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達(dá)聽得心頭一咯噔,很嚴(yán)重是什么意思,難道他要死了?
一個腹瀉就要死了嗎?
如果不是剛才和宋寧、蘇寒易同桌吃飯,自己吃了的東西他們也都吃了,沈宗達(dá)都會懷疑是他們之中的誰對自己下手了。可現(xiàn)在,他只能聽著宋寧下診斷,聽得他都要崩潰了。
“如何嚴(yán)重法?能治好嗎?”沈宗達(dá)掙扎著想起身,可才一動,又覺得腹中劇痛,像是又要噴出來了,嚇的他趕緊又躺了回去。
連動都不敢動,難道他就只能躺床上了嗎?
“沈大人不止是腹瀉這么簡單啊……只怕是被疫病傳染了,而且還是交叉?zhèn)魅荆@才如此嚴(yán)重。若是不趕緊用藥治療,沈大人堅持不了三天。”
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沈宗達(dá)似乎只聽見了兩個字——疫病!
他傳染了疫病!
還是交叉?zhèn)魅荆腹瀉,堅持不了三天……他真的死定了!
一直以來,沈宗達(dá)都覺得自己小心翼翼,半點都不敢疏忽。自從疫情爆發(fā)后,他早就讓全城最好的大夫開了方子,存了大量的藥材在郡守府,每天都按時服藥。
可沒想到,還是傳染了!
“公主……救、救救、救……”沈宗達(dá)慌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放心沈大人,有我在,你死不了。”宋寧認(rèn)真道。
死不了……沈宗達(dá)一聽,更慌了,僅僅是死不了嗎?他要痊愈啊。
好在宋寧接下來的舉動讓沈宗達(dá)安了心,她很快寫好了方子,交給伺候在旁邊的美艷婦人:“拿去吧,找著方子抓藥,煎給沈大人吃就行了。每天三次,飯前服用,不過這藥……”
沈宗達(dá)一聽,心又懸了起來,趕忙問:“藥怎么了?”
宋寧道:“這藥不太好吃,只怕沈大人吃不下去。不過,苦口良藥,沈大人若是不想死,那就忍著點吧。”
原來如此,沈宗達(dá)這才松了口氣。
藥嘛,自然都是苦的,只要能治病,讓他趕緊好起來就行了。
看著宋寧離去,沈宗達(dá)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那美艷婦人則趕緊拿著藥方讓人抓藥去了。一直忍著腹中翻江倒海的痛苦折磨,沈宗達(dá)終于等來了藥。
送藥來的除了小妾李氏,還有心腹周興良。
“大人怎么突然腹……”
“住口!”沈宗達(dá)老臉一紅,直接喝斥。
他已經(jīng)丟臉丟到家了,拉褲子里的事怕是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郡守府,現(xiàn)在若是有人敢在他面前提一句,他幾乎就窘的想提刀殺人。
頓時明白了沈宗達(dá)的意思,周興良討好的上前:“卑職知道,大人身體不適,要趕緊好起來才是,卑職是來給大人匯報王老板和其他幾個米行老板的事的。”
李氏跟在沈宗達(dá)身邊,多少也知道一些他的事,聞言也裝作沒聽見,只扶著他起來喝藥。等沈宗達(dá)好容易坐起來,李氏拿了勺子吹涼了藥,就送到他唇邊。
“嗯,周經(jīng)承,你說吧。”沈宗達(dá)說道。
有了藥,他也安心了幾分,這是宋寧開的藥,自然有效。然而他卻不會因為這點就對宋寧和蘇寒易罷手,如果不將他們徹底拖下水,這大良城的災(zāi)情已經(jīng)如此嚴(yán)重了,他定然會被景帝罷官,甚至是處死都有可能。
“大人,我剛才去見了王老板……”
周興良恭恭敬敬道:“他和其他幾位老板的意見是一樣,堅決聽從大人吩咐,大人指哪兒他們就……”
“噗——!”這時,沈宗達(dá)一口藥噴了出來,剛好吐在周興良臉上。而且他還不斷的作嘔,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拉都拉空了,哪里還有吐的?
“老爺!”李氏驚的手忙腳亂,卻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
好半天沈宗達(dá)才緩和過來,臉都皺起來了,顫抖著舌頭吐出幾個字:“水、水……”
李氏趕忙倒了一杯茶遞過去,沈宗達(dá)一口灌下肚,這才緩和了幾分。他長長的舒了口氣,吐出幾個字:“媽的,這藥……好苦……”
苦的他膽汁都差點吐出來!
李氏和擦干凈臉的周興良有些不敢相信,吃個藥而已,才一口,就能苦成這樣?
沈宗達(dá)心里都罵娘了,這是他第一次吃這么惡心的藥。比黃連還苦十倍,卻又帶著股酸味,混合在一起,簡直吃的他懷疑人生。若不是宋寧早就提醒了他,他還以為是煎藥的人弄錯了。
看著碗里的藥,沈宗達(dá)糾結(jié)了,愁成了一張苦瓜臉。
這么惡心的藥還要每天喝三次,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啊。可不喝,更會要命!
……
這會的宋寧,正在房間中和云游子、絳珠等人閑聊。
絳珠忍俊不住:“小姐可真行,那沈大人只怕是有苦難言,捏著鼻子都要喝下去了。”
“自作自受,不給他點苦頭吃吃,他還真以為山高皇帝遠(yuǎn)呢。”宋寧淡淡道。
云游子傷了腿,也沒法行動,腿一直用夾板固定著,最少也要一兩個月才能勉強(qiáng)下地。不過他也不著急,反而指著宋寧很是佩服:“你這小姑娘,真是鬼心思多,連郡守大人都敢戲弄,就不怕他報復(fù)?”
宋寧臉色一沉:“我不收拾他就算好了,他報復(fù)?我怕嗎?”
現(xiàn)在沈宗達(dá)小命還捏在她手里了,別以為吃了一副藥就會好了。只要她愿意,想他生就生,想他死就死,死去活來也就是這么簡單。
想著沈宗達(dá)這會只怕比城中那些患病的百姓還慘,宋寧痛快了幾分,又將注意力放在更重要的事上。蘇寒易依舊去處理疫情了,每天都有太多的病患要治療,還要留意有心之人做手腳,他也實在忙的不可開交。
“云道長,你這方子治好了那么多村民,看來很有效,如今藥草也采摘了兩大車,足夠我們用四五天了。”
看著毫無正形,正在給自己撓癢癢的云游子,宋寧有些好奇的問道:“云道長醫(yī)術(shù)如此高明,為何從來沒聽過你的名字呢?”
云游子手一頓,眼底閃過一抹暗色,等他抬起頭又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貧道頂多算個游方郎中,哪里稱得上醫(yī)術(shù)高明?若不是碰巧,只怕也幫不了小丫頭你的忙了。”
“云道長怎么學(xué)會的,可有師父?”宋寧隨口問道。
誰知,云游子一聽,眼皮子猛然一抽,仿佛被什么觸動了,飛快的別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