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春的話音微微一動,目光自在座的兄弟們的臉上掃過,“諸位兄弟,你們都是跟了我胡三春至少五年以上,黑子更是打十九歲就跟了我,你們都見證了我胡三春昔日的風光與今日的落魄,風光時我的身邊從不缺溜須拍馬的人,落魄了太多的人離開,我感謝你們能一直陪著我走到今天!”
“來,我敬諸位兄弟一杯,先干為敬!”話至真情處,胡三春舉起了杯子一仰而盡。
其他的諸位弟兄,也紛紛的舉起了酒杯,大家一起說了一聲‘干’,也都是一仰而盡。
胡三春看向林浩,“浩子,你是我胡三春混了這么多年,難得遇到的打心眼里欣賞的人,你小子有本事,我這一群兄弟都不是你的對手,你也是一個愛恨分明有大義的人,當初把我和兄弟們從警察局撈出來了,所以今天的這件事,我要當著你的面宣布,也當是你替我和弟兄們做一個見證!”
林浩笑著說:“三哥,你這么說著你是太抬舉我了。”
胡三春道:“你三哥說的都是心里話,只不過你三哥的眼光不好,這些年來第一個讓我欣賞的年輕人,是黑虎的那個王八蛋,不過三哥相信這次絕對不會看走眼。”
胡三春又看向了諸位兄弟,“你們可能都覺得我今天高興,是因為咱們有了這間酒吧,而我真正高興的,是有了這間酒吧以后,我們以后不再過那種打打殺殺的日子了。”
“這么多了,總是拎著鋼管、片刀的滿街躥,別人出錢我們就去砍人,也不用是對是錯,落了一個臭名聲在外面,我承認我有私心,一直恨黑虎那個王八蛋,也想著有朝一日,重新把我失去的都給奪回來。”
胡三春深吸了一口氣,“今個兒我胡三春把話撂這兒了,以后咱們兄弟過正常人的日子,這家酒吧是不怎么樣,但用心經營,我們十幾個人的吃喝應該不成問題,如果有兄弟覺得想要離開的,我也不攔著,總之大家記住,不管到什么時候我們都是兄弟!”
桌子旁的一群兄弟聽完之后,一時間都愣在了那里,可能在他們自己的內心深處,從來就沒想過要放下刀子,做回一個正常人,跟在胡三春的身旁圖的不是榮華富貴,而簡單的就是為了一個義字,如今胡三春突然宣布要放下刀過普通人的日子,一時間都有些茫然。
不能讓這氛圍就這么冷場了,林浩將杯中的茶水倒掉,滿上了一杯酒,站起來敬胡三春,“三哥,這杯酒我敬你,敬你的義字當先,能放下個人恩怨為兄弟們考慮。”
胡三春微微一笑,和林浩碰了一下杯子,兩人干了一杯。
“三,三哥……”黑子是個木訥的性子,大家不說話,他開口了,“咱們以后不砍人了,可咱們也不懂得經營酒吧啊,就這酒吧也賺不到錢,我看這刀還是別放下了吧。”
“是啊,三哥,咱們一直都是當惡人,這刀子一放下了,別人要是欺負到咱頭上咋辦?”
“毛蛋說的對,這大學城本來就不太平,烏家幫、黑虎堂、大北門還有斧頭幫,萬一他們過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可咋辦。”
……
其他人紛紛發表意見,中心思想只有一個,手里的刀如果真的放下了,日子怕是會不好過。
胡三春的本意是想讓大家徹底的脫離黑道,在這兒開個小酒吧,保證大家吃穿不愁,哪怕真的有人欺負上門來,能忍就忍忍,過去他們欺負普通的老百姓的時候,那些老百姓都是這樣的,頂大不起報個警抓他們,其實很多老百姓碰上黑社會根本不敢報警,原因很簡單,怕事后遭到報復。
可見兄弟們一副不太情愿的樣子,胡三春的心有些動搖了,可如果這刀不真的放下了,那以后跟黑社會還是沒什么大的區別。
也就是猶豫的這幾秒鐘的功夫,樓下突然‘咣’的一聲響,那是門被惡意踹開的聲音。
一群人聞聲紛紛站了起來,黑子第一個沖到了樓梯向下張望,這時就聽樓下傳來了一陣冷冷不屑的聲音,“胡三春,給我下來!”
黑子的臉色很不好看,回頭看向胡三春,說:“三哥,是黑虎堂的熊善武……”
胡三春一臉的冷漠,向著樓梯就走了過去,其余的一群兄弟紛紛跟在了后面,手里都拎著啤酒瓶子。
菠菜正吃著林浩給他夾的菜,小家伙也感覺到了情況不妙,看著林浩說:“爸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呀,叔叔們怎么都走了。”
林浩笑著說:“菠菜,你在這兒吃飯,喜歡吃什么,就自己夾,爸爸下樓去看看。”
林浩站了起來,菠菜的小手卻是突然拉在了他的大手上,“爸爸,你不會有危險吧?”
林浩回過頭一笑,“放心,爸爸下去了,就是壞人有危險了,乖乖的在這吃飯。”
“嗯。”菠菜答應了一聲。
胡三春領著他的弟兄已經下樓了,酒吧一樓那不是很寬廣的大廳里,此時聚滿了人,乍一看至少有二十多個,以最前面的熊善武為首,一個個臉上表情囂張冷漠,手里頭拎著鋼管,在手心上啪啪的拍打著。
這熊善武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生的衣服肥厚的大身板子,一身壯碩的肌肉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大興安嶺的黑熊一樣,黑虎堂的老大黑虎手底下有三個得力干將,熊善武是其中一個。
過去胡三春還是老大的時候,熊善武曾經要投奔他過,當時的胡三春為人是倨傲了一些,不過道義分的很清楚,知道這熊善武底子不干凈,把他拒之門外,等黑虎逼走了胡三春掌權以后,又將熊善武招募了過來。
“熊善武,你帶著一群人到我的地盤來,什么意思?”胡三春冷冷的盯著熊善武道。
“胡老大,老久不見,你可是越來越不爭氣了,過去你的手底下也是有七八個場子罩著,如今委身到這個大學城里最破的酒吧來,唉……這可是真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啊。”
熊善武語氣不屑,目光更是絲毫不掩飾的鄙夷,他手握著一根甩棍,抬起來沖胡三春就要點指過來。
不等胡三春有所反應,站在他身旁的黑子不干了,直接一把抓向了甩棍,結果熊善武似乎早有預料,甩棍在半空中一抖,躲過了黑子的大手,旋即猛的往下一抽,啪!
黑子的手頓時被抽的結實,皮肉仿佛都要被抽開了,呲著牙倒吸一口涼氣痛哼了一聲。
“動手是吧,老子不怕你!”
“干他!”
“干!”
……
胡三春身后的一群兄弟不干了,掄著酒瓶子就要往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