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起身，將指尖搭在馬車簾上的時候，一直都在微微顫抖。

半晌，才勉強將自己眼眶中的濕意給逼了回去。

再一次站在余娘和書棋面前時，已是另一人的姿態容貌。

可眼神中的情意，卻不是容貌姿態可以改變的。

年青辭緩緩的看著面前的二人，主仆三人一時都有些情動。

尤其是書棋，這些年過去，心性卻還是和過去一般無二。

眼看著人都要哭的脫力了，年青辭這才無奈的出聲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還沒有用膳，讓我先進去，我們邊吃邊敘舊好不好？”

一聽到年青辭還未用膳。

余娘像是瞬間清醒過來了一般。

忙不迭的點點頭，轉身進去，卻忍不住低頭用衣袖不停的抹眼淚。

書棋則是上前來將年青辭好好的扶著，臉上雖然笑著，可是說話的聲音卻帶著滿滿的哭腔，“娘，娘娘，奴婢好想你……”

簡單的幾個字，卻是被書棋說的上氣不接下氣，帶著滿滿的哭腔。

年青辭亦是心疼又好笑，“我不是什么娘娘，卻還是你的主子，你若是想喚我，不妨叫我一聲大小姐。”

比起這皇宮里面的皇后娘娘。

她寧愿永遠都是這年家的大小姐。

書棋有些哭懵了，愣愣的看著面前的人。

雖然不理解，卻一向都是年青辭說什么，她就做什么。

高興之余，只顧著點頭，“嗯嗯，奴婢也很，很想大小姐……”

——

約莫一個時辰以后。

年青辭幾乎是在書棋斷斷續續的哭腔聲中，和余娘小聲的抽泣中，才用完了這頓膳食。

勉強填飽了些肚子，也算是用這樣的方式，將她的注意力稍微轉移一些。

讓她不至于失了態。

好有心力安慰面前的兩個人。

“我回來是好事，書棋，你今日是想要用眼淚將我這屋子給淹了么？”

書棋被年青辭的一句話給逗笑了。

“娘……”書棋話說道一半，頓時停住，“大小姐，您還有心思說笑。”

好不容易見到了故人，年青辭的心情可謂是十分不錯。

輕輕的拽著余娘和書棋的手，讓兩人坐了下來，“嗯，我回來了，以后和你們說笑的日子還有很多。你要是想哭的話，以后也有的是機會，可別一次將您的眼淚流干了。”

余娘見著如此調皮的年青辭，仿佛見到了當年那個老爺和夫人還在時候的大小姐。

自從夫人和老爺離世以后，她便再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小姐……

余娘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但是眼睛里面的神情，卻是讓年青辭看的清楚明白。

緩緩的拽過余娘的手，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了余娘的手心中。

輕輕蹭著。

就好像當年，自己趴在娘親懷中撒嬌一樣。

余娘心神一震，似是有些驚訝的看著年青辭。

像是相信，又像是不敢相信一般。

“余娘，當年的是我，現在的還是我。”即使是變了容貌，但是在余娘眼前，她依舊是當年那個年家的大小姐。

替爹娘報仇，幫年家翻案。

在余娘面前，她可以永遠是年家的大小姐。

卻不再愿意當那個可以被君凌利用的年家女兒。