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圣心福利院的新院長帶著一幫孩子來看江清舞。
孩子們很乖,怕人多擁擠,便都沒有進來,小六在新院長后頭猶猶豫豫地探出半個頭,看到床上的江清舞,她瞄了宋西顧一眼,發覺他沒有看過來,也不像生氣的樣子,就立即溜了進來。
“小舞姐姐,你什么時候睡醒呀?小六要和你跳格子!”
小六絮絮叨叨地跟江清舞說了好多話,說著說著,她突然哭了,哭著搖江清舞的手:“小舞姐姐你騙人,你是不是去找院長阿婆了?你答應過小六不會去找阿婆的嗚嗚嗚嗚嗚……你騙人嗚嗚……”
小六一哭,外頭那幫更小的孩子也跟著哭了起來,頓時病房里病房外都是哭聲,有個只有兩三歲的孩子,哭得特別凄慘,讓人聽了忍不住落淚。
新院長趕緊把小六往外拽,小六不愿意走,抱住床腳不松手,凄凄慘慘地控訴江清舞不守信用。
宋西顧就著她的哭鬧聲吃完了晚飯,向她看了過來。
小六眨巴著眼,眼淚凝在眼角,看起來十分可憐:“哥哥對不起,我不哭了,我不吵小舞姐姐睡覺了!”
宋西顧神情憂傷,卻平靜道:“小六,你小舞姐睡太久了,如果你能把她吵醒,我以后都不罵你了。”
小六眨眨眼,不太敢相信,試探著握住江清舞的手,見宋西顧眼含鼓勵,小六開始呼喚江清舞,之后開始哭嚎。
十幾個孩子同時發力,江清舞仍然悄無聲息地躺著,儀器上那條象征著腦電波的線條,也沒有任何起伏。
沒有用的。
宋西顧別過頭,眼淚沒忍住掉了下來。
陳眠向新院長示意,新院長連忙把小六往外拉,小六這回沒耍賴不走,她靜靜跟在院長身后走出病房,在外頭清點小朋友人數,最后幫著新院長一起帶小朋友們離開。
陳眠目送他們進了電梯,才回病房。
宋西顧正盯著江清舞看,渾身散發著悲傷,陳眠知道這種看著最愛的人正在受苦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痛苦,她在旁邊陪了好一會,宋西顧才從情緒里走出來。
“我沒事,你先回去,早點休息,我晚點再回去。”宋西顧將她送到電梯口。
陳眠點點頭進了電梯。
恒久城的房子不大,基本上每個房間都住了人,但陳眠呆在客廳,仍然覺得冷靜。
她坐在客廳里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樓蘭》,她腦子亂亂地盯著屏幕上的簡凡看了一會,恍惚記起,爸媽曾經為簡凡吵過一架。
小七緊挨著她坐下:“小語姐,喝杯牛奶。”
陳眠強迫自己喝下,小七便把電視關了。
喝完牛奶,陳眠告訴自己該睡覺了,然而一閉上眼睛,出現的還是雪兒天真可愛的臉。
突然外頭門鈴大作,陳眠翻身坐起,剛出房門就聽到宋辭的聲音:“小語姐!”
“韓非沉他怎么了?”陳眠快步走出來,一把抓住宋辭的手,“跟我說實話!”
宋辭搖頭:“我韓哥什么事都沒有,是江漾那傻子胡說八道的!我這就讓他進來給你解釋清楚!江漾,滾進來!”
江漾進來,一臉心虛地道歉:“小語姐對不起,我韓哥什么事都沒有,我就是看著你們明明相愛卻偏偏不能相守,我這心里著急,就想著使點小心機讓你回來。”
“你回來了,我挺高興的,說明你心里有我韓哥,但我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我絕不推諉,小語姐你要怎么罰我我都接受!”江漾閉上眼,豁出去了。
陳眠盯著江漾。
韓非沉的這群兄弟,沒有一個是泛泛之輩,就連江漾這種看起來藏不住事的,實際上也是一個狠角色,當初她離開韓家時,他幫著韓非沉打頭陣,起了不小的作用,只不過最后人算不如天算,所有人都低估了陳洛洛罷了。
“那沒事了,你們走吧。”陳眠揮揮手。
江漾噎了噎:“小語姐,那你什么時候來佳寶上班啊?群龍不能無首啊!”
陳眠瞇起眼:“群龍無首?什么意思?”
江漾暗叫一聲說漏嘴了,宋辭立即解答:“韓哥向你求婚成功之后,他就把名下的所有產業都轉到你名下了,他說這是給你的聘禮,打算等忙完婚禮的事再跟你說的……”
“他這段時間去公司都是辦交接,唐越說他可能這兩天就交接完畢了,我們幾個兄弟探了下他的口風,他好像是要去海外定居。”
陳眠點點頭:“我知道了。”
宋辭和江漾面面相覷,宋辭弱弱地問:“小語姐,你不問一下他去海外干嘛嗎?”
“定居。江漾剛才說了。”
宋辭期期艾艾:“……是定居沒錯,但海外誘惑多,要是他一不小心——”
陳眠輕聲打斷:“如果沒別的事,我要休息了。”
寶寶快四個月了,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宋辭看著那凸起來的肚皮,提出一個很搞笑的請求:“小語姐,我能不能摸一摸你的肚子?就當是我這個舅舅提前給外甥打招呼。”
陳眠挑眉:“摸?”
宋辭:“……那啥江漾,1874昨天來了幾個新妹紙,有兩三個都是按著你的審美長的,走走走,呼兄弟們出來喝一杯!”
兄弟兩人尷尷尬尬地離開,到了車上臉上就沒笑容了。
江漾嘆氣:“韓哥跟你姐,真是苦命鴛鴦啊!”
宋辭沒說話,發動了車子,交待江漾:“以后再亂說話,你就自己割舌頭!這么不會說話,干脆以后都別說話了!”
江漾忙不迭點頭:“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一直提一直提,來的路上都說一路了,你不煩嗎?!對了,我韓哥的病真的很嚴重嗎?”
宋辭沒說話,車子駛上大路了,才嘆了口氣:“老五說,他隨時有可能坐下來就站不起來,還有他的精神狀態,不太妙。”
多情自古空余恨!
江漾在心里暗嘆一聲,也閉了嘴。
去什么1874見什么妹紙啊,他家韓哥都這樣了,做為W城六少的編外人員,他現在憂心得水都喝不下了!
……
陳眠回房,梅影跟了進去,梅影一五一十地把韓非沉當時轉財產的過程說給陳眠聽,陳眠突然發問:“他的的病有沒有特效藥?”
梅影下意識回答:“沒有,這種藥很罕見,全球也就三四個病例、”發覺跳進了坑里,梅影臉色都變了。
陳眠敲了敲桌沿:“繼續說。”
梅影心想她都說到這一步了,余一的就算她不說,陳眠也能自己查出來,于是就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全交待了出來。
常常摔倒,摔下來很難自己站起來?
這到底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