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刻的太皇太后也不是個好脾氣的。
見著總管磨磨蹭蹭的不動,直接吩咐旁邊的徐嬤嬤道,“徐嬤嬤,你去,給哀家將這屋門砸開!”
十日了。
他以為他躲著就能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了?
徐嬤嬤深刻感覺到此刻太皇太后的怒氣非同一般,根本不敢勸人,只能聽從。
總管在旁邊瞧著,哪里真的敢讓徐嬤嬤親自動手?
急忙吩咐了周遭的幾個小太監,“快,你們幾個將這屋門給打開!太皇太后,您消消氣,皇上他這幾日……”
瞧著太皇太后難看的臉色,總管后面的半句話到底是沒敢說出口。
根本不敢勸。
屋門沒有從里面真的鎖起來,所以從外面也很好開。
不過幾下,屋門就已經被砸開。
屋內昏暗。
幾日前的燭火早就已經燃燒完。
只有一顆小小的夜明珠還矗立在墻壁上,將整個屋子照亮。
太皇太后進了屋,直接讓徐嬤嬤將屋門給關上。
然后不許任何人進去。
是以,原本只有總管一個人守在門口,現在變成了他和徐嬤嬤兩個人。
屋內。
太皇太后剛剛在門口站定,一眼就瞧見了角落中的司珩。
手里似是還抱著一個畫軸。
視線卻是落在自己面前。
面前也是一幅畫。
只是被燒毀了一半,畫像上面的女子還有著明媚的笑容。
司珩似是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根本瞧不見其他。
便是連太皇太后砸了屋門進來都沒有半點反應。
依舊呆呆的躲在墻角。
這幅樣子,太皇太后看了就來氣。
心里的那口火氣,在小長歌死了以后就一直憋著,眼下總算是尋到了一個可以發泄的地方。
沖著司珩直接道,“現在知道后悔,她還活著的時候,你早干什么去了?”
司珩似是根本沒聽到太皇太后說什么,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不動。
走近了。
太皇太后才瞧見她引以為傲的孫子,眼下已然有些蓬頭垢面。
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死寂的氣息。
這幅模樣,隱約有幾分先前小長歌身上的狀態。
縱然是再生氣,再惱怒,可是眼下,太皇太后依舊忍不住心疼了。
眼眶微微泛紅。
順勢坐在了司珩旁邊的太師椅上。
手中的拐杖輕輕在地上敲了敲,“司珩,她已經走了。你還準備頹廢到什么時候,你可還知道你自己是誰?”
他是皇帝。
是這東齊的王。
聽到這句話,司珩總算是有些些許反應。
雖然只是單純的將懷中的畫作抱得更緊了些。
口中卻是喃喃,“皇祖母,她沒死……”
聲音沙啞,透著一股絕望。
“她只是生朕的氣,所以躲起來了。她還活著,她沒死……”
她怎么可能會死呢?
自己對她那么壞,總是欺負她。
她都還沒有報復回來,怎么舍得離開?
太皇太后聽著心里一酸。
方才過來這一路上的怒火,此時此刻,全然被抹平。
只余下無盡的感嘆。
這兩個孩子,怕是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所以才會陰差陽錯走到如今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