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蓋帽已不再戴，穿上法袍更加拽；

道貌岸然坐堂上，原告被告坐兩邊；

刑事罪犯對面站，法槌一敲就導(dǎo)演；

法律面前想平等，關(guān)鍵時刻看表現(xiàn)；

法律天平我掌握，關(guān)系金錢是秤砣；

你敬我來我護你，來而不往非禮也；

目中無我頂格判，敬我一般判中間；

敬我滿意沾沾邊，判輕判重我專權(quán)；

我受賄來我消費，我有情人我尊貴；

法律條文我掌管，叛你判他誰判我？

在我面前要誠懇，我是法律代言人；

態(tài)度要好罪要認，你要敬我這尊神；

虛情假意不計較，給足面子心里美；

辦案當中我受益，貴手一抬減你刑；

不敬我來對著干，有利證據(jù)看不見；

糊里糊涂把你判，不服判決去申訴；

孩子哭了找他爹，告到哪里護著我；

有罪無罪你要認，廟里都有屈死鬼；

自古以來就這樣，多你一個無所謂。

嚴力邊讀邊笑，邊笑邊深思，邊深思邊自語道：“高手，實在是高手！寫的逼真，入木三分，風(fēng)諷刺意味很強，不過有點以偏概全，也有點太激進，畢竟絕大部分法官是恪盡職守，嚴格秉公執(zhí)法的，寫的那僅僅是個別的而已。”

魏標有點憤然的說：“確實有極個別法官的素質(zhì)低劣、能力不足、水平有限、道德敗壞，嚴重影響了法官隊伍的形象，玷污了法律的威嚴，侵蝕了公平正義的司法精神，應(yīng)嚴加懲處，確保法官隊伍的純潔，樹立完美的司法形象，切實維護法律的尊嚴！”

“關(guān)鍵的是如何有效保證法官獨立裁判權(quán)本位的正確運行，如何有效制約他們正確運作法律，如何有效監(jiān)督他們公平、公正地使用法律，如何有效杜絕和防范他們個人隨意操權(quán)弄法，請注意我為什么特別強調(diào)‘有效’這兩個字，現(xiàn)在對司法判案雖然有較全面的制度制約，但是真正能落實執(zhí)行并發(fā)揮實效的很少。根本原因在于有效監(jiān)督很缺乏。”

嚴力語氣有些激動，平復(fù)了一下情緒進一步說道：“關(guān)于司法公正，我給你說一個我的想法，就拿判決書來說，這可是最神圣的法律文書，但是我認為這里面存在著一個不嚴謹、不明確的地方，那就是判決書對刑期的判罰上太過于籠統(tǒng)，應(yīng)該用‘算術(shù)式’來表述判罰結(jié)果。那樣可以讓人更清晰明了、更直觀明白，懂得刑期是如何得來的，而且還能有效防止枉法判決和隱形判決，更顯公平。”

“‘算術(shù)式’判決？你怎么還有這種奇想，什么是‘算術(shù)式’判決，解釋給我聽聽。”魏標深感好奇地問道。

“那我就把我的奇思妙想說給你聽聽，現(xiàn)在的判決都是‘一欄式’判決，比如被告人某某犯某某罪，根據(jù)刑法第幾條判處有期徒刑幾年，這個所判的幾年只是一個綜合數(shù)字，它的合計組成，也就是怎么算出來的，我們無法考究。”

嚴力看著細心聆聽著的魏標繼續(xù)說道：“比如被告因一項罪名判罰中包含有累犯、拒不認罪、態(tài)度惡劣等加重的情節(jié)，同時又有檢舉、積極賠償、取得諒解等減輕處罰的情節(jié)，應(yīng)該把每項加重和減輕處罰的情節(jié)所對應(yīng)的判罰刑期用算式一項一項算出來，最后加減得出總刑期，這樣是不是更公正、更明晰、更直觀、更令人信服？”嚴力有點得意的笑著問魏標，隨即，他又舉了一個例子來說明它的‘算術(shù)式’判決的必要性。

“你的想法很獨特、很有新意，真的很有必要，但是不適合中國的司法國情，你也就權(quán)當一次幻想吧。”魏標毫不留情地對嚴力說道。

“呵呵，說說而已，我們都是追夢人嗎？我也是杞人憂天了，算了，不操這份閑心了，喝酒吃菜，現(xiàn)在兩嘴不談其它事，一心只為酒和菜。”兩人只顧談案情了，半個小時過去菜幾乎還沒動，于是兩人就觥籌交錯的喝酒吃菜，只半小時就酒足飯飽了。

