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你做的夢，醒來以后是不是自己都不太記得了？”沈紀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下。

染長歌猶豫了下，半晌終于點了點頭道，“也不是，我只是有時候，有些分不清。”

噩夢做的太多了。

偶爾，也會讓她產生不自覺的懷疑。

懷疑她自己，到底是在夢里，還是活在現實中。

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

次次從夢境中清醒的時候，她都要反應很久，偶爾，只有聽到箏箏的哭聲，她才可以真的確定自己是醒了過來。

“之前你給我喝的那些安神藥都很有用，可是最近，它好像也沒有用了。”染長歌微微的蹙眉，略微有些苦惱的樣子。

她也不希望這樣，可是偏偏，現在夢境越來越多，越來越深。

就連喝藥好像都不管用的時候，染長歌就感覺自己的精氣神都很差。

“但是好像這幾天，睡得很沉，沒有感覺到什么。”那種感覺就好像在夢境中，根本沒有醒過來，陷入的越深，就越發拔不出來。

沈紀也是有些犯愁了。

說實話，他到現在還沒有碰到過染長歌這樣的病人。

明明表面上看著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沒有，但是卻偏偏，偶爾會做出來一些讓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她就好像，再也開心不起來一般。

這樣的心理狀態，只會是讓她越發的郁郁寡歡，讓人心力憔悴。

久而久之下去，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都說說，現在還會夢到些什么？你現在快要離開藥王谷了，以后都不必見到我，所以如果你將那些夢境告訴我的話，我保證不會讓別人知道。”

“你也清楚，我和曲驚鴻是好友，皇帝不喜歡曲驚鴻，所以也不會喜歡我。”

“你放心，那些事，我不會告訴皇帝。”

沈紀的語調十分的緩和，似是在循循善誘一般，在引導著染長歌說出來她心底的那些話。

心中，仿佛是住著一個小怪物一樣，此刻就要沖破而出。

將她所有的理智都給吞噬掉。

看著面前的沈紀，她隱約之間，似是出現了少許想要傾訴的欲望。

“你，你說真的么……”

她真的可以將那些可怕的夢，告訴沈紀么？

沈紀瞧著染長歌已然有些迷茫的眼神，緩緩的走近她，輕輕的嗯了一聲，“是，我是大夫，可以幫你在夢境中捉鬼。”

“只要你告訴我，我就會幫你把那些噩夢趕跑。”

“以后，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在夢中傷害你。”

幫她將噩夢趕跑……

這個條件太誘人了。

她真的有些心動了。

染長歌緩緩的瞧著面前的人，心底在這一瞬間，似是徹底被人蠱惑。

“我夢到，那場火，他救我……不是，是他將我扔進了大火中。”

“對，他沒有救我。”

“他和旁人站在一起，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很怕火，很害怕的，可是他在笑。”

“他說，我應該去死，我不配活在這世上，我不應該留在那里。”

“然后，他看著我……不是的，他會救我，他以前，救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