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給韓非沉找理由找借口,陳眠好生氣啊,抬手啪了自己一掌。
臉麻麻的,疼疼的,腦子一下子清明了。
她用了狠勁,那巴掌一下去,臉當即就腫了,辦公室里有冰箱,韓非沉找了塊冰,用手帕包緊,然后幫她冰敷,好氣又好笑:“你都快把我揍成豬頭了,這氣怎么還不消?”
把另一只手湊到她嘴邊:“來,再咬一口,氣消了再松口。”
臉上冰冰涼涼的,陳眠心情奇異地平靜了不少,幽幽開口:“你就不怕死在我嘴里?我現(xiàn)在只是你的女朋友,你死了,佳寶落我手上了,你女兒也不是我的責任,你是人財兩空。”
“你舍得讓我死嗎?”韓非沉反問。
陳眠張嘴就咬過去,下了狠勁咬,嘗到了血腥味才松口,這下是真的冷靜下來了,至少不會再被他三言兩語就刺激到。
冰敷了一陣,她臉上火辣辣的感覺消失了,抬頭看了韓非沉一眼,嘆氣了:“還有冰嗎?我?guī)湍惴笠环蟆!?
韓非沉受寵若驚,立即抓了一大把冰出來,找了條毛巾包著:“你用力敷,不要因為我長得好看就憐惜我。”
陳眠:……
氣不起來了,真氣不起來了。
冰敷了一個小時,韓非沉臉上的腫脹才消下去一些,不過看上去還是有些變形的,陳眠左右端詳了一陣,沒忍住嗤笑出聲。
韓非沉用手機攝像頭照了照,還挺滿意的。
陳眠喊劉助理進來添茶,劉助理眼睛不敢亂瞟,添了茶就往外退:“總裁夫人請喝茶~~”
總裁夫人?
陳眠無奈地瞪韓非沉:“又是你吩咐的?”
“沒有。”
韓非沉撇到干干凈凈:“是他們眼神好,兼口齒伶俐。”
這話越聽越無賴了!
陳眠眉心抽了抽,喝了茶到另一邊坐下,擺出商務(wù)姿勢:“韓非沉,我對佳寶的副總位置不感興趣,對你給的股份也不感興趣,我雖然從小在底層長大,對錢財很渴望,但有些東西不是我的,我不會要。”
“我自小沒有父母教導,但社會教會我,拿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會有好下場。”
韓非沉急聲解釋:“這些東西是我自愿給你的,它們代表我的心意,你——”
“你送代表你有心意,我不收代表我有底線。”
陳眠嚴肅地打斷:“韓非沉,我現(xiàn)在只是跟你談戀愛,未來能不能成誰也不知道,你別把我們的關(guān)系弄得這么不純粹,我現(xiàn)在還只是你女朋友呢,你就迫不及待往我身上堆責任了,未來真成了你老婆,你豈不是要往我身上丟三座大山?”
“做生意可以精明步步為營,但你把心機打到感情里,我就很不能接受更不認同!”
“你讓律師再擬一份文件,我把股份還給你。”陳眠抬起下巴,一臉傲嬌,“我陳眠,難道就只值這點錢?”
說好的用錢砸她是侮辱她,結(jié)果現(xiàn)在她的意思是,他給她那點股份,錢太少不夠看?
韓非沉:……
“是的你說得對,你值得更多,這樣,我讓林逸飛過來,把我別的產(chǎn)業(yè)也統(tǒng)統(tǒng)加上你的名字——”
“滾!”
一陣笑罵,這個性質(zhì)原本惡劣得快要分手的股份讓渡事件便成為了一個小插曲,被接下來的工作壓得毛都沒了,陳眠偶然間想起來,也只覺得好笑,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轉(zhuǎn)眼她就在韓家呆了一周,除了開始那兩天是在獅臥山轉(zhuǎn)悠之外,其余時間都是跟韓非沉一起去公司。
隔行如隔山,但有韓非沉手把手的指點,陳眠學得很快,也領(lǐng)悟得很快,一周之后已經(jīng)上手了,韓非沉有時候需要出去,很多大事都由她這個副總直接處理。
今天韓非沉去S城,告訴她他要在S城設(shè)分部,未來好與她雙宿雙棲,韓非沉臨走時拉著她的手十分不舍:“我在七星山置了房產(chǎn),多則一周少則三天,我們父女倆就能跟著你回家了,小語,我這就先過去安排,公司的事,你多操心。”
陳眠揮揮手十分不耐:“別磨磨蹭蹭的,快去快回!”
韓非沉響亮地應(yīng)了一聲,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兩人依依惜別的時候劉助理就在旁邊看著。
他跟在韓非沉旁邊兩年了,天天見到的都是一張臉神臉,情緒最激烈的時候,也就是盯著人說:“今天天氣不錯,適合讓人丟個工作。”
劉助理是從底層提上來的,在佳寶還叫韓氏的時候就工作了快十年,這兩年貼身跟著韓非沉,跟韓非沉每次交談都不會超過十句,工作之外的廢話直接為零。
但他剛才看到的人喋喋不休的,都成老太爺了!
陳眠扭頭,看到劉助理張大的嘴,笑了下:“嘴巴合上,通知大家一個小時后開會。”
劉助理合上嘴巴,隨著陳眠進去,抑郁了一下忍不住了:“總裁夫人,你真厲害,讓總裁越來越有人味了。”
這幾天劉助理的稱呼一天一變,陳眠也懶得糾正了,不過他這說法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頓時好奇上了:“哦?怎么說?你們總裁以前不是人?”
“不是以前,是總裁夫人你來之前,他一直不像人。”
劉助理看了陳眠一眼,感嘆道:“愛情真?zhèn)ゴ蟆!?
她來之前韓非沉一直不是人?
陳眠不信:“這么討好我,對你們?nèi)ナ赖目偛梅蛉藭粫痪戳耍俊?
“我哪敢不敬,我只是說實話。”
“從前總裁對總裁夫人,就像總裁夫你剛才對總裁的態(tài)度一樣,不,還要惡劣一百倍!總裁夫人可卑微了,我聽說她——”
說到一半,劉助理意識到自己話太多了,恐怕得割舌頭,立即打住,拔腿往外走:“副總,我這就去通知大家開會。”
陳眠也沒放心上,因為等會的會議難度系數(shù)比較大,她得抓緊時間再熟悉熟悉。
一個小時后,陳眠進入會議室,里頭的談笑聲頓時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了過來,沒看到韓非沉出現(xiàn),大家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唐越站起來:“副總。”
唐越之后,也有幾個人站起來打招呼,不過總體來說氣氛不是很熱烈,非常敷衍。
陳眠在唐越對面坐下,屬于韓非沉的位置則空了下來。
今天的會議是要給一個在做項目下決策,決定要不要繼續(xù)研發(fā),還是立即中止。
這個項目已經(jīng)研發(fā)了五年,目前還一直卡在第一階段,投入的精力人力以及財力這幾年加起來已經(jīng)上億了,研發(fā)部去年換了個部長,部長姓晏,晏遲,換說是從國外回來的技術(shù)大拿,上任時信心滿滿地立下軍令狀,一年之內(nèi)要把這第一道關(guān)卡攻下來,結(jié)果兩個過去,他頭都快斑禿了,那第一道關(guān)卡還穩(wěn)穩(wěn)地卡在那。
晏遲自覺沒臉,又憤憤不平,罵了一通前頭的部長十幾天,十分不甘心地向總裁室遞交了停止項目的倡議書。
這明擺著要撤的項目,還用得著開決策會?
陳眠覺得這些人就是想趁韓非沉不在,欺負她一個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