一瓶酒，對兩個人來說也只是漱漱口而已。兩人再次明確了各自應(yīng)加緊辦理的事項后，就一起下樓，嚴力來到大堂臺前埋單，服務(wù)員告知賬已經(jīng)被王福開結(jié)清了。

魏標調(diào)侃嚴力說：“想讓你表現(xiàn)一下吧，還讓別人搶去了，你的運氣也太差了。”同時心中暗想，王福開還挺會辦事，此人可交，有機會約他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出了飯店門，兩人各自朝自己的座駕走去，都不忘互相提醒注意“馬路天使”，別讓他們給代駕了。

六月的平陽縣城已是熱浪翻滾，馬路上蒸汽升騰，駛過的車輪將炙烤的瀝青路面碾壓的“吱啦”作響，人行道上各色女人們衣著光艷，年輕女孩們的裝束則是能少則少，能露則露，能薄則薄，為了涼爽，也是為了借這個季節(jié)理直氣壯地展示一下青春的美體，凸凹之處，緊致之地，吸引著男人們羨慕浸淫的目光，讓人無限深思和遐想。

在平陽縣城中心地段，新聳立起來的標桿建筑，進一步拔高了平陽的城市空間，這就是剛開業(yè)不久的平陽華特購物中心，自開業(yè)以來，一直是市民心目中的高大上建筑，是市民茶余飯后休閑消遣的好去處。“花不花錢逛華特，感受時尚新生活”，成為廣大市民的共識，也間接地為華特做了無形廣告。

華特五樓才男精品男裝專賣區(qū)，三三兩兩的顧客在服裝前品鑒、欣賞、交流，不時用手摸摸衣料，翻看一下做工，看似在認真挑選，實則只是欣賞而已，真正購買的很少。即使每天都要面對這種“看客”，作為服務(wù)員的麗梅和肖月，都要陪著笑臉熱情、客氣地向顧客介紹、推薦服裝，讓顧客切實感受到“上帝”的感覺，一天下來真的身心疲憊，神情憔悴，讓人很是無奈，長此以往，肖月和麗梅也就不那么盡心盡力的服務(wù)了，就讓顧客自顧自看，兩人聊天談心事，說一些女孩子們的話題，八卦一些看到的、聽到的、網(wǎng)上瀏覽到的新聞，甚至說一些男女情事的悄悄話，借此消磨時光。

這天，肖月主動把話題引到情人和男朋友上，互相八卦著，兩人聲音很低，不時地觀察一下來往的顧客，同時防備著老板的突然光臨。肖月悄聲逗笑道：“你和你男朋友都談了兩年了，該感覺的、該體驗的、該了解的都有了，怎么還不定親結(jié)婚呢？不會是沒有新鮮感了，想再物色一個新的吧。”

麗梅白了肖月一眼說道：“新鮮感總會消失的，還能光換嗎？再說戀愛哪有光圖新鮮的，要看感情，怪不得你和你男朋友分手呢，原來你是對他的新鮮感沒有啦，你們不是在一起才一年多嘛，就分手了，還不是你見異思遷了？”

肖月嘟著嘴說道：“他沒錢不說，還沒有情趣，不懂得浪漫，不懂得關(guān)心人，就知道要‘那個事’，你也懂得，我們女孩子和一個沒有錢、不浪漫、不疼人的男孩子長期在一起，誰還有心情和他好好的辦‘那個事’呢，所以只能分手。”

“我的那個他呀，雖然也沒有多少錢，疼人倒還可以，畢竟我們同學(xué)三年，感情基礎(chǔ)在那里，但是我總是感覺和他無法身心融為一體，兩人在一起時一直有這種不自在的感覺，所以我就很苦悶。”麗梅心情有點郁悶的說道。

“是不是性不和諧，還是你性冷淡啊？哈哈？”肖月一臉的壞笑道。

“去死吧你，你才性冷淡呢，我說的是和他心靈不相通，總好像兩個人隔著一堵墻，沒有那種膩在一起的渴求，也就是不能心心相印吧。”麗梅柳眉一橫，杏眼瞪了肖月幾秒后隨即又淺笑道：“感情的事啊，真是讓人琢磨不透，讓人神傷，太折磨人，‘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看來古人的境界比現(xiàn)代人的高啊。”麗梅感慨地說道。

