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時候,薛桓帶著女朋友琳娜來了東方園。
薛衡這幾天都跟程天源去交易會,幾乎三餐都在程家蹭飯。
薛爸爸和媽媽都很贊成他們將眼光放得更遠,非常支持他們?nèi)ソ灰讜J識多一些同行的前輩和同輩。
傍晚時候,薛衡聽說弟弟和女朋友要回家,跟程天源早一些回來,并從程家順走了一盤鹵五花肉和一盤蒸米糕。
陳氏做了幾個菜,薛之瀾本來今天要值班,想著一家?guī)卓陔y得聚一回,偷偷跟同事?lián)Q了班,今天一大早就在家里幫忙打掃衛(wèi)生,甚至還幫忙下廚煮飯。
薛桓和琳娜來了以后,陳氏甚至還主動出來打招呼,讓薛桓去泡功夫茶。
琳娜只是冷淡用漢語喊了一聲“阿姨”,然后就坐著客廳翻看報紙。
薛桓進去跟爸媽打招呼,三人有說有聊,又是生活又是工作,聊得十分歡快。
他見父母親都在忙著洗菜做飯,自己的女朋友卻十指不沾陽春水,暗自覺得不行。
他悄悄走了出去,跟女朋友小聲道:“今晚在家里吃飯,你進去幫忙打下手,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兒。”
琳娜臉色很差,輕哼:“我才不喜歡做飯呢!為什么不出去外面吃?做飯辛苦不說,吃完還得洗一大堆碗筷盤子。”
她平常要么在學(xué)校的飯?zhí)贸裕淳驮谕忸^吃。
學(xué)校的學(xué)生都當(dāng)這位漂亮的外教是神一般的存在,去到哪兒都是阿諛奉承,甚至還有人用心費力討好她。
學(xué)生們和同事們經(jīng)常請她吃東西,看到她基本都是主動請她吃飯。
琳娜在學(xué)校享受了至高無上的待遇,也喜歡被人重視,被人奉承,被人討好的環(huán)境。
半年多下來,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也趾高氣揚認為別人服侍她,對她好是應(yīng)該的,因為她截然不同的面孔和高貴的白人血統(tǒng)。
她理所當(dāng)然道:“反正他們都在做了,那就讓他們?nèi)プ觥N也粫膊幌胱觥α耍粫䞍撼燥栁乙膊蝗ハ赐耄惆謰屜胍黾覄?wù)活就讓他們自己去干。我們吃飽就走,我不想在這里跟他們說太久的話。”
薛桓聽得一陣惱火,想著她這是“貴族”想法又沖昏頭腦了。
“這里是我的地方,你該按我們的傳統(tǒng)方式去做。在我們這里,只有兒媳婦服侍公婆做飯吃飯的,沒有人理所當(dāng)然等著前輩來服侍的。我爸媽他們很開明,認為家里的活兒都得大家一塊承擔(dān)。你既然要嫁給我,成為我家的一份子,那你就得按照我家的方式來。”
“我是嫁給你,我又不是嫁給你們家。”琳娜不滿嘀咕:“我跟你們不一樣,他們又不是不知道。憑什么要我遷就你們家?”
“你——你究竟要不要跟我結(jié)婚?”薛桓生氣了,粗聲:“你如果要,那就得尊重我的父母,尊重我們家的生活方式。尊敬長輩,這也是你應(yīng)該做的吧!”
“我就這樣。”琳娜昂起下巴,沉聲:“我只跟你生活,你我互相尊重就行,為什么要攤上你的父母親?你的家人是你的家人,你已經(jīng)成年了,為什么總要跟他們摻和一塊?你都長大了,獨立了,頂多偶爾回來一兩次就行了。”
薛桓知曉這是她的文化觀念跟自己不一樣,又氣又無奈。
“我以為你在帝都這半年來,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我們這邊的環(huán)境。沒想到你的觀念還有那么多沒適應(yīng)!當(dāng)初我跟你怎么說的?你要入鄉(xiāng)隨俗!”
“我現(xiàn)在在外語學(xué)院好好的。”琳娜撇撇嘴,道:“大家都很尊重我,我也適應(yīng)得很好啊!”
薛桓疲倦吐了一口氣,不想再說話了。
算了,目前只是半年而已,也許再過一年半載,再過幾年她能轉(zhuǎn)變過來。
她至少已經(jīng)能在這邊輕松工作,還有自己喜歡的工作環(huán)境,那就算是一個大進步。
自己天天忙工作和科研,也只有周末才有時間跟她接觸。
難得有機會兩個人湊一塊,一家人湊齊吃飯,就不要吵吵鬧鬧,免得惹爸媽不開心。
琳娜鼻尖輕哼,責(zé)備他不陪伴自己,讓她一個人太寂寞。
薛桓想了想,道:“我們白天都要上班,我現(xiàn)在住醫(yī)院,你住學(xué)校,這樣子很難湊一塊。等我們存了錢,年底買一套小公寓,到時我們傍晚下班就回去住,這樣吃飽可以散步,晚上就可以待一起了。”
琳娜忍不住問:“什么意思?年底?現(xiàn)在都才二月份!”
“那爭取看看能不能半年后。”薛桓道。
這時,薛衡帶著從程家?guī)Щ貋淼摹皠倮贰被貋砹耍瑢χ艿芤魂囷@擺。
“瞧!聞著香不?我最近天天去姐夫家蹭三餐,生活樂滋滋哎!感覺口欲之歡已經(jīng)讓我達到了用膳的巔峰!”
薛桓雙眼發(fā)亮,連忙找來筷子吃上一口,很快就停不下筷子。
“去年中秋在姐夫家吃了一餐,我過后總是念念不忘哎!好吃!真好吃!”
薛衡憋笑:“咱媽的手藝實在太普通,我怕今晚吃不下,趕緊順了兩個菜來加菜。”
琳娜聽不大懂他們說什么,聞著鹵肉覺得香,連忙湊過來也吃了幾口。
薛桓介紹說是程天源家拿來的,“我的那位堂姐,那個很漂亮很高的女子,當(dāng)時她手里還抱著一個孩子,你記得不?”
琳娜恍然想起,忍不住問:“聽說她嫁到鄉(xiāng)下去,應(yīng)該要生一大堆孩子吧?這樣的女人真是可悲!被當(dāng)成生孩子機器了。”
薛衡聽得皺眉,沉聲:“她是生孩子,但沒人敢當(dāng)她是生孩子的機器。別瞧不起人家,堂姐她一個人這幾年就賺了一千多萬,現(xiàn)在還打算投資市中心那塊最好的地皮蓋大型商場呢!”
薛桓聽得目瞪口呆,低問:“那么多啊?一個人賺的?她做什么生意賺的?”
琳娜臉色有些差,繼續(xù)埋頭吃著。
薛衡答:“她跟別人合資開毛衣廠,還跟人合作投資了一個樓盤,去年賺得盆滿缽滿,只是她很低調(diào),壓根沒說出來。我是聽了她的投資本錢和盈利,大概猜出來的。”
“嘖嘖!”薛桓是拿著幾百塊過日子的人,聽到一千多萬這樣的天文數(shù)字,忍不住一陣欽佩:“堂姐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