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婷婷笑著說:‘包先生,您剛才吃的是飯,現(xiàn)在吃的可是邂逅。’包航理會了我們的計劃,隨便點了一份招牌甜品,就繼續(xù)心猿意馬地站在門口向三個女孩的方向看。我們通過攝像頭,發(fā)現(xiàn)三個女孩圍坐在一本雜志旁邊。”
薛琳娜歪著腦袋想:“三個女孩,在即將旅行之前看雜志,估計又是什么輕松的八卦內(nèi)容吧?”
“我們一開始也是這么猜的,不過還是要搞清楚,她們感興趣的具體是什么。所以,我們讓包航在女孩們身邊緩慢地路過,裝作找位子的樣子。巧在陳晶看到了包航,很是開心。而且看到他找不到座位,很熱情地邀請他一起拼桌。、
四個人一起高興地聊天,我們在公司辦公室里可忙的不行。我們要在模糊晃動的鏡頭里截取雜志的圖片,分析那到底是什么。可是一開始,只能看到雜志的題目帶著‘尚’字,不過帶這個字的雜志可太多了,加上月刊半月刊的分版,要檢索的內(nèi)容實在很多。”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聽到包航那邊女孩對話的聲音,一個短發(fā)女孩一邊不客氣地吃著包航讓給他們的甜品,一邊跟另外兩個女孩商量:‘剛才那個,豎著的是‘海納百川’,橫著的是什么?’
另一個女孩說:‘提示是什么來著?游得最慢的一種魚是吧?’
我當時聽著這些,終于想到了,她們不是在看雜志,而是在玩填字游戲。雜志上常有的填字游戲。所以我們讓包航先生試著看看,到底是哪一期雜志上的游戲。
原來陳晶是個填字游戲的愛好者,她熱情地拿給包航看,包航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是雜志,是剪報。這樣一來,我們沒辦法找到正確答案,只好跟著包航的視角,一個一個幫她們猜。”
薛琳娜哈哈笑起來:“本來只是幫人家邂逅,現(xiàn)在要集體做填字游戲了?”
林浩苦笑道:“是啊,我們其實都沒什么經(jīng)驗,不過好在公司里網(wǎng)絡(luò)夠好,幾個人一起檢索,總比她們在飯店里隨意猜測,答案來的更快。比如剛才那道題,游得最慢的魚,而且要和‘海納百川’聯(lián)系在一起……琳娜,你猜得到是什么嗎?”
薛琳娜想了想,笑著說:“是不是海馬?”
“誒!聰明啊!就是海馬。而且我們當時查到的,海馬每小時只能游十六米。包航還用這種精準的數(shù)據(jù),在女孩子面前好好得意了一下。
陳晶也因此更加相信包航,繼續(xù)問他另一道題:‘那我這還有一個,正好問問你。這里有一個地方,我一直都想不出來。剛才上面的一句是‘海納百川’對吧,下面這個四格,提示的內(nèi)容是‘有容乃大’。你說,這邊會是什么?’
陳晶這些用手指在剪報上的描述,我們可看不到,所以包航一邊看,一邊描述給我們:‘這個空是一個T形的,橫著三個字,豎著三個字,從左到右,第一個是‘大寫’的‘大’字……’
陳晶搶著與他討論:‘你看,那個不是提示嘛,說有一個幾何圖形,饒了一條直線一直旋轉(zhuǎn)的性質(zhì)是什么?’
范卓邵回憶著自己高中所學不多的幾何知識:‘軸對稱?那橫著的是什么?’
陳晶的聲音又想起來:‘橫著的這里問,演出的最后一場叫什么。我想的是‘壓軸’,但是又連不上那個‘大’字。’
金婷婷算了出來,教著包航說:‘橫向的叫‘大軸子’。’
‘大軸子?’三個女孩奇怪地相互看著,這倒是沒聽說過的詞語。
‘對,這是一種京劇的術(shù)語。京劇的第一場,叫做‘開鑼戲’,第二場叫做‘早軸’,第三場叫做‘中軸’,第四場叫做‘壓軸’,第五場叫做‘大軸’,俗稱‘大軸子。’’
‘不對啊,最后一場不應(yīng)該是‘壓軸’嗎?’
‘當然不是啦。壓軸是倒數(shù)第二場,是用來壓住場子的,留住最后一場的軸。如果最后一場是壓軸,豈不是該叫做‘壓散場’了?’
范卓邵聽著金婷婷給包航念完了網(wǎng)上的資料,從視頻通話的畫面里看不出三個女孩有明顯的動靜。他問道:‘包航這是進展怎么樣?’
我說:‘看上去挺好的。這樣聊天,起碼說明女孩不反感他。’
金婷婷點頭,補充說:‘不僅是不反感,進展挺不錯的。從‘你知道這個嗎’,到‘我想問問你這個’,到‘我想請教你’,陳晶的用語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女人對男人的情感里,如果有了仰慕,就等于全有了。男人對女人的情感里,如果有了仰慕……’
我笑著補充:‘就等于全毀了。’
范卓邵問:‘至于嗎?’
我搖頭:‘當然不至于,這都是傳統(tǒng)的思想,不適合人類多樣化發(fā)展的今天了。不過話粗理不粗,‘全有’、‘全毀’不至于,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薛琳娜撇撇嘴:“封建老頭子的想法。”
林浩笑著:“當然不是一定。不過總要承認,這是一種較為普遍的現(xiàn)象嘛。機場餐廳里,陳晶還在與兩個朋友和包航討論:‘就剩這一個題了,所有豎的我都想出來了,就這一個橫的,我不知道。’
包航又一次略帶尷尬地拿著剪報,對電話描述說:‘所有豎的都想出來了,只有橫的最后一條想不出來。最后一條的第一個字是‘與’,第三個字是‘初’,倒數(shù)第二個字是‘人’。它的提示是……’
包航注意到,剛才一直看著他手上剪報,并且時不時抬頭討論的三個女孩,此時已經(jīng)齊刷刷地看著他。他知道自己大聲朗讀報紙的樣子,一定很傻,但是也迫不得已。
‘這個……我把這個念一下啊,有助于在腦海里形成影像,拓展思維。你們也能聽到,一起想嘛。’包航尷尬地笑笑,‘它的提示是‘寫在一種女士香煙上的詞’,就是說兩個人初次相遇時候的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