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要爸爸！”

韓寶兒不停地拍著電視機：“壞電視！把我爸爸放出來！放了我爸爸嗚嗚……”

香蘭香草在旁邊手足無措，阿土拿了塊磚頭，在韓寶兒的指揮下咣咣咣砸電視。

咣，電視破成了兩邊，韓寶兒立即沖上去：“爸爸！爸爸！寶兒來救你了！你在哪里？爸爸你在哪里？為什么不見了？阿土，我爸爸呢？我爸爸呢？”

宋暢在旁邊出聲：“電視上的人都是假的，你爸爸也是假的。”

“不對！是真的！他就是我爸爸！”

“是假的！”

“是真的！”

“假的！”

韓寶兒握著拳頭，猛地朝宋暢沖去：“你才是假的！你才是假的！他是我爸爸！我親眼看到的！阿土也看到了！”

宋暢被打，也來了脾氣，馬上還擊。

陳眠沖進來，看到的就是兩個孩子扭打在一起的畫面。

“寶兒！”陳眠立即沖上去抱住寶兒，“阿土快把暢暢抱開！”

人是拉開了，但韓寶兒還在哭著喊著要爸爸，陳眠了解到事實經過，心情頓時掉到了谷底。

為什么韓非沉要回來？為什么他要出現？如果他沒回來，如果他死了，她和寶兒的生活依然快快樂樂平平靜靜，壓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雞飛狗跳，母女也不會離心！

這一瞬間，陳眠恨透了韓非沉。

韓寶兒哭累了，連飯都沒吃就算睡過去了，陳眠幫她蓋好被子，抓著手機到外頭，給宋大衛打電話：“二叔，我想弄死韓非沉，你幫我。”

幾年前她為了跟韓非沉在一起而差點跟家里鬧翻的情形宋大衛還歷歷在目，幾年之后，她卻咬牙切齒地說，要弄死韓非沉。

宋大衛瑟瑟發抖，又故作鎮定，擺出長輩的威嚴來：“好，這事交給二叔，你就說把他弄成幾成死吧！”

陳眠：“死透，涼透！”

“行，二叔這就去安排！”宋大衛說完趕緊掛掉電話。

本來他是想下班后直接回家吃飯的，接到這電話之后哪還敢回？他怕被陳眠拉著問進度。

宋大衛不靠譜，陳眠又不是才知道，因此給宋大衛打完電話，猶豫了下，打給了明正喜：“姨父，我想請你幫個忙……”

明正喜聽完她的請求，一口答應下來，并安慰她不要著急：“寶兒一天天長大，比之前懂事，你可以試著跟她說實話，該是怎樣，就是怎樣，懷疑和痛，肯定會有，但現在不說，以后她更難接受。”

“姨父，謝謝你不計前嫌幫我。”

“謝什么，我們明氏還要靠著宋氏在嶺南站穩腳跟呢。你姨媽畢竟從小就在S城長大，嫁給我了才勉強自己在北方生活，現在她年紀大了，就越來越想回老家了，等到明氏在這邊的市場穩定下來，我就帶著你姨媽回S城定居。”

陳眠咬了咬唇：“好。”

“之前的事你別放在心上，你姨媽也是關心你們兩個，她心不壞，對你好也是因為你母親小時候對她好，至于別的想法，那也是人之常情，像你這么好的女孩，誰不想拐回家當兒媳婦呢？”明正喜解釋。

陳眠應了一聲‘好’，提前祝明正喜春節快樂。

第二天早上，韓非沉名下財產遭到凍結的新聞全網刷屏，此消息一出，微博上陳眠的最新博文的評論區儼然成了戰場，各方人馬一涌而上，分不清敵我，一場大混場。

陳眠被罵得很慘，很多人紛紛脫粉回踩，罵詞不堪入目，不過平臺運營部這次有在背后默默做事，總之悄無聲息地封了那些人的號，并且一年之內不接受這個身份證號和手機號的注冊。

網上鬧得很沸騰，陳眠倒沒多大感覺，該怎么打擊他就怎么打擊他，毫不手軟，只有在家里對上韓寶兒的眼睛時，她才會感到抱歉。

“媽媽，我爸爸是不是沒死?”

小年夜，陳眠從外邊回來，一進屋，韓寶兒就抓著她問這個問題。

陳眠一頓，繼續脫鞋子：“寶兒怎么這么問？”

“今天我在學校的電視里又看到爸爸了，電視上說，爸爸和媽媽離婚了，爸爸還破產了，電視上還說，爸爸沒死，他只是生病了，去了很久的地方治病。”

韓寶兒說完，眼睛直直地瞪著她：“媽媽，爸爸只是生病了，你為什么要說他死了？”

陳眠一頓。

想起明正喜前兩天的建議，陳眠把寶兒抱起來，母女兩人在沙發上坐下，她親親寶兒的額頭，問：“那寶兒是不是覺得媽媽在說謊？”

韓寶兒猶豫了下，點了點頭，但馬上又搖頭：“我們老師說了，我還是小孩子，很多事情不懂，她說，爸爸媽媽既然能成為夫妻并生下寶兒，那就一定是很相愛很相愛，那么愛爸爸的媽媽，一定不希望爸爸去世的。”

韓寶兒歪著頭問陳眠：“媽媽，你是不是以為爸爸死了，才告訴寶兒爸爸死了的？”

韓寶兒才三歲多點，不可能有這么嚴密的邏輯，一定是早教中心的老師跟她解釋過了，陳眠對那位老師充滿了感激，點點頭道：“很多年前，醫院里的醫生告訴媽媽，說爸爸死了，媽媽很相信醫生，所以……就告訴寶兒，爸爸死了。”

韓寶兒很高興，但很快又難過起來：“媽媽，那爸爸沒死，他為什么不來看寶兒？”

“是不是爸爸不喜歡寶兒了？”

“怎么會呢？那是因為爸爸有爸爸的工作要作，而且他還在生病，要治好病才回來看寶兒，他怕嚇到寶兒了。”陳眠輕聲安撫。

韓寶兒沉默了一會，又問：“老師說爸爸破產了，媽媽，破產是不是就是沒有錢治病，沒有錢吃飯？”

陳眠咬了咬辰，韓寶兒突然滑下沙發，咚咚咚跑回房，不一會抱著一只存錢罐出來，讓阿土幫她砸碎，再小心翼翼地把那些錢一張張疊好：“媽媽，寶兒有錢，寶兒能給爸爸治病，媽媽你給爸爸打電話，你讓爸爸回來好不好？寶兒有很多很多錢的！”

說著跑去找宋暢：“暢暢，把你的存錢罐給我，我爸爸病了，我要給我爸爸治病！等我爸爸病好了，我讓我爸爸賺錢還你！”

咣咣咣又讓阿土把宋暢的存錢罐給敲爛，把錢全部塞給陳眠：“媽媽，夠不夠？要是不夠，我明天去找丁瑤和姚政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