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在呆怔了片刻之后才接收到蹦出這幾個詞語。
這可嚇了車凌鈞一跳!自己的寢宮中怎么會出現女人!而且還是要龍榻之上!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女人竟敢趁著他酒醉之際捅破了他的底線!
該死的!到底是哪個女人干的好事!
車凌鈞那張臉上風云變幻,原本輕輕探索著枕邊人臉蛋的手也慢慢豎起,變得剛硬如刀!
正當他的怒達到最高點,立刻就要爆發的那一刻,枕畔之人緩緩地轉了個身……
但見眼前之人,眉若遠山千黛染,目似銀河繁星閃,鼻如瓊宇勾魂玉,唇比鮮花~蕊上紅!
那張出塵絕世的容顏之上,是不容錯辯的月形胭脂月!
車凌鈞的手刀生生卡住,眼眶不爭氣地紅了,“九兒!我的九兒!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夢……”
他的雙手難抑激動,抖得不成樣子。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孩子氣地哭紅了鼻子。
他的手甚至不敢碰觸眼前嬌人兒的臉,生怕自己一碰之下一切就都成了幻影。
終于,他還是鼓起了勇氣,輕輕地碰了嬌人兒臉頰一下,是熟悉的!溫暖的!柔軟的!滑嫩的!一如記憶中的美好!
“九兒!我的九兒!真的是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啊,你知不知道,自從你被那個虛妄之巔的尊者帶走以后,我就天天思念著你,這一百零一天里,我每天都要吞下至少十斤的酒,才能不去做傻事!”車凌鈞張開懷抱,一把摟緊了佳人,心情激動難平。
管小玉在被他抱進懷里的那一刻終于也緩緩醒了過來,晨起的慵懶讓她不想動彈,卻也不想被車凌鈞悶死。
“喂……阿澈,有什么話先放開我再說,好嗎?”一夜的安睡讓她的嗓音聽起來啞啞的、沙沙的,也撓得車凌鈞心里癢癢的。
太多的思念堵在他的心口,迫切地想要找到一個突破口喧泄。
“九兒!我想你!想得我的心都疼了!”他更緊地摟住管小玉,唇急切地湊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親為快!
管小玉被他親得都快要不能呼吸了,不得不搖晃著頭顱尋求空氣。好不容易從車凌鈞的熱情擁吻中掙脫,卻又在下一刻落入他更猛烈的熱情中。
兩人久別重逢,干柴烈火,那啥那啥,室溫徒然增高(此處因和諧社會省略一萬字,請讀者親親們自行腦補,集體么么噠!^_~)……
直到日上三稈,安如海才心滿意足地打開了寢宮宮門的鎖,命一個老嬤嬤進去侍候。
老嬤嬤進去時,車凌鈞和管小玉兩位主子正親密異常地依偎著,耳鬢廝磨。還不時地低聲交談,訴說著這一百多天的思念。
老嬤嬤一路走進來,將二人的對話聽得真切,臊得老臉通紅。吱吱唔唔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吐不全。
其實早在安如海打開鎖的那一剎那,管小玉就已經知道有人要進來了,只不過她還記恨著安如海昨晚的設計,心里正琢磨著如何找他的不痛快呢。這不,她還沒去尋他的誨氣呢,他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
眼角余光一掃,哎喲,居然是個眼生的老嬤嬤!安如海你個孫子,敢做不敢當了吧!哼,別以為姑奶奶會就這么算了!
老嬤嬤被管小玉的眼尾掃到,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又臊又慌地垂著頭,遠遠地說話,“陛、陛下,娘、娘娘,該、該起身了,老奴是安、安公公特地派來侍候您二位的!”
管小玉心中冷哼一聲,安如海那孫子果然怕了。
又掃了老嬤嬤一眼,姿態傲然地問,“安如海呢!讓他給本宮滾進來!”
老嬤嬤被管小玉這么一嚇,頭垂得更低了。哆哆嗦嗦地伏在地上,不停地叩起頭來。
管小玉看得心煩,知道她也不過是個聽差的,索性趕蒼蠅似的將她給趕了出去。
老嬤嬤被趕,安如海那孫子的身影果然出來在了寢宮里。
“咳咳~娘娘,聽底下的奴才說,您找小的?”安如海眉眼含笑,討好地小跑著到了近前。
“狗奴才!還不給本宮跪下!”管小玉小臉一沉,怒喝道。
安如海令到身折,噗嗵便跪下地去,口中認罪態度良好,“是是是!娘娘要小的跪,小的自當服從,絕無二話!”
“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管小玉冷冷地質問。
“是是是!奴才知道!奴才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娘娘與陛下單獨金鎖起來!不過娘娘啊,奴才還是得為自己辯解一二,俗話說,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合,奴才身為宮里的老人,更應該給兩位主子創造和好的機會!就算是事情重來一遍,奴才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所以,如果娘娘真的很生氣,那奴才甘愿受罰!”
安如海跪在地上,說出來的話卻情真意切。讓管小玉覺得,如果苛責于他,那就是她這個做主子的自己不識趣了。
車凌鈞卻聽得大為感動,昨兒個晚上他雖然醉得歷害,但再怎么醉,發生過的事情還是有印象的。
如果不是安如海機靈,知道將九兒和自己鎖在一處,自己哪有美人在懷的機會呀!別說是美人在懷了,只怕是被暴力十足的九兒剝皮拆骨都還算輕的!
