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筱晨在施鑫雨身旁坐下,伸手去拿了橘子遞給她:“吃點東西,你太瘦了。”他又把肉夾饃往她面前放了放。
木訥的接過橘子,施鑫雨垂腦袋,呆呆的吃著。
氣氛一下子陷入到無聲中,凌筱晨看著施鑫雨的完美的側(cè)顏,心里除了觸動還有更多的沉重,看來有些話,他必須要說了。
“既然都已經(jīng)離開他了,就要試著去忘記他,從新開始,從心開始。你要明白,你跟他的那段感情如果得到的是幸福的話,那我會祝福你,可你得到的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說實話,我看的心好痛,為你痛。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嗎?如果你覺得自己還是忘不掉他,那就讓我陪著你一起,你就試著讓我靠近你的心好嗎?哪怕是你肯努力接受我了,最后我還是住不進你的心里,那至少證明你努力過了。你不要一直這樣沉淪在過去了,他是過去了,迎接你的只有未來。”
凌筱晨眼神誠摯的令人心痛,他伸手去蓋上她的手,一握:“其實這些話,我不想對你說的,可你自從回來這個城市之后,你變了,你變得更加不愛說話了,你除了在面對你弟弟的時候,都是在強顏歡笑,你的父母很替你擔(dān)心,你難道不知道,你在折磨著你自己的同時,你也在折磨著愛你的人嗎?”他說的自己心酸至極,情緒有些失控的激動,眼里不由得泛著水光。
手被握上的那一刻,施鑫雨的手顫了一顫,卻是沒有掙開,她依舊垂著面,靜靜的聽著他的述說,在他最后問著自己的時候,終于,她緩緩的抬眸,對上他的眸子。
他眸子閃動著的水光洗刷著施鑫雨的心,她被他霍亂著心,她被觸動了,凌筱晨,我已經(jīng)空了的心,又怎么才能回復(fù)你如此的癡情呢?
心里除了濃濃的歉疚感,施鑫雨也不得不正視內(nèi)心,他說的很對,自己自始至終只是一味的想要去忘掉他,可是忘掉,談何容易?人家說,要忘記一段戀情的最好辦法除了時間以外,就是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可是,重新開始,那對她一個心死如灰的人來說,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接受了,那也只能是欺騙了,騙了別人,也騙了自己。
施鑫雨也承認她被凌筱晨對自己持之以恒的癡心所動容,她也曾經(jīng)想過也許有一天會接受他,可是……她心底太清楚,真愛只有一次,而她的情傷的越深,就證明她曾經(jīng)有多愛。
可是如此誠摯如凌筱晨的男子,教她如何再忍心去拒絕他呢?
施鑫雨的心,凌亂了,她不能接受他,不想騙他,也不想騙自己,但是他的話又句句戳在她的痛處。自己痛苦事小,讓父母跟著難過就真的是她這個做女兒的不該的,還有弟弟,弟弟雖然一直不說,但是她心里清楚,弟弟的心里壓力是最大的,他總是覺得是他沒用,如果不是他,他的姐姐會一直很快樂的,都是他……
想到弟弟,施鑫雨心里沉痛了一下,不管怎么樣,家人永遠是她的軟肋,她不會為了自己,但是會為了家人,好好的努力,繼續(xù)生活著。
看著施鑫雨慢慢轉(zhuǎn)換成悲切的神情,她那眸子涌動的淚花使得凌筱晨自責(zé)了,他攬過她入懷里,擁的緊緊的,一手撫摸上她的頭發(fā),柔聲的說:“你別這樣,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不該說這些的,可是我真不想看你繼續(xù)這樣下去了。”懷里的人動了一下,便伏著不再動了,只是輕微的抽泣著,他知道他觸動了她從不愿意釋出的脆弱,不由得他痛心疾首道:“如果可以,我多想用我的一切去換取你的幸福,你的微笑。”
施鑫雨頓住抽泣,心中五味齊全,她卻辨不真切,那到底是怎樣一種的滋味。
此刻的她被凌筱晨感動著,她第一次,拋開所有,放下自己一直以來的強裝堅強,她伏在他的肩頭,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哭了好久,施鑫雨才慢慢的止住,最后她撤離他的懷抱,嘶啞著聲音,告訴了他自己在剛剛就決定的心,“凌筱晨,謝謝你,我答應(yīng)你,我會努力的,試著……接受你的。”
“接受你”三個字說的如蚊音般,施鑫雨怕他再揪著自己再問什么,起身,逃離了客廳,回到自己的房間。
而凌筱晨在聽到她的話后,震驚了,驚到她給的喜悅中,而在她離去掩門的那聲響之后,凌筱晨心里卻又苦澀了,看著緊閉的她的房門,心里默默的問著:“如果你是真想接受我,又何必說的這么客氣?”
