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邊哭邊說：“莫離，你先吃，今天考試累了吧？”

　　爺爺說：“我們給你媽打了好幾次電話找你，她的意思是這是你中考升學重要一年，不讓我們告訴你，怕你分心。”

　　奶奶說：“還是以前的鄰居，隔壁你的艷艷姐，她說她的朋友在市里，就剛剛那個馬威，在市里教書，沒有想到你還是他的學生。”

　　“我和爺爺來看看你，想你了，還有，就是，你爸……爸爸……他……嗚嗚嗚”

　　奶奶話沒有說完，眼淚就像下雨似的，不停的落下來。

　　爺爺給奶奶紙巾抹抹眼淚，接著說：“你爸爸他，在工地上不小心摔了下來？”

　　莫離立馬站起來，著急的說：“在哪兒呢？哪個醫院？我們趕快過去？”

　　奶奶把莫離拉住了，說：“已經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爺爺又說：“今年休息了好幾個月，前幾個月復工，想多掙點錢，說是你還要上高中，上大學都要花錢。”

　　“沒有想到這次上工地，這么不小心，一摔，就摔斷了腿。”

　　莫離著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人呢？”

　　爺爺說：“他可能一時接受不了，這兩個月天天酗酒，醉的不醒人事。”

　　奶奶說：“他最近總念叨著死了算了，怎么還不醉死？”

　　“我們好次發現他喝醉了，煙頭燒著，差點著火。”

　　爺爺說：“是啊！勸也勸不住，想著你爸一直疼你，想讓你回去看看他，勸勸他。”

　　“爺爺奶奶我們年紀大了，不求別的，就希望你們都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就行。”

　　莫離：“那爸爸人呢？今天誰看著他呀？”

　　爺爺：“他今天到醫院復查，沒有事的，艷艷姐在醫院呢？。”

　　奶奶：“莫離，你回家和你媽媽商量商量，看這個寒假能不能在爸爸家過年，陪陪他，開導開導他，他從小就聽你的。”

　　爺爺：“我們等一下就去醫院，接爸爸一起回家。”

　　莫離：“那你們吃，吃飽一點，等下，我回家收拾一下東西，我去醫院找你們。”

　　馬威開完班會也過來了，羅蓉蓉把莫離的書包帶過來了。

　　羅蓉蓉：“你的東西都拿來了，里面有寒假作業，五天后拿通知書！”

　　“拜拜！”

　　莫離：“謝謝，拜拜！”

　　馬威：“阿爺，奶奶，我們走吧？”

　　莫離：“馬威老師？你這是去哪兒？”

　　奶奶：“你這孩子，他可是你艷艷姐未來的丈夫，當然是放假了一起回家，去看未來的丈母娘家人。”

　　馬威老師有些緊張，東望望，西望望，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

　　莫離：“馬威老師等一下。”

　　莫離趕緊付錢打包了一份小籠包和豆漿。

　　莫離遞給馬威老師：“給，這也是艷艷姐喜歡吃的。我付過錢了。”

　　“我等一下去醫院找你們吧，我先回家和我媽說一聲。”

　　馬威老師說：“一起吧，反正你家也不遠，我們經過你家在等你一起去醫院吧。”

　　莫離一回到家，家里只有孫梅梅一個人在家，莫離在家找出了一個大一點的袋子，開始裝著自己的衣服。

　　莫離：“你回跟田秀芳說一聲，我回我爸家，看看爺爺奶奶。”

　　孫梅梅：“什么事兒！這么急，你自己不會說嗎？”

　　莫離：“我這不趕時間嗎？愛說不說！”

　　莫離把衣服之類東西裝好后，又拿筆寫了一張字條，用杯子壓在了餐桌上。

　　到了醫院后，艷艷和爸爸在大廳等著。馬威推推眼鏡，臉紅的像發燒的病人似的。

　　莫離：“艷艷姐，馬威老師帶了你喜歡吃的小籠包。”

　　艷艷熱情的走到馬威老師身邊，馬威老師卻退后一步。也許就是那一步跨不過去的距離，讓熟悉的人變得陌生。

　　馬威默默的把剛剛打包的小籠包遞給了艷艷姐。

　　莫離：“復診結果怎么樣？”

　　艷艷姐：“挺好的，恢復的不錯，就是……”

　　莫國華：“就是個瘸子了，廢人了！”

　　奶奶：“別瞎說，會好的。”

　　莫離：“爸爸，沒事兒的，我都長大了，過完年我都16歲了。（虛歲16）再過幾年，我都可以掙錢養你們了。”

　　艷艷：“我們回去吧，馬威也好久沒有見過他的父母了。”

　　莫離：“那我們先去車站坐車回家吧！”

　　大家便去了汽車站，一起坐車回鎮上，艷艷姐和馬威老師還要再轉一趟車去山里的家。

　　艷艷姐在小縣城里幫別人小飯店里幫忙，最近聽說馬威老師來市里教書，這不回小鎮上買點東西回家看看家人了，再去找馬威老師。

　　爺爺奶奶剛好遇到了買東西準備去市里看望馬威老師的艷艷姐，便聊了起來，又遇到莫離父親莫國華要復查，便幫忙一起來市里了。

　　在汽車上艷艷和莫離聊了一路，馬威老師一聲不吭，莫國華垂頭喪氣也不作聲。

　　莫離這才想起來，小學時候，暑假在爺爺奶奶家玩時，那個拿著個相機在田野的小路上，跟在她和艷艷姐身后，拍照的大哥哥，原來就是馬威老師。

　　那時候，莫離還對馬威老師說過：“你是我見過笑起來最帥氣的大哥哥了。”

　　他問：“那誰是你見過最美麗的姐姐。”

　　莫離：“那當然是艷艷姐啦……”

　　……

　　艷艷姐是爺爺奶奶村里最美麗的姑娘了，又熱心，愛幫助人。

　　回到鎮上后莫離一家人要留馬威老師和艷艷姐吃飯的，他們倆說要趕著回家，急急忙忙就走了。

　　回家后，爺爺一邊掃地收拾屋里，奶奶一邊做飯一邊念叨“你艷艷姐總算熬出頭了，總算可以跟著馬威老師到市里亨福了。”

　　爺爺說：“馬威老師家是村里最困難的人家了，也是咱們村唯一上北京的大學生。媽媽是個瞎子，家里就靠他爸爸一個人。”

　　奶奶：“是呀，他上大學后，他父親腿腳風濕各種病，又干不了重活。你艷艷姐中專畢業本來是包工作分配的，聽說她只差一年了就畢業了，學都不上了，出來打工幫人賣衣服，到飯館里端盤子。把錢都給馬威老師念大學寄去了。”

　　爺爺奶奶：“鄰居伯娘知道艷艷不上學退學了后，一頓狠打，那抽得全身都是傷。要不是我們聽到哭喊聲去拉著，估計要休養半年都不一定好，那一條條傷口，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