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顧點點頭：“外頭冷，先回屋。”
父母已經睡下，客廳里只有小六瞪著電視機不肯睡，連江清舞都有點撐不住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陳眠關掉電視，讓江小清舞把小六帶回房間睡覺，小六這幾天有點怕宋西顧，原本還想再看一會動畫片，宋西顧眼神一掃過來，她馬上縮著脖子走了。
偌大的客廳只有宋西顧和陳眠兩個人，自從上次的強吻事件后，這還是他們兩個第一次單獨呆一起。
想起陳眠剛回宋家時他們形影不離的情形，宋西顧心有些揪，斟酌了一下用詞才開口：“小語，以后別再沖動了，要是今晚我……跟韓非沉沒在場，后果會很糟糕。”
陳眠說：“不管你們在不在場，只要我聽到有人說你們的壞話，我就要出手。”
“西顧哥，你是宋家的人，我跟你是爸媽的手心手背，雖然有時我會想跟你爭一下寵，爸媽對你好的時候我也會吃醋，但那是我跟你之間的事，我可以罵你，你也可以罵我，但外人，不行。”
這霸氣的樣子……跟韓非沉真的像。
宋西顧：“韓非沉是很好，有實力有魄力也霸氣，但你不用樣樣跟他學。”
陳眠：“我不是跟他學，我是有底氣。”
她很真誠：“因為我有全世界最好的爸媽和大哥作后盾。”
“那你還生我氣嗎？見了我還躲嗎？”宋西顧小心翼翼地確認。
“你是我哥，我躲什么。”陳眠說完起身往樓上走，“哥我明天要去一趟公司，你也早點休息！”
關房門之前陳眠朝宋西顧笑了笑，宋西顧也釋然地笑了。
直到現在，強吻事件才總算翻篇。
第二天陳眠起了個大早，去九號樓陪雪兒說了會話才去公司。
也有兩個月沒到公司去了，陳眠竟然有些陌生，連林助理和李思光看到她來也咦了一下：“總裁，你今天怎么來了？”
李思光努力回想這兩個月是不是有什么事漏辦了，陳眠是過來秋后算總賬的。
陳眠嗯了一聲，問李思光：“把藝人們這兩個月的營業額給我看看。”
李思光很快送來，又說起了《歌入人心》。
原來《歌入人心》不但引起了全民討論，還讓相關部門注意到了，隱約透露出要側重培養民俗古典音樂的意思，第一季才錄制到一半，相關部門已經開始催促第二季盡快立項了。
這在選秀類節目上純屬首次。
陳眠哦了一聲，并沒有特別意外的樣子，李思光暗嘆一聲，老板就是老板，以前在基層又怎么樣？當了老板心態和眼界就瞬間不同了！
穩如老狗！
李思光的習慣是把成績好的藝人資料放最上頭，陳眠于是將資料倒扣在桌上，從最后一名往前看。
李思光：……
總裁套路深，他想退休回去帶娃！
簡凡事件后藝人一共出走五十八名，之后簽了十名，現有藝人一百六十八名，除去簡凡周冰唐可可這三個已經開了獨立工作室的不算，公司要養的藝人一共一百六十五名。
從財務報表上來看，公司總體是賺的，而且賺得很多，但陳眠就想看看是誰總倒數第一，她想跟倒數第一名聊聊人生。
上個月的倒數第一名是明凈。
陳眠看了看他這一年的報表，喲，這真是個人才啊，個個月倒數第一不止，一年有半年都是虧錢的，拍的電影十部有八部都是撲的，偶爾拍個電視劇吧，只要是男三以上的角色，全部沒電視臺愿意買，辛辛苦苦拍半年，連酬勞都拿不回來。
更要命的是，人長得白凈俊美，連個緋聞也沒有，入行五年，從來沒有在熱搜里出現過，大概是女星們覺得他太糊了完全沒有捆綁的必要。
上個月好不容易給他拉個商業站臺吧，他竟然能從一米多的舞臺上摔下來，把臉都磕破了，這才因為‘疑似破相’上了次熱點，但也沒能擁有姓名，洋洋灑灑一千五百字的長文，只有‘徐姓藝人’貫穿全文。
公司最倒霉的藝人，沒有之一了。
陳眠還沒見過這么悲催的人，頓時來了興趣：到底是他這個人運氣太背了呢？還是之前的路線和定位弄錯了？
“把明凈叫上來。”陳眠把其他資料放一邊，興致勃勃地打電話給嚴柯。
李思光驚訝得張大嘴：“總裁，你把那倒霉蛋叫上來干嘛？要親自開除他？那沒必要啊！他沒通告的時候，公司的衛生都是他搞的，又便宜又好用！”
陳眠斜眼看他：“所以你們就用底薪三千塊，讓他干著四個保潔阿姨的活？”
李思光噎住。
“像明凈這種常年處于底層又飽受壓迫都沒有離開公司的人，你覺得他是為了那三千塊？上次他要是跟著離開公司，到酒吧打碟輕輕松松都有兩萬塊一個月！他為什么沒走？”
“這人深藏不露。”陳眠下了結論。
李思光聽得一愣一愣的，差點以為自己錯過了一個絕世寶藏。
嚴柯找到明凈的時候對方正在給財務部捅馬桶，雖然有副好皮相，但他實在太糊了，公司上下沒有一個同情他的，就連在保潔部，他也是最底層的存在。
“明凈，馬上把自己收拾一下跟我走，總裁要見你。”
嚴柯木著臉說，還環視了一圈財務部這群勢力貨，唇角一勾：“恭喜你，總裁看到了你的努力與決心，要重點培養你了。”
財務部剛才還在罵他窩囊廢沒出息的出納當場石化。
明凈應了一聲，不用兩分鐘就把自己收拾整齊。
當他跟嚴柯走在一起的時候，大家才發現明凈的氣質，是圈中人少有的淡然！
嚴柯把明凈帶到總裁室，陳眠把李思光和嚴柯都叫出去，盯著明凈看了好一會。
見對方依然目光清正，一臉淡然，她笑了：“徐先生在我們公司忍辱負重這么多年，難道是想看我們公司有沒有踩高壓線？”
明凈搖頭：“總裁你誤會了。”
“我來公司的確有任務，不過跟公司無關。”
“確切地說，我來公司是為了——找老婆。”
陳眠挑眉：“找到了嗎？”
“有個小目標，正在考察中。”明凈露齒一笑，“聽說總裁要捧我？”
陳眠把手邊水果臺剛傳過來的資料遞給他：“有個戀愛觀察類節目馬上要上，你曝光率不高，又糊，但長得不錯，初戀男人臉，跟節目的要求非常契合。”
“祝你早日找到真愛，不過在此之前，你先把公司這些年虧的錢給補上。”
明凈一口應了下來。
將明凈安排妥當，陳眠繼續看倒數第二名。
與此同時，宋西顧闖入了韓非沉位于同樂大道的辦公處，殺氣騰騰的樣子，暗影他們都默默為自家少爺暗暗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