車凌鈞在管小玉看不到的地方沖安如海豎起了大拇指,眼中激賞之意濃烈。好樣的安如海,不愧是我們老君家的忠仆!
安如海接收到車凌鈞的眼色,心中更加欣慰了。看來他的選擇沒有錯,也只有真正的皇后娘娘親臨,才能將他的陛下導回正途啊。
管小玉不察他們主仆兩人的互動,仍在那兒生著悶氣。
車凌鈞從后面擁住她,親昵地噌著她的臉龐,給她順毛,“好了九兒,安公公也不是故意的,他這不都是為了咱們好嗎。別生氣了,再生氣下去就要變成小氣包了。”
車凌鈞不出聲還好,一出聲管小玉立即將矛頭對準了車凌鈞,她可還記著昨天的那些個美人兒呢!還有那個什么龍貴妃,這木國的皇宮簡直都快變成‘男人天堂’了!
“哼哼哼……車凌鈞,你還有閑心在這兒替別人求情!老娘還沒審問你那些美人的事呢!”管小玉一掌拍開車凌鈞的手,目露兇光。
車凌鈞干巴巴地笑著,什么叫引火上身?他就是活生生的寫照哇!
“呃……那個啥……九兒啊,賴了這么久的床,我想你一定餓了,咱們快快起身,快快用膳!安如海!還不快去準備著,你真想討九兒的教訓不成!”他眼睛東南西北亂瞄,就是不與管小玉的眼睛對視,明顯的管左右而言他。
管小玉氣結,這小子,居然想在她面前打馬虎眼!他以為管小玉三個字是可以容人隨意糊弄的嗎!
“東西要吃,你的罪行也得給老娘如實招來!安如海,滾出去備你的早膳去!”管小玉伸出一手,拎著車凌鈞的耳朵下了龍榻。
車凌鈞真是欲哭無淚啊,他不過是思妻成疾,這才弄了些替身在身邊睹物思人來著,誰想到卻弄巧成拙了……
哎……報應!
不得以之下,車凌鈞只得把自己離開虛妄之巔的時空通道后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管小玉。管小玉聽完,心中的不安不減反增。車凌鈞從來都不是那種控制不住自己的人,怎么分離才短短三個多月,就干出這么多荒唐的事來……
君靈門澈被懷疑,慌忙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舉著手對天發誓,“我車凌鈞對管小玉一往情深,絕不可能對其他女人產生不該有的想法,如違此誓,定遭天打雷劈!”
管小玉看著他發完了誓,將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放,總結陳詞,“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如果蒼天無眼,我就親手劈了你!絕不給你留一絲茍活的機會,哼!”
管小玉這惡狠狠的語調弄得車凌鈞當場愣住,可能他根本沒想到管小玉會說出對他那么狠的話來,也可能是他之前那些誓言不過就是隨口那么一說罷了。
可管小玉是什么人吶,那可是個見慣了別人溜須拍馬、逢迎奉承、賭咒立誓等等手段的女王級人物,車凌鈞的發誓在她的眼里就跟兒戲似的,她能信了才有鬼!
但她這人有一個特點,那便是——不管別人對她的承諾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最終她都會讓對方兌現承諾!
對,沒錯,她就這么個霸道不講理的小女子!可這人吶,無論是身在哪里,都得先把自己的利益管好了,才有余力去關心他人,不是嗎?
車凌鈞這小子雖然對她還算是情深意重,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人家什么時候就翻臉無情了?原諒她的自私,原諒她只是個市儈之人,遇著個什么事時還會習慣性地給自己留條后路。
果然,車凌鈞在聽到管小玉如此絕情的話時整個人完全傻了,石化了。待反應過來后,才不敢置信地眨了幾下眼睛,繼而嘴角一搭,委屈萬分地望著管小玉。
“九兒!你怎么可以這么傷我的心吶!憑我對你的深情,難道你還怕我害了你不成!你……”車凌鈞越說,那表情就越泫然欲泣,到得最后,無盡的話語竟然哽在了喉頭。
看到他這種表情,管小玉不自在地別開臉去,開始反思自己,剛剛說的話是不是太直白了點。
車凌鈞畢竟是古代人,和混慣了職場的她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啊。她心中微微有些后悔,但驕傲的自尊卻不容許她向車凌鈞低頭。
她這樣的表現看在車凌鈞的眼里,更加坐實了她狠心絕情的事實,讓車凌鈞的一顆玻璃心搖搖欲碎。
正在兩人沉默以對的當口,宮門外傳來了小太監的稟報,“啟顫皇上,龍貴妃求見!”
小太監的話終于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局。
車凌鈞在管小玉這里受了刺激,正郁悶著呢,聽見龍貴妃求見,二話不說就將她宣了進來。
龍貴妃施施然走來,等到了近前,看到坐在車凌鈞對面的管小玉,故意裝出一副驚訝得不得了的樣子,說道,“你怎么在這里!陛下的寢宮也是你一個外人可以隨便進來的嗎!”
管小玉不與她答話,目光冷然地盯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轉向了車凌鈞。那眼神,那動作,根本不用多加解釋,別人就知道她這是要車凌鈞‘好好地’解釋一下。解釋得好了,兩人重歸于好,解釋得不好,那她可就又要翻臉了。
車凌鈞對她的脾氣知之甚多,只一個眼神的傳遞便知道了她的意思。
可車凌鈞好歹身為一國之君啊,管小玉無論是在說話還是眼神動作上都沒有給他留過面子,他心里各種委屈各種想找人傾訴。龍貴妃來的時機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