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千顏笑了,那笑卻是苦澀無邊,沈文墨是不會那樣做,可實質性的她已經快要淪為第三者了,最起碼對選擇的溫靜柔而講,她就是地下的第三者。
心里的苦說出來的那還不算苦,說不出來的,那才叫真的苦,因為說出來的時候有聆聽者幫你分擔一些,而說不出來的,那苦就只有埋在自己的心里,自己一個人品嘗。
霍千顏沒再說下去,而是拿了啤酒,這次把那聽喝剩下的一小半,一飲而盡……
見她苦悶著喝酒,阿熙瞧她這個樣子,心里有些動容,她霍千顏,終究一個是愛著人的女子而已,也會跟他的靜柔一樣,為情所困,所傷……喝悶酒,這些都是一樣一個癡情人會做的事。
“你別老往壞處想,說不定靜柔明天就會好了,到時候就……”阿熙正說著,突然住了話,他是被自己給嚇到了,怎么就能一時心軟安慰起她了呢,即便是安慰,這些話怎么就不經大腦說了出來了呢,他可不能忘記,自己此行是要做什么來的……
霍千顏繃著唇沒說話,彎腰又拿了一聽啤酒,打開,喝了一大口,她的心思并沒有放在阿熙的話上,所以也沒發現他的這一點點的不對頭,想著別的事。
在又喝了一大口酒之后,霍千顏便把心底最低處的苦水也倒了出來,把沈文墨要把出院后的溫靜柔接來一起出的打算說了說,甚至還說了,自己要給他們當保姆的事情……
霍千顏這話說的阿熙心頭一喜,這個他想到過,因為這才像是他大哥的做事風格,但是沒想到會這么順利,起初他以為最起碼霍千顏這關是難過的,沒想到啊沒想到,她竟然“深明大義”到此地步。
這次阿熙挑著話的安慰她,當然都是不著邊的,他是不敢再“胡言亂語”了。而霍千顏既然吐了苦水心里也好受了些,只是這個難題還是要她自己解決,一想到身份問題,她就心痛難當……
第二聽啤酒杯霍千顏喝完后,她就突然很煩周圍時不時的傳來的男女的嬉笑聲,猜拳聲,她放下空了的罐子,對阿熙說道:“我們走吧,我突然不想留在這里了。”
霍千顏也不等阿熙是不是愿意,她率先站了起來,自己朝著老板的方向走過去,腳步明顯有些飄了,她自嘲的苦笑,平時還能喝一點啤酒,看來心情不好連酒量也被直接影響了。
霍千顏本來是想要請客結賬的,結果死活被阿熙拽到了一邊,也把她遞給老板的錢要回來塞給她,大聲道:“女人跟男人出來了,就不要搶著埋單,這是在傷男人的面子。”
霍千顏沒強行結賬,他結,也就隨他去,直接晃著身子,朝車子走過去。站在車邊等了下,阿熙拎著剩下的幾聽啤酒回來,打開車門扶她坐進去,自己繞道另一邊,坐上。
“你要去哪里?要我送你回去么?”一邊啟動了車子,阿熙問道。
“我還不想回去。”霍千顏搖著頭,此時興許是酒精上了頭,也或許她怕自己一個人待著會更難過,索性對阿熙央求:“阿熙,陪我去兜兜風吧。”
“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阿熙看著她微醺的樣子,笑的開心,接著便將車子駛離了地面,朝著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霍千顏沉默著,頭輕輕低窗延邊上,看著外邊閃閃而過的夜景,只感覺頭暈暈的,腦子卻是清醒厲害,因為她覺得此刻心里很是哀涼,想哭的感覺,非常強烈。
酒真的不是個好東西,越喝越傷心。在強行忍回了淚水,霍千顏這樣給酒下著定論。
霍千顏的沉默憂傷,阿熙無心打攪,他便開著他的車,尋著他要去的方向駛去,在行駛了二十幾分鐘之后,車子來到了郊區外的一處地方,阿熙將車子停了下來,看著眼前暗無燈光的房子,他的眉皺了起來。
