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沉!”陳眠嚇得魂飛魄散,“撐住!撐住!小王,快,快過來!”
兩人跌跌撞撞地架著韓非沉往前邊的診所走去,路上有兩個壯漢前來搭了把手,一行人終于抵達(dá)診所。
陳眠一身是血地跑進(jìn)去:“快!先救人!”
診所醫(yī)生一看他一頭一臉的血,嚇得腿軟了:“這么嚴(yán)重?我們診所不具備急救條件啊!”
不具備急救條件?
陳眠急得哭了:“那要怎么辦?那要怎么辦?”
韓非沉握住她手,虛弱地說:“我傷得不重,看著厲害而已,你讓醫(yī)生先幫我止血。”
陳眠馬上拍出一沓現(xiàn)金和卡,朝那醫(yī)生說:“醫(yī)生,求你替他止血!”
診所的兩名醫(yī)生對視了一眼,老板說:“那,那我們先看看能不能止血,止不了血我們也沒辦法,你們還是趕緊聯(lián)系醫(yī)院,我們這真的不具備急救條件。”
兩個壯漢說:“我們懂一些急救知識,你們快點(diǎn)準(zhǔn)備酒精以及其他用具。”
陳眠和小王將韓非沉扶到椅子上坐下。
韓非沉看起來非常虛弱,臉色也很蒼白,他卻坐得端端正正的,并將她往外推了推:“宋小姐,謝謝。”
陳眠察覺到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你,你什么意思?”
“你衣服臟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關(guān)心我衣服臟不臟,韓非沉你是不是傻?!”陳眠把他抱住,“等會有點(diǎn)疼,你別怕,撐住!”
韓非沉渾身一僵。
這不可思議的熟悉感,讓他忍不住回抱。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兩個壯漢開始給韓非沉處理傷口,陳眠不敢看,把頭埋在韓非沉懷里,所以說是她安慰他,其實(shí)是他給她壯膽。
小王悄悄將這一幕拍了下來,發(fā)給了宋西顧。
韓非沉立即察覺,他用余光睨了小王一下,那眼神怎么說呢,有些挑釁。
陳眠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以為他疼得厲害,把他抱得更近,不知道過了多久,韓非沉身體突然一繃,緊接著她被推開了。
陳眠有些懵:“韓先生?”
韓非沉繃著臉說:“血止住了,我沒事,宋小姐,謝謝你,改天我再來向你道謝。”
說著踉踉蹌蹌往外走,兩個壯漢一左一右跟上去,陳眠反應(yīng)過來追出去,兩個壯漢已經(jīng)扶住了他,并上了路邊的一輛黑色房車。
原來那兩個男人是他的人!
陳眠松了口氣。
小王追上來,手里握著她的手機(jī):“大小姐,太太的電話!”
陳眠趕緊接起來:“媽,我堵半路了,應(yīng)該還有一個小時就到家,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掛掉電話,陳眠低頭看看自己這一身的血跡,嘆了口氣。
好在前面不遠(yuǎn)有個商場,陳眠直接過去買了套新的換上,這才回七星山。
黑色房車上,鬼影小聲說:“少爺,剛才那個宋小姐真的不是少夫人嗎?她們長得一模一樣。”
另外一個保鏢夜影說:“家里那個也很像。”
鬼影更加小聲:“你不明白,我跟少夫人相處過,家里那個只是長得像,這位宋小姐是長相動作語速都跟我們少夫人一模一樣。而且——”
鬼影看了韓非沉一眼,沒敢往下說。
韓非沉挑了挑眉:“說。”
“少爺,剛才她哭了。”
宋思語哭了?就因?yàn)樗芰它c(diǎn)傷?
“她哭起來的時候跟少夫人也很像,面無表情地流眼淚。”鬼影補(bǔ)充。
宋思語的長相,動作,語速,還有哭起來的樣子都跟陳眠一模一樣……
韓非沉心砰砰直跳。
他剛才和宋思語擁抱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她給他的感覺,跟陳眠給他的感覺是一樣的,而且僅僅是一個擁抱,他的身體就對她產(chǎn)生了反應(yīng),他把她推開,是因?yàn)樾呃ⅲ驗(yàn)樗谷粚σ粋陳眠之外的人動了那種念頭!
但如果宋思語就是陳眠呢?
口袋里的手機(jī)騰地響起,是宋西顧的來電,韓非沉唇角一勾,接了起來:“宋先生是來替宋小姐來討感謝的嗎?那就需要宋先生多點(diǎn)耐心等一會了,我已經(jīng)出了城,下次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來S城。”
電話那頭卻不是宋西顧的聲音,是宋遠(yuǎn)橋的:“韓先生,我是小語的爸爸宋遠(yuǎn)橋。”
韓非沉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宋先生,剛才,感謝令嬡對韓某種出援手,改天我必登門道謝。”
宋遠(yuǎn)橋的聲音低沉冰涼:“韓先生,小語是我唯一的孩子,她很單純,也很善良,我相信今天受傷的就算不是你,她也會像救助你一樣救助別人。”
宋遠(yuǎn)橋頓了頓,干脆把話說開:“所以,這不代表你在她心里是特別的,她只是習(xí)慣了善良而已。”
“我調(diào)查過你,對你妻子的遭遇深表同情,如果我是你妻子的父親,我想我會直接跟你同歸于盡。”
“韓先生,你對你妻子的愛來得太遲也太假,但我對我女兒的愛,還來得及。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理一再接近我女兒,我先把話放在這了。”
宋遠(yuǎn)橋聲音冰冷:“我女兒的丈夫,只能是宋西顧!”
韓非沉抿起唇,默默掛掉了電話。
鬼影和夜影對視一眼,鬼影說:“少爺,要不要去查一下宋小姐?”
韓非沉擺擺手:“回去吧。”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飛奔,三個小時后抵達(dá)獅臥山,梁景遇剛給雪兒做完檢查,看到他這傷勢也被嚇了一跳:“老大,你這怎么弄的?”
“我去了S城。”韓非沉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梁景遇,“被花瓶砸到了。”
梁景遇檢查了一下傷口的處理情況,略微松了口氣:“你至少要一周不能洗頭,這一周你也別再往外跑了,讓他們把工作給你帶回來處理吧。”
頓了頓又說:“我記得你在S城沒什么朋友吧,怎么最近老往那邊跑?”
韓非沉答非所問:“宋思語救了我,她,給我的感覺,和陳眠給我的感覺一模一樣,景遇,陳眠她……真的已經(jīng)死了嗎?”
梁景遇到不遠(yuǎn)處的小七身體同時一僵。
“你要是不信我,那你就從頭到尾調(diào)查一遍吧。”
梁景遇別過臉,嘆了口氣:“雪兒的情況退步了,你最近……對她是不是太忽略了?雪兒是陳眠的命,是她用自己的命換回來的,你……不要讓她死也不安寧。”
說完他也沒看韓非沉,直接驅(qū)車離開。
剛回到醫(yī)院,顧西爵就來了。
對方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dāng),臉色凝重地說:“老五,我要跟你談?wù)勱惷叩氖隆!?
梁景遇一頓:“老二,你明知道我喜歡她,她已經(jīng)死了,你不要再揪我的傷疤,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沒能救回她。”
顧西爵反問:“是嗎?”
“那天的事我調(diào)查過了,那個連老大都查不出來是誰的男護(hù)士,我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