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天夫妻被客客氣氣地迎進了書房,宋遠橋夫妻在里頭坐得筆直,臉色端端正正,韓立天見了有點慌,飛快給老婆遞了個眼色。
來之前夫妻兩人就說好了,要是情況不太妙,那就由胡文靜先開口,畢竟宋遠橋是體面人,體面人不會為難女人。
胡文靜于是開口,先說了要收養羅俏的事:“親家公親家母,我跟羅俏還真是有緣,你們看這三天她晚上都是跟我一起睡的,第一天喊我奶奶,現在已經知道喊我媽媽了。”
“我跟我母親也不是親生的母女,不過我們感情很好,我母親常說,血緣并不是第一重要的,畢竟那就是能證明這是誰生出來的東西而已,難道不是自己生的就不是親人了嗎?”
“跟俏俏相處了三天,我就感覺她就是我和老韓生出來的,看著她我的心又軟又暖,甚至都不想催肖沉結婚了。”
余敏點頭:“確實人跟人的緣分比較微妙。”
“那這次回去,我就把羅俏帶回來啦?”胡文靜試探地問。
余敏想了想才回答:“俏俏是小顧和阿沉一起帶回來的,阿沉肯定沒問題,主要是看小顧肯不肯。”
胡文靜一想也是,她第一次見羅俏的時候,那孩子還非常粘宋西顧呢。
“小顧晚點回來,二爺二太太晚上過來吃個飯。”
韓立天忙說:“要吃飯也應該輪到我們韓家回請了,不然我們這心里總過意不去。”
宋遠橋夫妻一口應下。
見對方答應得這么爽快,韓立天就提了提讓韓非沉和陳眠早日訂婚的事。
宋遠橋四兩撥千斤:“這是他們兩個年輕人的事,如果他們真的覺得他們的感情已經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地步,我相信他們會自己過來跟我提的。老韓啊,你明天就要回W城了吧?下次要見你不知要到什么時候了。先別管年輕人的事了,來,先陪我殺兩盤!”
韓立天和鄧文靜交換了一個有所得的眼神,鄧文靜高高興興回去準備今晚的菜式,余敏也跟著過去,今天還沒見到雪兒,她想孩子了。
趁著余敏和陳眠在嬰兒室陪雪兒玩,胡文靜立即把韓非沉叫到外頭:“你個傻小子,你是不是還沒向陳眠求婚?”
韓非沉愣住。
“我就知道!”
胡文靜無奈了:“我說你在別的事情上這么精明手段這么多,怎么在討好女孩子這方面一點也沒有進步呢?剛才我探出來宋家的口風了,他們對你們訂婚是沒有意見的,關鍵是你,一點行動都沒有!”
“你自己不提,人家怎么可能會主動把女兒嫁給你?傻小子,今晚宋家人過來吃飯,你現在就去好好想想該怎么向她求婚!一定要爭取一步到位知道沒?!”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重要的是眼下和將來!你爺爺如果地下有知,也會為你高興!”
韓非沉的處境,胡文靜一直挺心疼,不過之前他父親在世,還有個后母在,她不好插手,現在如果再不多上點心,夜長夢多,誰知道這孩子會拖到什么時候?
韓非沉不敢相信宋遠橋已經松口了,他一連向胡文靜求證了幾次,確定不是騙人的之后,他馬上下山去準備晚上求婚用的東西。
鮮花蠟燭還有煙花都太過時了,七星山也不允許放煙花,韓非沉下山的一路都在想要用什么樣的方式來求婚比較新穎。
在兄弟群里又發了個求助,這下沒人給他打電話了,于是他一個一個艾特:【晚上求婚,給個建議。】
宋辭首先跳出來:【我姓宋,我站我姐那邊的,不給建議。】
韓非沉:【W城五少也挺順口的。】
宋辭秒慫:【我一定全力以赴!】
現在才早上九點半,離今晚還有整整一天呢,韓非沉求婚這么重要的事,值得所有兄弟放下一切往S城支援。
陳眠對此一無所知,她整整一早上都在嬰兒房跟雪兒和羅俏玩,午餐的時候才接到韓非沉的電話,說要接待一個重要的客戶。
陳眠提醒他:“你二叔二嬸明天就要回去了,晚上你盡量趕回來吃飯,要是抽得出時間,你明天親自送二老回去。”
韓非沉自然應下。
圣心福利院門外,宋西顧已經在這呆了兩個小時了,孩子們的打鬧聲和讀書時時不時傳出來,連小六的聲音他偶爾也能聽得到,但就是聽不到江清舞的聲音。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也許是因為,他始終欠她一句道歉。
正想著再過五分鐘江清舞再不出來他就進去,另一邊的車窗突然被人敲響,他扭臉過去,頓時與江清舞來了個四目相對,宋西顧先移開,耳朵不知怎么的悄悄紅了。
江清舞拉開車門坐進來:“來找我,還是小六?”
“我給小六買了玩具,后尾箱里還有給孩子們帶的零食。”宋西顧說。
江清舞嗯了一聲,等了幾秒見他沒什么要說的,就推門下車:“東西給我,我拿進去。”
宋西顧把后尾箱打開,江清舞剛好到車尾,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束嬌艷的紅玫瑰,她頓時詫異了,正好宋西顧也到后頭來了,江清舞就把除了那束花之外的東西全部拿到車下。
“謝謝。”江清舞站在路邊朝他揮手。
宋西顧:……
探身把那束玫瑰花拿出來,走向江清舞,先是耳朵紅了,接著是臉,再后來是脖子:“那些,是送給孩子們的,這束花,是送給你的。”
江清舞猶豫了一下才接過花:“哦。”
“那天晚上,對不起。”
“哦。”
“如果有讓你不愉快的地方,我向你道歉,你……別放心上。”
“好。”
江清舞眼神清清亮亮的,一點雜質都沒有,宋西顧被她注視了半秒,耳朵更紅了,他說了句再見,匆匆就上了車。
車子開出幾米他突然停車,回頭一看,剛好看到江清舞將那束玫瑰扔進門口的垃圾桶。
宋西顧先是愕然,后來又釋然了,像江清舞這種訓練機器,那天晚上對她來說,應該就跟被狗咬了一口差不多吧?
“真是沒救了。”他竟然把自己當做狗。
黑著臉掉頭,路上接到宋遠橋的電話,說晚上去九號樓吃飯:“小顧啊,小韓和小語的感情現在越來越深,短時間之內是沒辦法讓他們分開的,我們要是阻止,他們反而會更加相愛,要不……我們就算了吧?”
宋西顧沉默了一下,給出了準話:“我尊重爸媽的意見,我跟小語,已經沒有緣分了。”
雖說男歡女愛很正常,那天晚上跟江清舞也是醉酒之后的意外,但在宋西顧的內心里,他已經沒有資格跟韓非沉競爭了。
不過,想要過他這一關,沒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