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林如雪制止了宋寧:“寧妹妹,既然這銀針可以減少的痛苦,何不留下?”
宋寧搖了搖頭,神色篤定的說道:“銀針的作用也就是封住腿上的經(jīng)脈,麻痹腿上的神經(jīng)。雖然可以止疼,但是如果長期封住血脈,麻痹神經(jīng)。大皇子的腿會一直沒有知覺,血脈不通,最終一雙腿就……”
宋寧頓了頓,接下來的話雖未出口,其余的太醫(yī)也猜出了幾分。
林如雪大吃一驚,也只得作罷。
雖然一切收拾停當(dāng),但是籠罩在宋寧心頭的疑云半分也沒有消退。蘇寒易可以救治一次,她也可以再救治一次,可是祁少霆的腿傷究竟是怎么回事,又能夠經(jīng)受多少次折騰?
腿傷不難治,難的是背后錯綜復(fù)雜的陰謀與算計。
本想遠離這些的宋寧今日才明白,恐怕在她拜蘇寒易為師的那一刻,有些事就注定逃離不了了。
“林姐姐,我依稀記得師父上一次診治完大皇子,交代了需要忌口的食物,還留下了藥丸的服用方法。如果按照師父的囑咐,大皇子的腿上斷然不會復(fù)發(fā),可是近日卻出現(xiàn)了這般景象,還請林姐姐想想,最近大皇子飲食起居上是否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如果不是背后有鬼,祁少霆的腿恐怕都要結(jié)痂見好了。
林如雪略微思索一下,回道:“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的地方。”
宋寧頓時凌然,這才是最不妥的地方!
事情越發(fā)嚴重了,既然如此,她也不想摻和進去,聞言道:“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了。日后繼續(xù)按照師父所交代的照顧大皇子即可,藥行事情還多,我就先告辭了。”
“等等。”
林如雪示意了一下下人,片刻之后,千兩明晃晃的黃金便送到了宋寧的面前:“寧妹妹此番親自前來為少霆診治,姐姐十分感激,這些便算作是診金了,還望妹妹不要推辭!”
宋寧心下了然,看來林如雪是想要收買她啊。
更確切地說,是要拉攏她背后的蘇寒易。
故作不知,宋寧茫然道:“林姐姐弄錯了吧,診金五兩即可,而且是黃金不是白銀。”
林如雪一愣,哪里還不明白宋寧的意思?
她訕訕一笑:“寧妹妹果然高風(fēng)亮節(jié),既是如此,那姐姐也不強人所難。”
宋寧的態(tài)度很明確,林如雪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身為國師的徒弟,宋寧雖然看起來年輕,做起事來也是很有分寸。五兩的診金早已把大皇子與普通病患歸為一類,如此“公事公辦”,可不就是把界限劃分的清清楚楚?
等送走宋寧,林如雪一回來,就看到祁少霆已經(jīng)坐起來在看一些書信,不免擔(dān)憂起來。昨天他可是折騰了一天,連飯都沒有好好吃。
“你怎么做坐起來了?雖然公事很重要,你的身體也很重要啊!”
放下手中的東西,祁少霆面上流露出一抹暗沉,緩聲道:“國師的弟子出手,果然效果不錯,我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不過看你的表情,這個仁和縣主沒有接受你的好意吧?”
林如雪示意下人離開,語氣頓時有些變了,輕哼一聲:“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主,擺的譜倒還是挺大。她還以為她是青竹先生的徒弟,就可以像國師一般不講任何人放在眼里么?”
祁少霆倒沒有覺得意外,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如雪,如果不是因為宋寧這樣的品性,你以為蘇寒易會輕易收她為徒?雖然宋寧今日拒絕了我們的好意,但是相對蘇寒易來說,她還是比較容易接近的人,你沒看,她都稱呼你姐姐了嗎?所以,我們還是不能放棄!”
林如雪眉頭一皺,宋寧明顯已經(jīng)婉拒了她的拉攏,一個稱呼而已,她還能做些什么?
“我知道讓你再去接近她會有些失身份,可是,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大計。如雪,你就多委屈些了,你們女子之間的手帕交,不也是很容易建立的嗎?”
“我明白了,你好好養(yǎng)傷便是,我知道怎么做!”
一想到為了一朝為后母儀天下的樣子,林如雪還有什么忍不了的?
……
這邊宋寧剛回到淮香閣,小竹便送上一封書信。
“小姐,這是國師府送來的,說是藥方,供小姐研習(xí)。”
宋寧打開一看,果然還是一副方子,但是卻沒寫可以治療什么病。看來這份藥方是蘇寒易給自己布置的作業(yè)了。他人不在京城,都不忘提點自己,也算得上一個稱職的師父。
不過蘇寒易此番離開汴京城,祁少霆的腿傷又出了事,一切似乎太過巧合。
宋寧抬頭看看天,越發(fā)察覺這京城的暴風(fēng)雨即將來了。
一連幾日,宋寧白天在藥行看診,盤算開支,晚上回家研習(xí)蘇寒易給的方子,雖然沒有大事發(fā)生,但是也過得簡單且充實。
經(jīng)過幾天的盤算,宋寧發(fā)現(xiàn)藥行上半年的盈利竟然有五萬多兩。再加上宋氏藥行的名頭越來越大,前來看診的病人和想要合作的藥商都絡(luò)繹不絕,現(xiàn)有的鋪面越發(fā)顯得小了些,是時候要擴張一下了。
宋遠忠從宮里給太醫(yī)院送藥回來,宋寧將賬本和自己的盤算結(jié)果遞到了他的面前。
“寧兒,你莫不是算錯了?這盈利也太多了點!”
從分家開始算,這間藥行滿打滿算也不到半年,竟然就能夠有如此盈利,這讓宋遠忠做夢不敢想。
宋寧嘴角微微上揚,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宋遠忠:“如果父親不相信女兒盤查的結(jié)果,父親可以再核算一次。”
宋遠忠連連擺手,笑著放下賬本:“為父倒不是不相信你,只不過是有些高興過頭了。你現(xiàn)在做事比父親想的都要周全,我還有什么不相信的?”
宋寧指了指藥行里來往不絕的病患和藥商,輕聲說道:“父親你看,如今這藥行,是不是有些小了?”
宋遠忠頓時一拍腦袋,連連點頭:“寧兒說得對,我這平日里是忙昏了頭。現(xiàn)在細細一看,是時候開一家分行了。”
汴京城里稍微大一點的藥行都有分行,像宋氏藥行這樣名頭正盛,卻只有一家的情況,可是絕無僅有。
父女二人達成一致,便將明日的事情交代給靠譜的伙計,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汴京城選擇一家合適的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