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什么家?剛不是說了她不是你家的人了嗎?不是你家的女兒你憑什么來為難人家啊?人家還看不見!”
“她看不見是她罪有應(yīng)得!”
大媽啐道:“聽聽,這是做人父母會說的話?”
看向陳眠,安慰道:“姑娘,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別被這兩個人影響到了,你這人也挺可憐的,唉!”
“要不是你丈夫有擔當,肯護著你幫你澄清,你就要被我們這些旁人給罵慘咯!”大媽一邊搖頭一邊說,“這個世界怎么了?怎么能有人這么坑自己的女兒!真是作孽啊!”
陳榮勝跳起來指著大媽罵:“你個臭女人誰讓你多嘴!”
余青梅也罵:“我們家的事關(guān)你什么事?!”
扭過頭罵陳眠:“陳眠你給我聽著!你是我生的!我可以不認你,但你不能不認我!”
“立即跟阿沉離婚!”余青梅豁出去了,“不然我就跟你正式斷絕關(guān)系!以后要是阿沉不要你了,你連個娘家也沒有!你只能死在外面!”
另外圍觀的人紛紛搖頭:“這姑娘可憐啊,攤上這種父母。”
陳眠靜靜地‘環(huán)視’了全場一圈,明明她目光很空洞,明明她什么都看不見,但每個人都覺得她是在看他們。
她眼淚掉了下來,輕聲說:“那就斷絕關(guān)系吧,以后我是死是活,也跟陳家沒有關(guān)系。爸,媽,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們,這一次,就當我不孝吧,我不能再聽你們的話,把什么都讓給洛洛了!”
韓非沉眸光下沉,射向陳榮勝:“陳先生陳太太,請你們馬上離開!”
陳榮勝跳腳大罵,韓非沉輕輕關(guān)上病房門,暗影和鬼影立即把陳氏夫妻拎進電梯。
陳眠耳根清凈了。
韓非沉將她扶到床上坐好,陳眠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沖過涼了,身上沁香沁香的,聞著能讓她安心。
抿抿唇,陳眠說:“剛才,謝謝你。”
韓非沉摸摸她臉:“陳眠,我們是夫妻。”
“以后有我護著你和雪兒。”
“陳眠,你可以試著依靠我。”說完,他盯著她的臉,竟然有些害怕會看到她譏誚的樣子。
然而陳眠只是擰了擰眉,沒有答話。
韓非沉還想把話說得更清楚些,雪兒醒了。
陳眠立即把臉移開,小心翼翼地把雪兒抱起來,側(cè)過身喂她。
她的身形本來就瘦削,前段時間王醫(yī)生一天五六頓的喂她,好不容易把她養(yǎng)得有點肉,這一次食物中毒,再次將她打回原形。
韓非沉看了看手機,他已經(jīng)吩咐下去讓人徹查,一晚上過去,怎么還沒消息傳過來?
正想著,手里的手機突兀地響起,是梅影的電話。
韓非沉走到外邊接起來:“說。”
梅影語氣很沉:“是紫薇院的雪姨。”
雪姨一開始并沒有暴露,因為韓非沉的人最先審的是任叔以及每天進來的送菜工以及菜農(nóng),是她自己心虛,不小心露了馬腳,梅影并沒有多費力氣,雪姨自己就全部倒出來了。
“雪姨交待說她是因為看不慣少夫人天在在家作威作福,不把下人當人看……”梅影頓了一下,“少夫人不是那樣的人。”
韓非沉嗯了一聲:“我知道了。雪姨那邊,直接送警察局。”
“……她已經(jīng)服毒自殺了。”
韓非沉切斷了通話,抬腳進了病房。
雪兒已經(jīng)喝飽了,王醫(yī)生正在給她換尿不濕,她咿呀咿呀的蹬著小腿揮著小手,十分可愛。
王醫(yī)生替她換好尿褲,將她放回床上,小家伙蹬了一會腿,突然翻了個身!
韓非沉大叫:“陳眠!她翻身了!她會翻身了!”
三翻六坐,十二個月會學講。
韓雪兒馬上就滿三個月了,會翻身也不奇怪。
陳眠也一臉驚喜:“我們掃兒真棒。”
韓雪兒暫時只會側(cè)翻,并且不會翻回去,嗚嗚嗚嗚的哭著求助,韓非沉想去幫忙,被王醫(yī)生攔住:“少爺,每個孩子都會經(jīng)歷這個階段,等她自己來!她可以的!”
王醫(yī)生在她另一側(cè)拍手吸引她的注意力:“雪兒小姐,加油!你可以的!”
韓雪兒扭臉過去看了看,王醫(yī)生連忙把手拍鼓拿起來吸引她來夠,韓雪兒慢慢伸手夠過去,手一伸,呀,順利把身體翻正了!
韓非沉激動了:“翻了翻了!她翻回去了!陳眠你看到?jīng)],她翻回去了!”
陳眠動了動唇,一臉苦澀:“嗯,她翻回去了。”
可惜她看不到。
她看不到她翻身的樣子,她甚至連她的樣子,也只能靠想像。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韓非沉抿抿唇,抓住她的手:“我去找合適的眼角膜,我們有整整一個基金會呢,你很快能看到她了。”
陳眠點頭,并沒有很高興。
如果眼角膜這么容易找到,當初她也不必……
韓非沉在病房里呆到下午,被高大寶一通急電叫走,因為公司來了個大客戶,客戶指明要讓韓子囂陪同,高大寶沒讓,韓子囂卻私自來了,那客戶也聲明只跟韓子囂一個人簽約。
韓非沉原本沒想理這客戶,但他不能讓韓子囂借這次機會重新進入韓氏。
他離開后,陳眠又小睡了一下,醒來時天都已經(jīng)黑了,鼻端充斥著飯菜的香味。
病房里有一道比較不熟悉的氣息,她辨認了一下,擰起了眉:“誰在那里?”
小七動了動唇正要說話,莫芝蘭擺擺手讓她出去:“是我。”
聽出莫芝蘭的聲音,陳眠眼瞼掀了掀:“莫姨今天過來,有事?”
“給你送飯過來了,也來看看你。怎么樣,想吃東西了嗎?身體怎么樣?”
陳眠平靜地說:“莫姨,說正事吧。”
莫芝蘭一愣,隨后笑了:“陳眠,我是真佩服你,幾次暗算你都死里逃生,你這運氣也挺好的。”
“不過,好運氣總有用完的那天,陳眠,等你的運氣用完——”
陳眠打斷:“那些毒青菜,是你讓人送過來的?”
莫芝蘭大笑:“怎么可能?這么低級的手段我怎么可能會用?而且,我也不會臟了自己的手。”
“陳眠,你自己有多少個仇人你自己不知道嗎?”莫芝蘭提醒她。
陳眠頓了一下:“陳洛洛?”
“我什么都沒說。”
“那莫姨今天來——”
“當然是表忠心了。陳眠,你現(xiàn)在是老爺子最看重的人,是韓非沉的掌中嬌,我要是不先來討好你,我和子囂在韓家哪有活路呀?”
莫芝蘭嬌笑,“少夫人可要仁慈一點,給我們母子倆一點活路呀!”
陳眠皺眉。
這話聽著就讓人不舒服。
莫芝蘭把飯盒打開,笑著說:“紅燒排骨以及白切雞,我聽雪姨說你喜歡吃這些……啊對了,雪姨已經(jīng)死了,聽說之前搶走你女兒的也是她……嗯,大家都說她是畏罪自殺。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陳眠,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