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潔員一頓,李真也即時回過神來,“總裁,你說什么?”
陳眠沖那保潔員喊:“你畢竟是佳寶的前總裁,佳寶也有你的心血,這樣,你幫我把這郵件里的刺挑出來,我付你五百塊額外的報酬。”
李真盯著那保潔員:???
原來小群里說的是真的?韓先生真的跑來公司當保潔員了?
可是這保潔員佝僂著腰,動作看上去瑟瑟縮縮的,一看就是五六十歲的大叔的身形,怎么會是韓先生?
陳眠不耐煩地揮手:“李真你先出去!”
李真抱著電腦出去,邊走邊回頭,突然保潔員看了她一眼,李真后背一冷,趕緊跑!
不得了了,現總裁與前總裁要打起來了!
要不要先通知保安?還是急救車?
辦公室里,陳眠陰沉著臉盯著層層偽裝之下的男人,冷冷道:“五百塊,要還是不要?!”
韓非沉把手套一脫再把口罩一摘,趕緊走過去:“我看看。”
上一次見他還是除夕那晚,她故意報警,故意讓他被警察抓走,讓他在派出所過的年,幾天不見,他臉色似乎沒有一開始那么蒼白,身形卻依然削瘦,下巴一片光潔,側臉仍然是好看的。
陳眠別過臉,陰陽怪氣道:“看來韓少過得很落魄啊,這是吃不起飯了?”
韓非沉眼神定在屏幕上,聞言頓了頓,沒回答。
感覺自己一個重拳打過去,卻落在軟綿綿的棉花上,一點力度都沒有,那棉花還把她陷了進去,陳眠有些惱怒:“韓、非、沉!”
韓非沉一頓,總算開口:“我需要這五百塊,不然我沒錢吃飯了。”
陳眠把臉正回來,死死盯著他臉看:“真沒錢吃飯?”
“嗯。”
陳眠拉開抽屜,拿出錢包,把里頭的現金全部拿出來拍到桌上:“拿去吧,賞你的!因為,看到你,我特別高興!”
明知道她在諷刺他的落魄,韓非沉還是跟著高興起來,他把錢拿過來直接塞口袋里:“謝謝總裁。”
陳眠剛來的好心情一下就沒了!
她知道韓非沉沒有底線,可沒想到連乞丐都不要的嗟來之食,他也吃得這么高興!
電腦屏幕上倒影著陳眠不停變幻的神色,韓非沉勾了勾唇,又假裝看了一會,咻地開口:“這句有問題。”
陳眠立即湊過去:“哪句?”
用力過猛也沒找好角度,兩人的腦袋咣地撞到了一起。
陳眠腦子馬上嗡了一下,韓非沉趕緊往旁邊錯開,緊張地說:“對不起,是我的錯。”
陳眠憋著氣,嗡聲嗡氣的:“哪有問題?!趕緊說!”
韓非沉把那句話單獨標黑標記下來告訴她:“就是這里……”
把坑給她指出來,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更沒有給出任何處理意見。
陳眠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還沒合作就在郵件里給她挖坑的意向客戶,一時之間,她想把電腦給扔下樓。
她重重拍了下桌子,余光瞥到韓非沉卑躬屈膝的樣子,她氣不打一處來,沖他吼:“你還在這干嘛?還不快去通廁所?!”
韓非沉指了指電腦:“我幫你找出了坑,你要給我五百塊,剛才說好的。”
陳眠:“怎么,剛剛給的那把錢不夠五百塊?”
“剛剛那把是你賞給我的,不是我幫你找坑的報酬。”韓非沉摳字眼,“宋小姐,我快吃不起飯了,五百塊是你答應給我的,能不能——”
“閉嘴!”
陳眠拿出錢包,發現里頭已經沒有任何現金了,她怒氣沖沖地拿起手機:“支付寶賬號給我!”
韓非沉:“我沒有支付寶賬號,上次你給的卡……沈醫生也拿走了,你能不能發到我微信?”
陳眠:“好啊!”
韓非沉:“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陳眠:“打開收款碼,設置金額,我掃你。”
韓非沉一臉震驚,微信轉賬都不用添加好友?
正說著陳眠把他的手機奪了過去,一頓操作猛如虎,瞬間她就把款付過去了。
把手機扔回給韓非沉,陳眠似笑非笑:“檢查一下錢到賬了嗎?”
韓非沉點進去:“到了。”
“保潔服脫一脫。”
韓非沉一頓,抬頭看她。
陳眠坐在大班椅上,微笑著給他兩個選擇:“韓先生,我已經對于蘭新說得很清楚了,不錄用姓韓的尤其是你,她不聽我號令,私自把你招了進來,這樣,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看看你是自己走呢,還是被我開除,然后和于蘭新一起走?”
韓非沉一頓。
上班潛伏一周人家只看一眼,馬甲就被扒掉,微信大號也加不上,現在還要連累他人跟著他一起滾蛋?
陳眠微笑臉:“看來韓先生和于經理真是同事情深,這樣,那我也不枉做小人了,你倆就一起走吧,希望韓先生東山再起之后能善待于經理這位對你忠心耿耿的良臣!”
“是我鉆了合同的空子,不關于經理的事。”
“嗯?”
韓非沉頭皮發麻:“保潔部不用聘用合同,而是外包出去的,所以我不屬于佳寶的人,而是——”
“還真是拔出蘿卜帶出泥啊!韓先生,謝謝你啊,提醒了我該換合作公司了!”陳眠笑容燦爛。
韓非沉臉色一變:“別!我這就走,你別遷怒其他人!一人做事一人當,這家政公司,是我哥的一個戰友開的,他……沒了手和腳,如果這公司沒了,他就沒有收入來源了!”
陳眠抬眼與韓非沉直視,冷冷道:“這又關我什么事呢?如果不是你任性自私,一再挑釁我的底氣,我怎么會想要換合作公司?韓非沉,讓他失去收入來源的人,是你。別什么事都扯到我頭上了。”
韓非沉問:“怎么樣你才肯不遷怒別人?”
陳眠微笑:“很簡單,跪下來求我啊!”
她只想看他為難及跳腳的樣子,沒想到韓非沉當真咣一聲跪了下來。
陳眠的微笑一頓。
“宋小姐,請你放過他們,只盯著我一個人就好。”韓非沉低著頭說。
陳眠雙手背在身后,十指又掐進了掌心,鉆心的疼,她面無表情地盯著韓非沉好一會,突然笑了:“你走吧,我不遷怒別人。”
“我只是不明白,你連你哥的戰友都能這么照顧,都能信守承諾,為什么偏偏對我和孩子們這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