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么,男子那樣魁梧健壯的體魄配上額間的花朵以及他臉上那純凈的神情,應(yīng)該是怎么看就怎么詭異的,可幾相結(jié)合之下,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卻又是那么的和諧,半點突兀的感覺也感受不到了。
男子睜開眼睛之后,目光準(zhǔn)確無誤地鎖住管小玉,唇齒輕頷,一把電死人不償命的磁性男嗓便在管小玉耳邊炸響開來——
“主人,小黑等得你好苦哇!”
管小玉被電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自稱小黑的男子一把將管小玉給擁入懷中,深深嗅聞管小玉身上的味道,嘆息著說,“我終于又能擁著心愛的主人入懷了,真好……”
男子的舉動如此出格,自然沒有好果子吃。
管小玉雖然被男子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身體卻似乎有自我意識,本能地就要做出防狼反應(yīng)。
只不這,她還來不及動作,有個人比她還來得快。這人便是自打一進入第二關(guān)之后就自動隱身進她的胭脂月里的車凌鈞。
車凌鈞身為管小玉的夫君,誓死也要悍衛(wèi)自己的尊嚴(yán),絕不允許自己的愛人被來路不明的男子揩了油去!
只見車凌鈞一閃身出來,不由分說就進入龍化狀態(tài),龍尾巴一卷,但將對方給掃得飛了出去!
對方受襲,立即也進入迎戰(zhàn)狀態(tài)。
在迎戰(zhàn)狀態(tài)下,對方終于現(xiàn)了原形。
管小玉一看,那是一柄通體烏黑,上邊布滿了曼珠沙華的寶劍!
如此一來,管小玉才總算是知道了那男子的身份,沒想到卻竟然是與自己簽了魂契的始祖劍!
眼看著車凌鈞就要與始祖劍內(nèi)斗,管小玉揉了揉眉心,一抬手制止了他們愚蠢的行為,喝道,“還不都給我住手!你們兩個斗什么斗!阿澈,你回來,你仔細(xì)看看那是誰?”
車凌鈞心中雖然怒火難抑,可到底還是懼內(nèi),聞言便順著管小玉的視線看去。冷的靜的觀察了一會兒,終于發(fā)現(xiàn)了熟悉的地方。
那劍身上的曼珠沙華脈絡(luò)如此清晰,是個人都不會錯認(rèn)。
只是……
“他是那柄破劍!?”車凌鈞不敢置信地問。
始祖劍不干了,旋風(fēng)般幻化成先前的男子,怒氣沖沖地指著車凌鈞,語氣不善地嗆聲道,“你說誰是破劍呢!老子可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寶劍!老子有名有姓,你小子可要記清楚了,老子就是你家始祖劍爺爺!”
車凌鈞被始祖劍一激,心中對管小玉的那一絲管慮瞬間被激得飛到了九宵云外,蠢動著就要沖上去與始祖劍大打一仗。
管小玉這叫一個頭痛啊。
始祖劍也就罷了,怎么現(xiàn)如今連阿澈也那樣了……
可是,始祖劍又是自己招來的,算來錯還是在自己這邊。哎,算了算了,還是自己犧牲點兒罷……
也難怪車凌鈞會露出這種神情,他本是血氣方鋼的男兒,又每天與自己心愛的人形影不離,多日未有親近,心中那種癢可想而知。如今被心愛之人這么動作,他險些克制不住身體的沖動。
管小玉深知車凌鈞的德行,心知再摸下去只怕就要出事了,于是果斷地收回了手,在他身邊低聲耳語著什么。
車凌鈞聽到那句耳語,小眼神瞬間變得精亮無比,一雙星目里邊此時狼光閃閃,舌頭還從口里探出來,在嘴唇上難耐地舔了舔。
管小玉見他如此,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說道,“記住我跟你說的話了嗎?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一切免談!”
車凌鈞立即退后幾步,嚴(yán)肅無比地大聲說道,“記住了!我保證完成任務(wù)!親愛的,你就等著為夫的好好侍候你吧!”
管小玉因為車凌鈞這直白的話給燥得臉色通紅。這臭小子,是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剛剛說什么,借此詔告天下的嗎?
車凌鈞卻是高興壞了,說完那句話之后一張嘴都快咧到下巴上了。
另一邊的始祖劍心中很不是滋味,原想著挑釁一二,就能明正言順地打趴對方,從而給主人留下一個威猛的印象,卻不料對方卻不應(yīng)戰(zhàn)了!這真是氣煞人也啊!
