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蘇寒易,也沒有宋寧對這場疫情了解的清楚。
經(jīng)歷過前世那場疫情的爆發(fā),僥幸逃生的宋寧再也不想看到那慘烈的情景。也就是這場疫情,讓景月國國力迅速衰退,耗盡了國庫,人口銳減。一年之后更遭到了鄰國燕國的大舉進犯,岌岌可危……
宋寧并沒有看到景月國的結(jié)果,因為她也沒能躲過生死,可今生既然重來,她無論如何也要挽回這場悲劇。
“疫情的源頭?”
聽宋寧這么說,蘇寒易眼神一動:“宋寧,你知道什么?”
宋寧自然不可能直接說出來源頭就在大良城,因為今生的一些改變,包括她的存在和宋家命運的扭轉(zhuǎn),已經(jīng)讓一些事的走向變得不同了。或許并不是大良城,而是其他城郡呢?
“沒有,我只是提醒陛下,如果疫情只爆發(fā)在京城,盡快隔離治療就行。但萬一……萬一京城并不是疫情的第一個爆發(fā)點,那或許其他的城郡已經(jīng)更嚴(yán)重了。”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聽的景帝渾身一震。
更嚴(yán)重的爆發(fā)點?
那豈不是比京城目前的狀況還要嚴(yán)重,感染的百姓最少也在上千?
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景帝咬牙不信:“應(yīng)該不可能,如果真有此事,已經(jīng)是十萬火急了,那些郡守還有敢不上報的嗎?”
祁承顏道:“不是兒臣危言聳聽,父皇可別忘了,前年膠州郡守因為水患一事,怕父皇降罪,可是足足隱瞞了災(zāi)情三個月。直到實在瞞不下去了,不得不求助朝廷,可結(jié)果呢……”
一想起此事,景帝就大恨。
這膠州郡守玩忽職守,枉顧災(zāi)民性命,只怕自己頭上的烏紗帽不保,竟然生生拖延災(zāi)情三月。最后耗費了國庫大半的銀兩,將本來能夠提前解決的事情變得嚴(yán)重了十倍不止。
這官員自然是被砍頭抄家了,可若是這一次的疫情也如此,有官員知情不報呢?
“查,給朕嚴(yán)查!”
景帝臉色陰沉,壓抑著怒意咬牙道:“承顏,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一定要給朕查的清清楚楚,誰敢知情不報延誤疫情的,朕砍了他腦袋!”
等到宋寧幾人離開景帝寢宮,已經(jīng)月影東移,天邊甚至出現(xiàn)了一抹魚肚白。
談了幾個時辰,天都快亮了。
出了宮門,王遂昌不敢多留,趕緊差人調(diào)查去了。
祁承顏看著宋寧,柔聲道:“忙了一晚上,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趕緊休息吧。”
當(dāng)著蘇寒易的面,宋寧不想再他誤會,搖頭道:“不用了,我不累,自己走回去就行,還有些事我要想一想,暫時睡不著。”
“這怎么行,你都一夜沒睡了,還不休息,難道你想累倒?”
宋寧正要開口,就聽蘇寒易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過來吧,我送你回去,馬車快點。”
驀然轉(zhuǎn)頭,宋寧竟然有一絲驚喜。
他肯送她回去?
站著馬車旁邊,蘇寒易一身白衣,被清晨的風(fēng)微微卷起衣擺,撩動的飄飄欲仙。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仿佛剛才那句話不是出自他之口。只有他凝視的目光讓宋寧感覺到,他似乎已經(jīng)消氣了。
沖著祁承顏頷首,宋寧忽然變得輕快了幾分:“三皇子,你先回去吧,我坐師父的車回去好了。你也要早點休息。”
不等祁承顏開口,她已經(jīng)朝蘇寒易走去。
看著宋寧很自然的搭在蘇寒易手上,上了馬車,隨后蘇寒易也上了車,馬蹄聲聲,馬車就在他眼前逐漸遠(yuǎn)去,祁承顏杵在原地,久久未動。
她又稱呼他‘三皇子’了。
……
馬車輕輕搖晃,宋寧卻不似平常那么安靜,直勾勾的盯在蘇寒易臉上。
他不生氣了?那她是不是可以解釋了?
這些天她一直忍著,不想去找他,誰讓他根本不管她,連幾天一次供她學(xué)習(xí)研究的藥方子也不送來了?
可宋寧終究不愛誤會,有什么事就想說出來,蘇寒易這憋憋不開口,那她就先發(fā)制人了。
不說話,宋寧盯著他,就像蘇寒易臉上開了朵喇叭花出來一樣。
“看什么?”
實在是忍不住了,蘇寒易也沒想到今日的宋寧這般大膽,居然直勾勾盯著他看。那目光炙熱而充滿了挑釁,仿佛要質(zhì)問他什么,和平時判若兩人。
“看你要憋到什么時候咯。”宋寧偏著頭,又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盯在他臉上。
從沒這么仔細(xì)看過,他還挺好看的。
壯著膽子,宋寧越發(fā)享受,順著蘇寒易的眉頭一直看到鼻梁,還有他修長濃密的睫毛,那薄薄的唇……
就這么一句話,蘇寒易就唇角一揚,忍不住想笑。
可他忍著,盡量讓表情無波無瀾,這樣看起來才有點師父的威嚴(yán)。
“想說什么就說吧,這么看人,一點女孩子的矜持都沒有。”蘇寒易淡淡道。
喲,這人還給她說矜持了?
平時他不是很不要臉嘛!人前寡言高冷,背地里就愛對她動手動腳,那日還占她便宜,光天化日就抱著她上了屋頂,活像一對大盜師徒即將行竊。
今日要給她裝了,她看他怎么裝:“我不是給你說疫情的事,我是想說,我和祁承顏給陛下求賜婚的事,實在是逼不得已。你這人連話都沒聽完就生氣了,有沒有點耐心?”
蘇寒易仿佛有些意外:“你說這事?”
心頭卻莫名的涌起一絲欣慰,她居然主動解釋,那他是不是該聽一聽,看她解釋出個什么理由來?
“假的啦,我哪會嫁給祁承顏?”說到這里,宋寧有些憂愁起來,“唉,為了幫他,我也是一時沖動,可現(xiàn)在話都說了,也不知道找什么借口不讓陛下賜婚,真是麻煩啊。”
等宋寧解釋了一遍,蘇寒易簡直想打她屁股。
婚姻大事,還是賜婚,能一時沖動嗎?她真的是不想要命了。
他語氣沉沉,氣惱她擅作主張:“那你現(xiàn)在怎么辦?”
宋寧忽然一笑:“蘇寒易,你不是我?guī)煾竼幔瑤臀蚁胂朕k法好不好?陛下那么寵信你,你一定很了解陛下的喜怒了?有什么辦法才不會讓陛下發(fā)火,又能不賜婚的?”
這丫頭,居然將麻煩事甩他身上?
蘇寒易斜睨了她一眼:“你求我啊,或許為師可以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