霍千顏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還沒意識到眼前的情況,依然是不出聲。
阿熙按下窗戶,看了下,回頭苦笑著對霍千顏說道:“本來是要帶你來一個好去處的,結果人家關門拒客了,看來我是要你失望一下了。”
“沒了希望,也就不會失望。”霍千顏凝視著車前黑暗的一片,突然幽幽的說了這么一句。
阿熙笑濃了幾分,知她心里難受也就把她說的當成了醉話,繼續問她:“那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有,醫院,文墨的身邊,這是霍千顏第一感覺,也是在心里默默的這樣回他的,只可惜她說不出來,也不能說,只好說道:“沒有,你就隨便走走吧。”
阿熙微點了下頭,啟動了車子,打轉方向盤,又朝市區內走去,在車子漸行漸遠的時候,他從倒車鏡里看著身后依稀那不算太高的比較古建筑風的房子,眸子里有了失望之色……
這里是五年前他跟靜柔唯一幾次單獨來的地方,里邊堪稱是大城市里的異風格,小橋流水,菜色住宿券是一些遠離大城市渲染的寧靜,很是愜意,他本來是想借著這次機會回來懷念下過去的,誰知竟是關門大吉了,怎能不叫他失望呢……
阿熙把車無目的的慢轉著,此刻他也沒了尋好去處的心情,只是隨霍千顏的意思,到處轉著。
當車子轉到新城區一個人工溪流的一個涼亭的時候,霍千顏忽然開口:“我們在這兒停吧,我想在這里坐坐。”
“好。”阿熙應道,他打了半圈方向盤,找了個能停車的位置,將車停下,倆人相繼下了車。
下車后,一陣涼風吹過,將霍千顏的發吹亂了幾許,不過卻是將她的心吹的清醒了幾分,她苦笑了,自己再難過又怎么樣呢,還是改變不了那不爭的事實……
夜晚的涼亭處當然是戀人談情說愛的好去處,特別是夏天,當然也包裹霍千顏所在的這個城市,雖然現在已經是深夜的將近三點,還是有一對戀人在涼亭處你儂我儂的。
如果是平時的霍千顏大概不會去打擾了那對小情侶,可今天的她心里難受的正緊,就故意走了過去,還坐在了離他們近的地方,本想著故意看著他們,但是一想到這里,估計會被叫做神經病也就作罷,只是她還是沒動,望著眼前徐徐流淌著小溪水……
霍千顏坐定,身后跟著的阿熙斜眼看著那對兒小情侶拉扯著離開了,他忍不住低頭勾唇笑了,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說道:“沒想到,你還挺蔫壞的啊你。”
“什么?“猛然間霍千顏沒聽明白,睜著不明的大眼,扭頭看阿熙。
阿熙笑著,用下巴朝著那小情侶走的方向指了下,霍千顏看過去,噗笑出聲:“還真的走了啊,太給面子了。”
“被你打攪,人家親熱著還怎么好意思,親熱這種事沒幾個人愿意被第三人看到吧?”
低了頭,霍千顏不說話了,眼里剛剛升起的一抹笑淡下去,因為阿熙話里的親熱,她突然笑不起來了,不知道文墨跟溫靜柔在一個單獨的空間里做什么呢……
看著霍千顏突然憂傷的側面,他站了起來,只說:“你等我下。”便轉身走開,朝著車的方向走過去。
沒一會兒,阿熙返回來,手里多了那在地攤他們沒喝完的啤酒,還有一件他的外套。他坐下,說道:“要不要喝一個?”
“好啊,反正也是閑著。”霍千顏勉強的笑著接過阿熙打開的酒罐。
喝下一口,霍千顏看著月光下的夜景,沉默數秒,突然問阿熙:“阿熙,你老實告訴我,你還愛溫靜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