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筆,在這一刻似乎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被染長歌死死的捏著。
腦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動手,殺了她,殺了秋洛。
用身上的簪子殺了她,只要沒有秋洛,她就可以嫁給司珩,司珩就可以是她的!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
彩月怒斥著的聲音,就從染長歌的耳畔邊響起來,厲聲道,“你在發什么愣,趕緊畫畫!有貴妃娘娘在這里看著你,你居然還敢偷懶!”
染長歌還沒有完全從那股情緒中緩過來。
所以此時此刻,聽到彩月說話的聲音,最多也就是緩緩的抬頭。
慢慢的對上了彩月的眼睛。
從未見到過染長歌這般情緒。
彩月雖然十分嫌棄染長歌,但是卻真的從她的眼睛中,看到了那股陰郁的情緒。
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從,朝后一退,“看什么看,你還想造反不成?居然敢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彩月這像是嚇到了的模樣。
倒是反而讓染長歌有些奇怪。
這下卻是直接回過神來。
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微微的失態。
另外一方面,又慶幸自己距離秋洛還比較遠,沒有靠的那么近。
否則,剛才她真的是有另外的一股沖動,用手中的這支筆,戳進秋洛的身上和臉上。
這種沖動,就好像是克制不住一般。
時不時的就冒了出來。
染長歌不敢被別人看出異樣,只能收回了自己的筆和方才的動作,緩緩道,“我這就畫。”
只是,當染長歌再一次抬頭看向秋洛的時候。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總是感覺,秋洛遠遠的,好像在對著自己笑。
但是那種若有似無的笑意,里面包含著的情緒太多,讓她看不真切。
隔著那樣多的盆花,明明風景宜人,她卻滿心燥意。
如論如何都壓不下去。
彩月哼了一聲,沒說話。
倒是不動聲色的朝著秋洛的方向看了眼。
秋洛給她使了個眼色。
彩月立刻明白,隔著衣服,在衣袖中將手里的小瓷瓶給取出來,然后在染長歌的面前,將小瓷瓶從衣袖中悄悄打開。
一股微風,便順著風向,吹到了染長歌這邊。
染長歌手下的動作微微一愣。
好像剛才有什么味道?
但是……
不過片刻,染長歌便不記得了。
低著頭,繼續畫。
彩月換了個方向,確保自己手上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沖著染長歌過去。
一次兩次三次。
染長歌越發有些忍不住。
她原本就不是太平靜的心緒,此時此刻,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帶動起來了一樣,立刻變得更加嚴重。
握著毛筆的動作,也略略有些不穩。
為什么她手中的是筆,不是匕首?
如果是匕首的話,現在她就走到秋洛面前,一下扎進她的胸膛。
鮮血四濺!
這樣一來,秋洛肯定就活不成。
這里沒有侍衛,只有幾個宮女,正是她下手的好時候。
可惜為什么不是匕首?
為什么?
染長歌盯著手中的毛筆,看了一會兒,竟然奇異的發現,手中的毛筆好像在不知不覺之間,真的變成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