夫人派人去打聽后才知道,老太爺在外辦公沒幾天就看上了這個女子,在外邊的那幾個月都是由她伺候著的,就只差沒正式給名份了。那女子入府后,老太爺就正式納她為妾,下人們都稱她為柳姨娘”
綠蕪聽得暈乎乎的,疑惑地問道“那這跟我們夫人有什么關(guān)系?”
周婆子繼續(xù)道“你想想,老爺當(dāng)年想要帶水姨娘入府時的情況是不是跟這柳姨娘相同呀。”
綠蕪細(xì)細(xì)想了想,不由認(rèn)同地點點頭“的確是很相像,當(dāng)年老爺?shù)揭伺d城任職,在那邊納的夫人,夫人跟在老爺身邊有大半年之久,快要過年時才被老爺帶回府,想要正式納為妾。誰知卻遭到了老夫人跟李夫人的反對。”
周婆子一拍手“那就對了。你是不知道呀,當(dāng)年那柳姨娘好生厲害,把老太爺迷地暈頭轉(zhuǎn)向的,沒多久就懷了身子,還一舉得男。可把老太爺給高興壞了,往后更是寵這柳姨娘都寵到天上去了,地位直逼老夫人。她還慫恿得老太爺想將她抬為平妻,老夫人哪里肯允,氣得病了好幾天,自此是恨這柳姨娘恨到骨子里去了。不過可惜這柳姨娘到最后還是沒能斗得過老夫人,唉,紅顏薄命啊。”
綠蕪在一旁聽后恍然大悟,原來其中竟有這樣的緣故。
夏聽凝此時正邊咬著水果邊聽綠蕪回來轉(zhuǎn)述的話,聽后放下手里的牙簽道“這么說,老夫人之前不同意我娘進(jìn)門,是怕出現(xiàn)另一個柳姨娘。也是因為痛恨柳姨娘,所以連帶著也不待見我娘。”
綠蕪在一旁點了點頭。夏聽凝無奈地撇了撇嘴,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晚玉站在邊上道“小姐,既然如此,那咱們是不是得想個法子讓老夫人對夫人改觀呢?”
夏聽凝卻搖了搖頭“這老夫人那么恨柳姨娘,早就形成心結(jié)了,哪有那么好解的。再說我娘根本就沒沒錯什么,是那老夫人自個想不開。沒必要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自己也不待見她。”
一看那夏老夫人就知道她是個只認(rèn)利益,自私又虛榮的人,這樣的祖母要來作甚,難不成等著被她賣。
“喀噠、喀噠”馬車歡快地行走在早晨的街道上,夏聽凝此刻正舒適地坐在馬車中,背靠著軟墊假寐。
因有上次乘坐馬車的不愉快經(jīng)歷。準(zhǔn)備出門前,她讓人試著給馬車按上幾個彈簧,希望能起到減震的作用。
現(xiàn)在看來效果很不錯,馬車駛得十分平穩(wěn),這一路不再像之前來京都時那樣顛簸。
馬車?yán)锏男〔鑾咨蠑[放著幾樣瓜果和零食,晚玉正坐在一旁,笑瞇瞇地給自家小姐剝瓜子,邊剝邊問“小姐,咱們這樣擅自出府好嗎?要是回去后被李夫人刁難可怎么辦?”
夏聽凝微微睜開眼睛,看著晚玉靈巧且熟練地剝開瓜殼,取出里面的瓜仁。不一會,那一顆顆白胖的瓜仁便在碟子里堆成一個小山丘,讓她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無礙,我們這次是有正事才出的門,她就是想刁難也挑不出什么錯來。”
這幾日恰逢水氏的月信到了,身子很是不舒服,給她熬了紅糖水喝下也不見好。
夏聽凝為水氏把脈后發(fā)現(xiàn)她患了點婦科小毛病,便親自開了藥方,本想交給晚玉讓她去抓藥。但轉(zhuǎn)念一想,這里畢竟是京都,天子腳下,她們又初來咋到的。思來想去都不放心,這才有了主仆二人一同出行的事。
若回府遭到那李氏的責(zé)問,那她就大大方方地告訴她,是為了自己娘親的病才親自出府抓藥,她這可是在盡為人子女應(yīng)盡的孝道,諒李氏也挑不出什么錯來。
再說,最近幾日這李氏整天帶著兩個女兒在宴會中穿梭,與各位世家夫人打好關(guān)系,鮮少在府里待著。有沒有空搭理她還得另說呢。
不過這樣也好,李氏不在府里待著,倒給了夏聽凝極大的便利,她現(xiàn)在想要出門處理鋪子的事宜可比之前方便了許多。
晚玉點點頭表示明白,手上的瓜子也正好都剝完了,邊掃干凈桌上的瓜殼邊道“小姐,得空得再炒些瓜子才行,先前炒的那些就只剩桌上這么點了,夫人跟少爺已經(jīng)沒得吃了。”
夏聽凝直起身子,疑惑地看向她“我記得今年可是足足炒了兩大袋,怎么會這么快就吃完了?”
除了前幾天向那周婆子打聽消息,給她包了兩包送過去外,娘親跟弟弟每天吃的量也不是很多,沒理由這么快就吃完了。
晚玉抿了抿唇,不滿地嘟噥著“還不都是老爺,碧茯跟奴婢說,老爺自打上次在夫人那嘗了這瓜子后,就喜歡上了。自個吃還不算,前兒個有同僚來府里,他還拿出來待客。這樣的新鮮吃食,哪個不喜歡?老爺就做主給那些客人每人包了一份讓帶回去。另外還送了些給幾位高官,這東送西送的,兩袋瓜子可不就見底了。我今兒去夫人那拿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就只剩這么點了。”
夏聽凝輕瞇眼睛,這個便宜父親,竟拿著她的東西到處做人情,他倒是挺會做人。
罷了,這事先記著,日后總有跟他算賬的時候。
“小姐,前邊就是回春堂了。”馬車外傳來車夫憨厚的聲音。
------題外話------
親們覺得剪剪寫得怎么樣,這兩天人不太舒服,所以比較晚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