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神色異常平靜,仿佛是在講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一樣。
“根據(jù)我們所了解到的情況,你經(jīng)常會向你的家里,甚至你的妹妹要錢,有這回事吧!
柳偉沒有說話。
他低著頭,雙手不停地搓揉著,像是默認了這一說法。
元辰站起身,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他看見客廳的餐桌上鋪著一塊淡粉色的格子桌布。
“柳先生,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吧?”
柳偉抬起頭,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做什么,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太太也是真不容易,丈夫工作忙,晚上時不時還要加班,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她來做,真是很辛苦呢!
“沒什么,這么多年,她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闭f這話時,他卻沒有抬起頭。
“哦對了,柳先生!痹接肿呓怂。
“柳雅小姐生前曾中了本期雙色球的一等獎,這事你知道嗎?”
柳偉瞪大了眼睛,“真…真的假的,那張彩票呢?”
“很遺憾,柳雅小姐被殺以后,那張彩票也隨著一起消失了。咦,柳先生,你這么關(guān)心那張彩票的事,莫非你見過?”
元辰直勾勾地盯著他。
“沒有,我從來沒聽說過,從來沒聽說過!
而在另一邊,錢程等人則是來到了安文軒的家中。
“各位進來吧。“他非常自覺地打開了房門。
安文軒的家中明顯要簡樸了許多,處處透露出平凡的氣息,客廳里最醒目的應(yīng)該是那臺液晶電視機,看上去剛買不久,成色還很新。
電視機下方的電視柜里,則是堆著一摞光碟,這倒讓錢程有些意外,在如今這個年代,看光碟的人實在是屈指可數(shù)了。
“安先生,很抱歉又打擾到你,不過請你理解,這畢竟也是我們的工作,關(guān)于這起案件,我們還有一些問題要問你!
“哪里哪里。這都是應(yīng)該的。”他表現(xiàn)得十分理解。
畢竟上門的是警察,總歸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安先生,我想問一下你和柳雅小姐最后一次見面是在什么時候?”
“前天!彼幕卮饚缀醪粠魏嗡伎肌
“那天是柳雅的生日,她在家里舉辦了一場聚會,很多朋友都來到她家為她慶賀,當(dāng)然,當(dāng)晚我也在場,而且走的時候我是最后一個,因此印象非常深刻!
聚會?
這個詞吸引了錢程的注意。
“能和我們說說當(dāng)晚聚會的具體情況嗎?”
安文軒憑記憶大致講述了一遍具體的情況,不得不說,他的記憶力十分不錯,雖然隔了兩天,但他描述的還是比較詳細的。
“聽起來并沒有什么問題,就是幾個朋友聚在一塊兒吃了頓飯而已!彼麑χ赃叺睦桄眯÷曊f。
“當(dāng)時到場的有哪些人呢?”黎婷問。
安文軒將他們的名字都說了出來,別的不說,七個人名還是相當(dāng)好記的。
黎婷將這些名字一一記錄,調(diào)查到了這個階段,每一點可能的嫌疑都不能放過。
“安先生,你對柳雅的哥哥了解多少?”
一提到這個人,安文軒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
“這么說吧,我覺得他是阿雅這一輩子最恨的人!
他的音量也漸漸大了起來。
“雖然沒有證據(jù),但如果要我指認的話,我覺得最可能的兇手就是他!
“哦,怎么講?”
“阿雅和她的那個哥哥從小關(guān)系就不好,幾乎可以說是從小吵到大的,這一點熟悉阿雅的人應(yīng)該都知道,那個人很喜歡賭錢,賭輸了就管家里要,后來伯父伯母再也不給他錢后,他就盯上了阿雅,簡直就是一個吸血鬼!這次阿雅更是中了大獎,要是被他知道…”
他停了下來,錢程也知道他想要說什么,謀財害命,就這一點而言,他確實有足夠的殺人動機。
“而且,真正讓我對他產(chǎn)生懷疑的還有一個地方!
“是什么?”
“前天晚上,我在柳雅住的那個小區(qū)里,看到了他的車。”
安文軒說的自然是生日聚會那晚眾人分別后他在柳雅樓下里看到的那輛車子,當(dāng)時他就覺得熟悉,不過當(dāng)時也喝了酒,因此并沒有太過在意。
而在柳雅出事后,他又回想起了那輛車子,猛然想起來那是柳雅的哥哥,柳偉的車。
柳偉并不在聚會人員名單內(nèi),而由于和妹妹的關(guān)系勢同水火,柳雅更不可能在大晚上邀他來家,那么,柳偉的車子又怎么會停在她家樓下呢?
“你確定嗎?”錢程關(guān)切地問,如果情況屬實,這將是一個重大線索。
“確定。”
他的眼神無比堅定。
回到局里,錢程立馬找人調(diào)取了當(dāng)天小區(qū)門口的監(jiān)控錄像,經(jīng)過仔細的排查,終于在畫面中發(fā)現(xiàn)了一輛車牌為海A 368P2的車子。
資料顯示,這輛車的車主正是柳偉。
不過有一點卻讓他們感到意外,視頻中開車的顯然是一名女子,副駕駛上則是空著,并沒有看見柳偉露面。
但無論如何這樣的發(fā)現(xiàn)還是跟柳偉扯上了關(guān)系。
“馬上派人去把這個柳偉給我抓回來。”錢程已經(jīng)準備去申請逮捕令了。
“慢著。”
元辰走了進來,他的手里還拿著一個U盤。
他將U盤丟在了桌上,隨后就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先看看這個吧!
錢程不知道他葫蘆里邊賣的是什么藥,但還是順從地將U盤插進了電腦里。
那里面只有一份視頻文件,點開后,屏幕上出現(xiàn)了這樣的畫面:
一間電梯內(nèi),柳偉走了進來,此時電梯里只有他一個人,這個時候,視頻的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是晚上8:03,門開后,兩人就一前一后走了出去,樓層鍵上的一排指示燈全部亮著,也算是視頻中比較醒目的地方,一直到晚上10點,都沒有再踏入過電梯。
“這是我去柳偉的公司調(diào)的電梯監(jiān)控,他們那兒一共兩部電梯,另一部里也沒有他們的影像,至于樓梯,自然也沒有!币婂X程看完了錄像,元辰便解釋了一番。
“他只在這部電梯里出現(xiàn)過?”
“準確的說是他們,在那段時間里,他就只出現(xiàn)過這么一次!
“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根據(jù)這段視頻的內(nèi)容,在柳雅遇害的那段時間里,柳偉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