安撫完車凌鈞,這回輪到始祖劍了。
管小玉莫測高深地看了始祖劍一圈,在將始祖劍看得心里直發(fā)毛以后,說道,“小黑,你記住,你已經(jīng)浪費了一次犯錯的機會,現(xiàn)在你可以犯錯的機會只剩下兩次了。”
始祖劍聞言大驚,自然是不服。可管小玉是何許人,豈會容他在那里叫囂,只在意念中一聲喝罵,始祖劍便釘在當(dāng)場,再不敢多出一聲。
簽訂魂契以后,主人對靈物的意念控制是百分之百的,如果主人使用強制意念,靈物唯一的反應(yīng)就只能是聽令;如果靈物的行動與主人的命令相悖,就會像始祖劍現(xiàn)在這樣被釘在原地。這就是魂契的約束力,靈物必須對主人絕對服從,違反規(guī)則者必定會受到規(guī)則的懲罰。
釘住始祖劍后,管小玉召喚出靈玉,著手讓靈玉去尋寶。
靈玉是管小玉的第一個靈物,雖然有時候挺不靠普的,但畢竟主仆倆的各命感情最深,沖鋒陷陣之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拉上她。
靈玉性格外露,心里從來藏不住事,先前始祖劍出言譏諷于她,現(xiàn)下主人反倒選了她,讓她立即就揚眉吐氣起來,鄙夷地看了始祖劍一眼,一閃身附進了玉鐲中。
始祖劍被連續(xù)氣了三次,心中郁悶無比?涩F(xiàn)在主人正在氣頭上,自己又被釘住,實在是沒有其他的法子。
靈玉那邊卻已經(jīng)開工了。
只見她一下子飛到了空中,整個天空因為她散發(fā)出來的光芒而耀眼異常,照得人幾乎連眼都睜不開。
靈玉的法力一施,四周的石頭山紛紛抖動起來,無數(shù)五色斑斕的寶物受到召喚,咻咻咻地直往空中聚集而去。
那些寶物果然都不是凡品,饒是管小玉這個見多了寶貝的人也看得瞠目結(jié)舌。
如果說之前在虛妄之巔看到的那些寶石是寶物,那和這些寶物比起來那可就不能見人了。這些寶物任何一個拿出來價值都足以買下幾個國家,斷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到手的。
靈玉見這么多寶物圍著自己,卻沒有半絲喜悅,反而是滿滿的嫌棄,說道,“讓開讓開!本大王可不要你們這些下等貨!”
那些寶物們被靈玉嫌棄,深深地受傷害了,一個二個圍繞在靈玉的身邊不肯離去。
管小玉看著靈玉身邊的寶物越聚越多,心生喜悅,給靈玉下了道命令,讓她先將引出來的寶物們送下來,否則她自己就要被淹沒在寶物堆里了。
靈玉依令而行,寶物們很快便乖乖堆積到了管小玉身邊。
靈玉的召喚是很強大的,一批批寶物在她的號召下全都蜂擁而至,沒多久管小玉的身邊便堆起了寶物山。
可是,當(dāng)所有的寶物都被召喚出來之后,通關(guān)天梯卻沒有如期出現(xiàn)。
管小玉不由得與靈玉面面相覷,不明白問題出在了哪里。
這個時候,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的始祖劍涼涼地來了一句,“哼,某些人吶,明明就沒什么本事,非要逞英雄!真是滿壇子不響半壇子晃蕩!”
靈玉一聽這話,心中羞憤異常。這召喚寶物本就是她的強項,現(xiàn)下卻出了狀況,教她情何以堪吶。而且始祖劍話說又極其難聽,這就更讓一向很是受寵的靈玉難以接受了。
靈玉紅著個眼圈,委屈異常地看著自家主人,哀怨得都快要哭出聲來了,“主人,小玉兒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按理說,只要小玉發(fā)功,沒有哪個石系寶物逃得過召喚的啊……”
管小玉招招手讓靈玉回到自己身邊來,撫著光法的玉身安慰她道,“沒事的沒事的,我不怪你。你的能力我比誰都清楚的,這次沒有全部找出來,問題肯定不是出在你身上!
安慰完靈玉,管小玉便飛身而起,從高處俯身往那些大山里望去,想要找出問題的所在。
然而,那些山何其巨大,又豈是管小玉這個半調(diào)子仙練之人能看得穿的?于是,觀察了好一陣之后,她也只得無功而返。
車凌鈞見此,自告奮勇地湊到管煙身邊,說道,“九兒,不如讓為夫的去試試?龍族的視力怎么的也比你要強上些許。”
管小玉心想也是,便讓車凌鈞去了。可惜的是,車凌鈞同樣沒看出名堂來。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難住了。問題到底出在了哪里呢?靈玉身為石系始祖玉,這石頭山里邊的石子石孫沒理由不聽號令啊。
思忖之間,從始祖劍那邊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道做作的清咳聲。
管小玉和車凌鈞兩人同時回頭望去,只見始祖劍臉上掛著一抹得色,讓人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貓膩。
始祖劍見管小玉看他,立即開口道,“誒~主人!那幾個不肯露頭的家伙我有辦法對付!你先給我解開禁制,待我收拾了那幾個藏頭露尾的,再來領(lǐng)罰!”
管小玉一聽有門,心想不如姑且讓他試上一試。
于是,她意念一動,始祖劍便恢復(fù)了自由。
始祖劍立功心切,一得自由立馬飛上天空。他通體烏黑,劍身上的曼珠沙華脈絡(luò)張狂地隨風(fēng)飛舞,遠(yuǎn)遠(yuǎn)看著都會被那氣勢給驚駭住。
管小玉是第一次見識始祖劍的全盛姿態(tài),一時間張口結(jié)舌,只覺得自己窮盡這一生也沒有見過這么華麗而又煞氣無限的個人表演。
始祖劍似乎有意賣弄,在空中幾轉(zhuǎn)幾兜,就是不切入正題,等下邊的人全都因為他那華麗到爆表的展示驚怔當(dāng)場時,他才終于將動作稍稍一收,劍尖直指下方一眾石頭山,高聲喝道,“下邊小嘍啰們聽著!你們祖劍爺爺在此,還不速速出山拜見!”
他此言一出,下方的一眾山體均是一顫,很顯然是將他這話聽進去了。
然而,出來的寶物卻為數(shù)不多,只有零星的幾個。不過,卻每個都珍貴無比,看起來與靈玉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管小玉看著被始祖劍威嚇出來的寶物們,心中了然。難怪先前靈玉召喚不出他們來,他們與靈玉等級本就差不離,若聽從了靈玉的召喚,那豈不是自打嘴巴嗎。
這些個寶物到了一定的等級可就都是靈力非凡的靈物了,都有著自己的思想,如果召喚者不是比自己強上很多級,以他們的傲骨又豈肯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