心里縱然苦澀,凌筱晨也很快釋然,不管了,她只要肯接受自己,這就是最好的開始,別的一切,他相信終有一天她的心里會裝下自己的。
那一夜,凌筱晨整宿的幾乎未眠,他在心里計劃著自己和是鑫雨的將來,也計劃著怎么去說服自己飛父母去接受她。
而這一夜對施鑫雨來說,也同樣是一個讓她無法入眠的夜晚,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那樣對凌筱晨說是對是錯,也許她是真的為了弟弟,為了家人,為了不辜負凌筱晨的癡情,也或許早在自己當(dāng)初自己在火車上見到他的那一刻,心底里就有了向他的癡情所妥協(xié)的想法。她都不后悔,癡情的心得不到一絲的回愛,還用真心換傷心,這世界上有了她施鑫雨一個就夠了,她不想再多一個了。
如果上天就是這樣安排的她的這一輩子的,那她認了,就算這輩子自己都不能愛上凌筱晨,那她也要努力的去生活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不為別的,就為了這樣注定的命運。
而那一夜,施爸爸老兩口誰也沒有回去那個公寓,他們在醫(yī)院了心里哀嘆,擔(dān)心了一個晚上……
次日一早,凌筱晨與施鑫雨相伴著一起回到了醫(yī)院,路上他買了五人份的早餐。
進了房間,施鑫南醒了,施媽媽正拿了臉盆跟毛巾,準備去打熱水給他洗臉,而施爸爸看了進來的兩人,臉色反而更加的不好了,還沒等施鑫雨開口說話,就沉著臉說:“小雨,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凌筱晨也是極聰明的一個人,一看這樣,只有自己一個外人,就連忙接過施媽媽手里的臉盆:“阿姨,我去打水。”他心里清楚,施鑫雨的父親大概是想說一些不方便自己聽的事情吧!
施媽媽也沒阻止他,隨他去了,只是她轉(zhuǎn)眸瞪了自己老頭子了一眼:“有什么話出去說,我跟南南要吃飯的。”其實說話跟吃飯并不沖突,只是有些話,她不想兒子聽見。
“媽,爸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施鑫南突然出了聲,聲音雖小,卻極是鑒定。他不想他們瞞著自己。
施爸爸看著兒子,沉默了幾秒鐘,突然笑了:“南南,也沒啥,你別多想,我就是想跟你姐說一下,早上我給那個李先生打了電話,他說今天要來醫(yī)院看你,也沒別的事。”
這話徹底驚到了施鑫雨,她失聲喊道:“爸……”只一個字,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施鑫雨是萬萬的想不到,也想不明白,父親為何要給他打電話,又是怎么有了他的電話號碼的,還有,李天昊為什么會來看弟弟?
這一連串蹦出來的問題令施鑫雨心亂如麻,她沉默著,沒有再說什么,默然的退出了房間……
施爸爸在女兒落寞著走出房間之后,他腳步動了,想要上前去,卻被自己的老婆拉住了,他轉(zhuǎn)臉看著她,她對自己搖頭,示意他不要跟去,他想了一下,沉默著,卻也不再上前了。
其實電話,他昨天晚上在女兒他們倆走之后沒多久,他就打了,這是在經(jīng)過他跟老伴商量之后的結(jié)果,女兒跟那個小子的種種行為本來就使得他們越來越的不安,昨天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