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小玉頓感無奈,哎,這個靈玉啊,怎么老是冒冒失失的……心里雖然這么埋怨著,可嘴角卻不由自主地泄出一抹寵溺的笑容來。
靈玉大約是吃定了主人的面惡心善,居然還將頭使勁在在主人胸前拱著,嗅著……
車凌鈞在一邊看得滿頭黑線,不由分說就一尾巴甩開了靈玉,又將心愛之人給卷入自己的控制范圍,這才慢慢地解除了龍化狀態。
解除龍化狀態的車凌鈞眼神不善,恨恨地瞪著靈玉,心中醋意難平。可他又不好意思沖一個女孩發脾氣,說自己吃一個女孩子的醋……這種酸爽滋味,可真是無法與外人道。
靈玉就跟個打不死的小強般,沒一會兒功夫又從角落時滾了回來,大聲嚷嚷著,“誰啊?剛剛誰TM抽我啊!有種就給我站出來!好好地較量較量!”
然而,現場卻沒有一個人回答她,每個人的表情都陰著,陰著陰著,不知誰憋不住了,‘噗哧’一聲爆笑起來。
接著,眾人就跟得了爆笑傳染癥似的,一個接一個狂笑起來,就連一向高冷的小黑,臉上的肌肉也是一抽一抽的,那種想笑,卻又苦苦裝B的賤樣當真是怎么看怎么別扭。
管小玉呢,則是窩在車凌鈞懷里,掩了嘴在那兒偷笑。
靈玉心單純,臉皮又薄,哪里經得住眾人這么調笑,小嘴兒一撇,眼淚就落了下來。接著腳跟一跺,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眾人一見她這么個哭法,俱是一愣,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
管小玉搖頭嘆息,拍了拍車凌鈞的手,示意他松開自己,然后走到靈玉面前,低聲對她耳語說,“傻靈玉,這有什么好哭的,他們現在笑你,以后你再笑回來不就結了么?快別坐在地上了,你看看你,好好的一個大美人,因為這么一坐形象都沒有了,豈不叫他們看了笑話?乖了,聽主人話,咱們以后多的是機會收拾他們。”
靈玉將信將疑地抬起頭來,“真的?”
“真的!真真的!”
靈玉這才破渧為笑,蹦跳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挑釁地掃視了那幾個膽敢笑話她的男人一眼,那眼神中滿滿的全是小傲嬌。
管小玉摸了摸她的頭,也看了看眾人,將話題引回了正題上,“笑夠了,是吧?那你們誰來告訴我,剛剛你們是怎么回事?還有,那個褐毛的小子又是誰?麒麟呢,死哪兒去了?”
靈物們面面相覷,嘴巴想動,又不敢隨便亂說話。他們這主人就是有這樣的氣勢,沒事時任由他們胡鬧,只要不觸及底限,主人從來不會多管;然而,一旦主人認真起來,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威嚴他們可是不敢小視的,因為往往在主人霸氣側露的時候,就是他們倒霉的時候。
于是,在這種低迷的氣壓下,解惑的重擔便再次落到了龍皇陛下的肩上。
龍皇陛下頭顱一甩,這下子總算是揚眉吐氣了。只見他用極其藐視的眼神掃了周圍一圈,待接收夠了靈物們千拜托萬央求的明示暗示后,他終于換了一副表情,小奴才般滾到管小玉跟前,如此那般說道一番,簡明扼要地將他們與管小玉分開后的所見所聞說了。
管小玉沒從他的敘述中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遂將注意力轉向那個被忽略了很久的軟體生物身上。
“誒,我說,那個沒長骨頭的,還活著嗎?喘口氣試試!”她幾步行了過去,踢了踢那人的側臉。
那人的臉順著她發力的方向歪倒,這下就連唯一還算能看的臉都崩了。只不過,人家臉雖然崩了,卻還是聽話的使勁喘了幾聲氣,強烈地展示著自己的存在感。
“話說,你想不想恢復自由?”管小玉摸了摸自己的下頜,意味不明的問著對方。
軟骨酷骨崩著臉,眼神倒是異常熱切。
管小玉又說,“這樣,不如你賣點消息給我,我幫助你恢復自由,如何?”
酷哥的眼中有著思量的神色,管小玉也不催他,閑涼地立在一旁,仿佛剛剛說的那些話也就是心血來潮胡亂扯淡的。就連緊隨在管小玉身邊的車凌鈞也是丈二金鋼摸不著頭腦,鬧不明白管小玉此話的用意。
也是在這個時候,眾人才發現了那個在他們眼里屬于乍然出現,實則早就被他們家主人海削了一通的軟骨男。
軟骨男的身體就跟某種透明生物似的,皮下血管肉眼都可窺見,須發則皆為白色。此時顯露在衣物之外的可見皮膚上全是坑坑洼洼的傷痕,絲絲縷縷地往外滲著血,模樣真真是慘不忍睹。
靈物們在看到軟骨男的慘樣時,難得地都生出一股不落忍之心,殊不知,人家那慘樣卻是因為他們的踩踏導致的。
那邊廂,軟骨男經過天人交戰,終于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對管小玉說道,“其實,認真說來,你們鳳族的上一代鳳主鳳九娘……是我的恩公。”
此言一出,管小玉立即挑眉以對。那意思不用說,分明就是在責備軟骨男——瞧你這恩將仇報的蠢貨!
