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如期而至。

年青辭這日一大早就被人從床上給拖了起來，隨即而來的便是各種裝扮，生生在梳妝臺前坐了一個時辰，都還沒有結束。

甚至于已經在書棋和余娘的雙重折騰下，年青辭還抽空犯了個困。

直到臉頰上被一股刺痛傳來。

年青辭這才清醒過來，“輕一點。”

余娘卻是手中上下翻飛，半點沒留情，“娘娘，今日可是您的大日子，規矩上可不能有一點錯漏。”

“眼下這個叫開臉，娘娘在忍忍，很快就結束了。”

這個過程，年青辭先前就稍微聽到過一些解釋。

大概就是類似于用細小的銀線，將臉上的絨毛一一剔除干凈，絲毫不留。

只一會兒，年青辭便感覺到了臉上火辣辣的感覺。

雙手都不自覺的扣緊了旁邊的椅把。

疼得她都說不出話來。

這哪里是成婚，簡直就是受罪。

年青辭在心底欲哭無淚。

只能在腦中無數遍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讓疼痛的感覺減輕一些。

好在年青辭的皮膚甚好，所以這過程對她來說也是聊勝于無，很快便結束了。

余娘好不容易將手中的東西放下。

年青辭便松了口，“結束了？”

“嗯，接下來娘娘該換上喜服了。”

喜服。

那身喜服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擱置在了床榻之上。

雖說前兩日已經試穿過一次，可是現在，真正到了這個時候。

年青辭心底依舊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就好像等了很久，終于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和君凌，如今算是真正放下過去，放下一切，徹底的將兩個人的命運綁在一起。

即便那張婚書，兩個人早就定下。

即便是連孩子都有了。

可她依舊有種隱隱的激動。

“娘娘，馬車就在外面，皇上吩咐了，說是讓您從鳳閣中出去，皇上就在宮里等著您。”書棋在旁邊語氣平緩。

可若是真的靜下心來去聽，還是會發覺，她說話的聲音中，有一絲顫抖。

眼眶里似是也包含著幾許濕意。

看著皇后娘娘和皇上這一路走過來，即便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此刻也是真心替皇后娘娘高興。

年青辭心底敏感，尤其是對著自己身邊的親近之人。

她這一點點的小變化，年青辭已經聽在了耳中。

隨即緩緩出聲道，“嗯，余娘，書棋，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的走到皇宮，走到皇上的身邊去。”

帶著他們之間所有的情誼。

——

十里紅妝，江山為聘。

這一日，整個金陵城中的百姓，幾乎全部都在金陵城中觀禮。

他們無法進去皇宮。

但是從鳳閣到皇宮的這一段路，卻是允許百姓自發圍觀。

因而，這一次，幾乎是全城的百姓都見證了皇帝這一次，迎娶皇后的盛況。

絕無僅有。

此事亦是成為西涼王朝往后十余年內，百姓們在飯后的談資。

更是有說書先生，將這段盛況編纂為故事，在茶樓中，繪聲繪色的和來往各地游走的商販，一遍又一遍的講述。

常常帶來一陣陣長吁短嘆，心生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