兩個還沒有結(jié)婚，甚至正在戀愛初期的女孩子在專心地探討起戀愛和感情這么深奧的理論，想必是討論不出結(jié)果的。現(xiàn)代人的感情哪能和古代人們的感情相比，那時的感情真的是單純的、純潔的、專一的，要不怎么會有那么多傳世至今的愛情名句呢：秦觀的“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李商隱的“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元好問的“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李之儀的“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白居易的“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柳永的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看了這些愛情經(jīng)典，讓我們品味著愛情百味。

而現(xiàn)代人的感情大部分是依附于金錢和物質(zhì)之上的，維持時間的長短以及感情的深淺，那是和物質(zhì)的多寡成正比的，戀愛初期基本上是感情的依戀，隨著時間的延伸，就會逐漸傾向于對物質(zhì)的考量，物質(zhì)觀念高于感情觀念。因為隨著思想、閱歷和年齡的增長，理智成熟，對社會的現(xiàn)實感、需求感更明確了，導(dǎo)致感情萎縮，情感空間被物質(zhì)和金錢占據(jù)，最終因物質(zhì)需求的不滿而分手。而社會矛盾也是基于人的物質(zhì)需求而產(chǎn)生的，可見物質(zhì)和金錢比重在人的思想中要大于感情。

正當肖月和麗梅兩人聊興正濃的時候，一名男顧客徑直來到肖月面前，滿臉笑容地讓肖月幫著給挑選一套服裝，這種情況麗梅見怪不怪，平時站柜臺的時候，很多男顧客都是主動和肖月打招呼，向她咨詢服裝的問題，大部分都能在肖月的導(dǎo)購下購買，致使每月的銷量和工資肖月都要高于麗梅，讓麗梅每次都不舒服。

這也難怪，因為兩個人雖然都屬于美女型，但各有特點，肖月屬于那種搶男人眼球的媚惑型，給人熱度、活潑、風(fēng)情、爽朗的感覺，加上身高1.62米，身材較為豐滿，高挑俏麗、圓潤白嫩的臉上有一雙勾人心魄的鳳眼，面容時時笑若桃花，給人一種風(fēng)情可人的感覺，易于讓人接觸。

而麗梅則是那種婉約冷艷型的，身高1.65米，身材標致，凸凹有致，臉型俏麗，丹鳳朱唇，皮膚細膩，拘于言笑，給人不易接近的外感，有一種冷美人的感覺，正是這種差別，使肖月的客戶經(jīng)常多于麗梅。

其實麗梅是一個內(nèi)心熱情似火、敢愛敢恨、行事果敢的女孩。

肖月和那位男顧客熱情地交談著，不時傳來咯咯的笑聲，麗梅不便于接近，只得在一旁靜觀，不一會兒，男顧客挑選了一套價值6500元的西裝，只是沒有合適的型號，只能暫時放棄。肖月有點遺憾，不過顧客給肖月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說來了貨就聯(lián)系他來取。肖月欣然接受，熱情地歡送男顧客離開。

肖月意猶未盡地來到麗梅面前說：“這個顧客肯定是個大老板，長得還挺帥，很有男人味。”麗梅看著一臉興奮的肖月，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并調(diào)侃說：“我看你是個男人迷，想當他的情人就直說，知道你那點花花心思。”

肖月不屑一顧地說：“當他的情人也不錯哦，是一盤好菜，說不準人家已經(jīng)有了呢，現(xiàn)在的大老板誰沒有情人呢？情人都成了標配和必需品了。”麗梅不再搭理肖月，只顧玩手機，肖月就轉(zhuǎn)身照顧其他顧客去了。

這時，麗梅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她猶豫了一會，還是接起來，里面?zhèn)鱽硪粋�低沉的男聲：“請問你是麗梅嗎？現(xiàn)在上班嗎？是在幾樓的哪個位置上班呢？”一連串的問話讓麗梅感覺很奇怪，這是誰呀？知道我的名字，還不知道我在哪個地方上班，什么意思嗎？滿腹疑問中麗梅回答道：“你是誰？有什么事嗎？我在五樓的才男精品專賣區(qū)上班。”

手機里的男聲回答道：“好的，我們一會就上去，等上去了你就知道了，我們馬上就到。”說完就掛了手機。麗梅拿著手機站在那里，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情況，凝神了一會心道：這到底是誰呢？找我有什么事呢？真弄不清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