“遇到鳳九娘時,我是上域最不受寵的小王子。我們上域,一向以女子為尊,并且還是誰的頭顱數目越多,誰能獲得的權力也就越大。
可我……哼……非但是個男子,而且還是個只有一個頭、身體蒼白得比那些低等魂體好不了多少的男子!
我的出生令母帝蒙羞,甫一出生就長老綁上了云柱,等待著活活被九九道天雷活活劈死的命運。
然而,我命不該絕,才受了一道天雷的橫劈,一個宇內最美麗的女人便救下了我,這個女人就是鳳九娘,也就是當年九重天域的主宰者。
我被鳳九娘所救,卻因為身體太過孱弱無法隨侍在她身邊,為了使我在以后的日子里都不受帝家迫害,她便將我留在了云嶺。之后的幾百年間,每個百年她都會來到云嶺檢驗我的修練成果,還說只要我能在她手下走滿百招,再憑一己之呼沖出云嶺的束縛,她就允許我跟在她的身邊。
可是后來的那幾百年她卻突然就不來了!我苦苦等著,可我天生不是修練法術的材料,竟然在這接下來的幾百年里都沒能沖破云嶺的束縛!都怪我沒我用!我想也正是因為我的沒有,她才那么久都不來我。”
軟骨男說到這里,突然就哽住了呼吸。
饒是管小玉這種經歷過職場腥風血雨洗禮的人也為之唏噓。單純的靈玉甚至還落了淚,可見受到這個故事的感染有多深。
一會兒后,軟骨男卻猛吸住了鼻,重重的哼了一聲,冷然道,“既然她不要我,那我為什么還要一直想著她!母帝嫌棄我,上域的所有子民嫌棄我,到頭來連我唯一在乎著的她也嫌棄我!我恨她!既然救了我,為什么又要拋棄我!所以,我要和她作對!但凡她在乎的東西,我都要搶走!哼!你不是新一代的鳳主,雖然你不是她,但是如果我打敗了你,是不是就有資格站在她身邊了?你告訴我啊!”話說到最后,已經由兇狠轉換成聲嘶力竭,再慢慢變得徬惶無助。
管小玉將事情始末稍微一串,就猜出來軟骨男的真實想法。這軟骨男只怕是對上一代鳳主情根深種了,不然也不會因為上一代鳳主鳳九娘的消失而頻臨崩潰?
看著軟骨男變幻莫測的嘴臉,管小玉不由得頭痛了。心想這還真是個不好安排的角色,帶著走吧是個包袱,放任不管吧他又喜歡胡思亂想,突然就有那么一點理解鳳九娘當娘的決定了。
像軟骨男這樣的傲嬌體,或許留在這云嶺之中才是最安全的。這么一想,管小玉便知道該如何處置這廝了。
她說,“喂,我說你能不能別嚎了?能說點有建設性的話么?比如,你叫什么?或者你想干什么?”
軟骨男被管小玉問得一怔,不明白她到底想問些什么。不過好歹那歇斯底里的情緒算是剎住車了。
雖然他弄不懂管小玉的意圖,但就是不由自主地順著管小玉的問題回答著,“我叫尚么么,我只想成為一個強者!”
“如此,那么我懂了。我會把你的手下們還給你,但保險起見,還給你的數量只是原來的數量的很少一部分,如果你想成為強者,就必須通過自己的努力重新站起來!你記住了,我管小玉這里從來不缺吃軟飯的小白臉!”
軟骨男(即尚么么)默然,但一想到自己還有強大起來的可能,稍微一計較便知道該怎么做了,于是很干脆地接受了管小玉的條件。
管小玉依言分離了一部分鬼臉出去,讓尚么么得以維持站立的身形。
那些被分離出去的鬼臉自然不依,吱吱喳喳地好不吵鬧。管小玉眉目一寒,喝道,“誰不想跟著尚么么的,站出來!”
這話一落,果然齊刷刷地站出來十幾張鬼臉。
管小玉也沒多說,直接催動氣脈,一招之內就將那十幾張鬼臉給拍了個灰飛煙滅。其余鬼臉見此,嚇得紛紛往后退去。
“還有誰不肯跟著尚么么的?都一并出來的,省得浪費我的時間!”管小玉余光一掃,威嚴立現。
鬼臉們受驚不小,自然不敢再有二話。
管小玉微一點頭,面上的神色未變,徑直吩咐道,“你們都該知道我的本事,奉勸你們,最好不要惹我生氣,否則到時候我也不知道會不會用更狠辣的手段對付你們。好了,尚么么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尚么么在鬼臉們的護持下勉強站直了身形,聽話地來到管小玉面前。
管小玉問,“我問你,附條件通關到底還要消滅多少怪物?你這里是否有這一關的通過提示和地形圖?如果有,你要統統告訴我。”
尚么么挑眉,“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
“哼,你也可以不告訴我,但是,我也可以現在就捏碎你!”
尚么么大驚,本意也只是在想在管小玉身上撈些好處,可沒想到管小玉竟然是這種惡棍般的人物,實在不容他人輕易欺壓,哎!
于是,只一句話的功夫,尚么么同志又被打得落花流水,毫無還手之力,只得老老實實招了。
經過尚么么的口述,管小玉得知,原來這附條件通關也不是非得殺光所有怪物才能通關,最稱妥的辦法是以誘利之。
管小玉覺得尚么么說得很是在理,遂又問他各類怪物的特性,還從尚么么手里弄來了一份最快的通關地形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